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爆炸符爆炸产生的光亮，景七看清了那两道黑影。
和那天出现在杨家的两位玄师一样。
傀儡。
所以不怕死。
但闻天一这时在京市，为什么还能驱动傀儡。
还是说，驱动傀儡的另有东西。
不过——
既然是这东西，就好办了。
“镇！”
景七挥动判官笔在空中写下一个“镇”字，然后拿印鉴盖章。
言出法随。
那两道黑影立即被镇压在了原地。
这时，景七掏出破钱山，哄道：“乖，再吃两个！”
随后，将其扔了出去。
一口吞下。
然后将勾魂锁和打魂棒吐了出来。
景七捡起来看了看，似乎比小黑小白手中的要好一点。
于是又塞了回去。
这次回去，给他们带点伴手礼。
……
一切结束得太快，前方的石象还维持着奔向景七的姿势。
景七抬头看着它，“山神？”
不动。
不回应。
景七无语的笑出了声，指着它的腿，“要掉了——”
“哗——”“咚！”
石像瞬间在她眼前碎成了一堆碎石。
她之前扔符的时候，无差别攻击，石像不动，挨了大部分攻击。
“抱歉。”景七毫无诚意，“说吧，想干什么？”
到如今，再装也没有意思了。
一些绿色的光点从碎石堆上逸出，凝结出一个纯白色的虚影。
纯洁、神圣。
周身浮动着绿色的光点，一闪一闪的，充满了无穷的生命力。
同神一样。
能看出是一位女子……？
“女……山神？”
景七很诧异，不是因为她歧视女子，而是像山神这种纯粹依托信力诞生的神灵，外貌性别会因为信力而改变。
而信力成神，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可能需要好几百年，而以前祭山神，女子不能参加，所以信力催生出的山神又怎么会是女性形象。
除非她真的是那位故人。
平地起风，鼻尖有花香，耳边有鸟啼……转瞬有热浪袭来，耳边响起了蝉鸣……稍后，果子成熟的味道钻进了景七鼻孔内……最后，冰雪肃穆的冰冷席卷全身……
眨眼间，景七好像在这个空间里经历了四季。
无聊的把戏。
景七脸上没有任何的惊诧，她作为人，能切身体会四季的流转，如此小小的幻想还想唬住她？
见她脸上没有任何的尊敬，那虚影急了。
怎么和它想的不一样。
它特意选了景七，就是看中她入行不久，没什么见识，看到自己这些神通，一定会将它视若神明，到时候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然后占她这副身体为己有……就能逃出这个鬼地方了。
见景七依旧不为所动，它想再给景七点苦头吃。
景七斜睨，冷笑了一声：“够了。”
“你想出去找秦广王？现在挟持你的东西已经没有了，为什么不去？”
那虚影动作一顿，随即围在它身上的光点躁动了起来。
景七周身顿时陷入了冰天雪地中，寒风刺骨，那些光点卷起风雪想埋葬了她。
然而一切暴虐的东西靠近景七后，就变得无比乖巧，舍不得伤害她一丝一毫。
就这么点本事？
能动手还是不要废话了。
它突然动手，也让景七明确了一件事情，它确实是那位秦广王的故人，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变成了山神，但它不能离开这里，还想夺走她的肉身。
景七喜欢她这副皮囊得紧，看穿山神的心思后，怒从心起。
“找死！”
这次，她没有动用任何东西，而是调动了功德护体。
金色光芒覆映她身体后，攻击骤停。
虚影凄厉的求饶：“不！不要！”
然而维持着它一切的绿色光点还是源源不断地涌向景七。
景七看着山神虚影的白色逐渐褪去，露出了隐藏在白色下，腐烂的脸。
而且，散发的味道也很熟悉。
鬼门关的味道。
“鬼？”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最大的秘密被发现，这女鬼失去了所有理智，只想杀光知道她身份的景七。
为什么，这些山灵之力会突然背叛她？！
然而还不等她做什么，那些之前一直保护她的绿色光点化成利刃，狠狠扎在她的胸口上。
“唔！”
女鬼捂着胸口，瘫软倒地。
而那些绿色光伤了她之后，一闪一闪围绕在景七身边，似乎在求夸奖。
景七抬手在光点上点了一下，发现它们其实有很多种颜色，只是绿色多，看起来就是绿色的。
因为她的触碰，那些光点争先恐后的涌上她的指尖，最后消失。
景七看着这一幕，有些诧异，她没有感觉到危险，反而对这些东西感到很亲切。
好奇怪，这是什么东西？
女鬼看着这一幕，恶狠狠地盯着景七，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你到底是谁？你是不是她？否则，这些东西不可能背叛我！”
景七收回手，“你找我来的，你不知道？”
女鬼脸色顿时骤变，她被困在这里，只能让这些山灵去找人来，最后选中了景七……
难道，山灵是故意选的景七。
“哈哈哈，你果然是她！”
笑声猖獗，持续了一分钟后，尴尬地顿住。
因为景七根本不受她话的影响。
一副“我看着，你继续”的态度，让女鬼无法继续下去。
“难道你不好奇吗？你到底是谁？”
“对不起，前世今生梗在我这里不好使。”景七口气随意，她是真的不在乎，孟婆汤都喝了，现在去找前世，怎么，打地府的脸吗？
奈何桥可是她下一个目标呢，孟婆的脸面必须得给。
“我不信你真的不在乎！你为了他们放弃……”
“你是不是想逼出秦广王，然后囚禁了这些人在这里，当作祭品献给他，他不出来，你就杀人——”
“可惜了，这个观早废弃了。你做的这些他根本不知道。”
“让我猜猜，秦广王将你镇压后，你想办法逃了出来，掀起了大永的那场战乱，然后因为这些小东西的保护，魂体留了下来，在等待秦广王的过程中，被你圈养的这些祭品当成了山神……久而久之，就真的成了……伪神。被困在这里不能离开？”
“想和他道歉？”景七杀鬼诛心，“那不用了，他亲口说，他很后悔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