\"扫厕仙官？\"
天源捏着天庭调令的手指微微发抖，不是气的，是憋笑憋的。面前趾高气扬的传令仙官鼻孔朝天，活像只被雷劈过的锦鸡。
\"没错！玉帝亲笔御批！\"仙官甩着拂尘，故意在臭气熏天的化仙池边踱步，\"这化仙池乃天庭重地，能在此当差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天源瞄了眼所谓的\"重地\"——其实就是个超大号茅坑。各路仙人的排泄物经过特殊阵法处理，据说能提炼出什么\"九转金丹\"的材料。他前世半步天境时就知道，这根本是玉灵宫安插在仙界的眼线散播的谣言。
\"福分啊...\"天源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八颗白牙，\"那麻烦仙官大人示范下怎么用这金丝楠木马桶？听说坐上去能顿悟大罗金仙之道？\"
仙官脸色铁青地后退三步。化仙池边缘那几个镶金嵌玉的马桶，是专供高阶仙官使用的，此刻正散发着诡异的绿光。
\"放肆！本官是来...\"
\"知道知道，传令嘛。\"天源突然凑近，吓得仙官一个踉跄差点栽进池子。他变戏法似的摸出个罗盘，指针正疯狂指向化仙池底部，\"不过麻烦转告玉帝——\"他压低声音，\"我要拆了这茅房改建温泉浴场。\"
\"你疯...唔！\"
仙官的话被天源塞进嘴里的\"静音符\"堵了回去。只见这新任扫厕仙官挽起袖子，露出小臂上若隐若现的龙纹。那是他重生后意外获得的龙脉印记，此刻正在皮下泛着金光。
\"看好了，什么叫暴力改造。\"
天源突然纵身跃入化仙池！粘稠的\"仙家精华\"瞬间淹没他的头顶，池边十几个扫厕杂役发出惊呼。但下一秒，整个化仙池突然像煮沸般翻滚起来，池底传来震耳欲聋的龙吟。
\"砰！\"
一道水柱冲天而起，天源踏着龙形水浪腾空，手中罗盘迸发出刺目金芒。那些污秽之物在半空中就被分解成纯粹灵气，而池底露出九条交错的金色光脉——正是云梦城地下龙脉的延伸节点！
\"果然在这里。\"天源舔了舔虎牙。前世他追查玉灵宫阴谋时就怀疑，天庭化仙池的位置太过巧合。现在龙脉罗盘的反应证实了猜测：这里根本是堕龙残魂当年布下的窃运大阵核心！
地面开始剧烈震颤。在仙官见鬼般的表情中，天源双手结印，九道龙脉之气顺着他的指尖灌入池底。污秽的池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澈见底，继而冒出氤氲热气。池底玉石自动重组，转眼间化作错落有致的温泉浴池，边缘还长出灵光闪闪的珊瑚装饰。
\"你...你这是大逆不道！\"仙官终于扯掉静音符，声音都劈了叉，\"那是玉帝题字的茅厕！\"
天源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指向新浴场入口。原先刻着\"涤尘净心\"的玉帝题字牌匾，此刻被他用龙气修改成了\"一泡升天\"，落款还恶趣味地加了\"玉帝御赐\"四个烫金大字。
\"现在它是温泉了。\"天源拍拍仙官肩膀，顺手往对方袖子里塞了张清单，\"劳驾宣传下咱们的至尊套餐——十枚仙晶送搓背，加五枚附赠雷劫按摩。\"
仙官刚要发作，突然瞪大眼睛。清澈的温泉中竟有金色龙影游动，仅仅是靠近就让他停滞百年的修为隐隐松动。这哪是什么温泉，分明是液态化的龙脉灵气！
消息像野火般传遍仙界。当天下午，化仙池...不对，是\"升天温泉\"门口就排起了长队。天源搬了张太师椅坐在门口，旁边立着块歪歪扭扭的木牌：逃单者遭雷劈。
\"香雪姑娘，收钱这事就拜托了。\"天源对虚空打了个响指。屋檐阴影里走出个抱剑的紫衣少女，胸口龙鳞胎记在领口若隐若现。
\"又让我当恶人？\"香雪冷着脸，但发梢已经有细小的电火花在跳跃。
天源嬉皮笑脸地递上账本：\"哪能啊！主要是您这气质，往这一站就是活体验钞机...\"话音未落，一道闪电劈在他脚尖前。
\"再加三成抽成。\"香雪接过账本，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否则我告诉老周你偷喝他埋在桂花树下的千年醉。\"
天源顿时垮下脸。老周那奸商前天刚飞升，现在正在天庭户部办手续。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偷喝...
\"成交！不过你得帮我个忙。\"天源突然压低声音，指向队伍末尾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玉灵宫的探子混进来了，待会儿他们泡温泉时...\"
香雪眼中雷光一闪：\"加钱。\"
\"......\"
夕阳西下时，温泉浴场已经接待了三百多位仙客。天源蹲在房顶数仙晶，脚边堆着小山似的储物袋。忽然，他耳朵动了动——下方更衣室里传出争吵声。
\"凭什么收我们双倍！\"伪装成散仙的毒童子捏着嗓子尖叫，脸上易容术都快气歪了。
香雪慢条斯理地翻着账本：\"特殊服务附加费。\"
\"什么特殊服务？我们明明...\"
\"现在有了。\"香雪突然抬头，瞳孔变成龙类的竖瞳。毒童子怀里的糖丸炸弹突然自发滚出来，在青石地板上蹦跶着跳起胡旋舞。
更衣室瞬间鸡飞狗跳。天源在房顶笑得直打滚，顺手往温泉里又倒了桶龙脉精华。池水顿时泛起七彩霞光，几个正在泡澡的仙官舒服得直哼哼，完全忘了这是他们曾经避之不及的化粪池。
深夜打烊后，天源在新建的账房里见到了老周。这老头穿着崭新的户部官服，正把算盘打得噼啪响。
\"怎么样财务总监？\"天源瘫在太师椅上啃仙果，\"今天净赚九千八百仙晶，够买你三十坛千年醉了吧？\"
老周头也不抬：\"扣掉给香雪的分成、打点各路神仙的孝敬、重建更衣室的费用...\"他忽然露出奸商标志性的笑容，\"你还倒欠我两枚。\"
\"卧槽！\"天源差点被果核噎住，\"更衣室明明是毒童子炸的！\"
\"所以我把他的糖丸配方卖给了雷部。\"老周递来张地契，\"喏，玉帝把隔壁的'洗心池'也划给我们了，明天继续拆？\"
天源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龙脉罗盘在腰间兴奋地震动。他望向窗外——原本属于底层杂役的破败宿舍区，此刻灯火通明。那些长期被压榨的扫地仙、养马仙们正排队领取他编写的《下界碰瓷技巧大全》，领头的几个已经学会用留影石讹诈仙二代了。
\"不急。\"天源摩挲着罗盘，目光投向云层深处若隐若现的玉灵宫，\"先让咱们的'店小二同盟'再壮大些...\"
此时谁都没注意到，温泉池底有一缕黑气正顺着龙脉悄然流走。远在玉灵宫的圣尊睁开双眼，手中把玩着天源前世用过的茶盏。
\"快了...\"他对着盏中倒影轻笑，\"我的好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