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从通州回来,猴精一直忙着给小梦跑各种单据和证明,这都两三天了,一直没看到他人影。
不见猴精的这几天,这里也难得清净,不过,我还是老样子,每天除了固定的训练,要不就去找老陶搭伙开个小灶。
这天,我刚刚锻炼完,一边喝着水,一边看着手机,正在我看得入神的时候,猴精推门而入,他大声说道:“终于跑完了!这给我累的!你可不知道,这帮王八蛋有多~不是,蛰子!你这看着手机傻笑什么呢?”
我抬头看着猴精,一边笑着一边和他说道:“没什么!看小说呢!”
“看小说?看什么小说?什么题材的?”猴精一屁股坐在我旁边,拿起另一瓶水就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我拿着手机,凑近他的面前说道:“是一本叫《五灵诀》的修仙小说,里面老搞笑了,说的是一个现代小伙儿,穿越到仙界,遇到各种奇葩的事情,写的挺有意思的。”
猴精抢过我的手机,拿在手中扒拉了几下,看了两眼之后,把手机还给我说道:“等有时间我也看看,不过,一会儿你准备准备,和我出去一趟。”
我收回手机,疑惑的看着他问道:“又要出去?你这不是刚刚才回来吗?又有任务了?”
“哪呀!”猴精看着我说道:“一大早,我妈就给我打电话说我表姑父去世了,让我过去参加一下葬礼,送送我表姑父。”
“表姑父?”我喃喃的说了一句:“这都从哪论的啊?”
“嗨!这话要说起来就话长了,那还得从我爸从军那会儿说起!多了就不说了,你准备一下,半个小时后咱们出发?”
“不是,你去送送我干嘛去?再说了,咱们九科就你和我,咱们要是走了,能行吗?”
“这有什么的?我从上面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打过招呼了,那边的葬礼参加完,咱们哥俩顺道去一趟大厂,那边正好有一案子需要咱们两个打个辅助。”
我一听,竟然还能这样,本来还想着要问一句那边急不急的,还没等我开口,猴精拍了一下我的肩,扭头就去准备了。
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开着车就上了六环。目的地,香河孟庄村。
经过不到三个小时的路程,下午一点,我们就到了孟庄村,车子还没拐进村子,我们就被一个戴着孝帽子的年轻人给拦下了。
摇下车窗,那个人略带口音问道:“是北京来的侯大哥不?”
猴精点点头说道:“是我!您是?”
那人一笑,拉开车门,自顾自的就坐了上来,然后介绍道:“我是你姑父的侄子,是孟永堂大哥让我在这里等你的。我是孟永义。”
“哦!是永义大哥啊!”猴精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那什么,往里面开!到前面那个小卖部往里面拐,二叔停在老宅子呢!大家都在那里呢!”
刚一下车,就从门口走出来几名妇女,当得知猴精的身份之后,又是作揖又是行礼的,做完这一套之后,猴精的孝帽子和白搭子也都给戴上了。
到了我这里这些人就犯了难,由于不是亲属,商量了一小会儿,也给我象征性的戴了一个孝箍。
我走在猴精的身后,院子里全是人,有哭的,有小声聊天的,再加上院子里挂着白帆和纸扎活,反正气氛有些压抑。
正门旁,灵堂已经搭好,逝者就停在灵堂里,两旁跪着几对男女,看那样子,应该是逝者的后代。
灵堂旁,一个有着六十多岁的老头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个老头看着有些干瘦,穿着一身破旧的中山装,戴着一副大号的黑框眼镜,看到我们朝着灵堂这边走来,规规矩矩地大喊一声:“有客到!”
逝者的儿女听到之后,全都都直起了腰,我和猴精在灵堂前站好,就听着那人的指挥,恭恭敬敬的鞠了三个躬。
等做完这一切之后,猴精就从包中拿出一沓子钱来,放在了账桌上,写了我俩的名字之后,这才有一个年轻人朝着我俩走了过来。
“猴哥,你来了!”
说话的人是逝者的小儿子,名叫孟永庆,比猴精小了一岁。
猴精也没废话,直接问道:“我老姑呢?”
孟永庆指了指北房说道:“在屋子里呢!我大伯和大娘他们陪着呢!”
“我姑父是怎么走的?”猴精又问道。
“唉~”孟永庆叹了一口气说道:“最后诊断说是突发性心肌梗!”
“心肌梗?老姑夫的身体不是挺好的吗?没听说有什么毛病啊?”猴精接话道。
“谁说不是啊!我每年都带着他们老两口做检查,啥事也没有!”
“怎么就心肌梗没了呢?谁发现的?我老姑?”猴精一脸惋惜的问道。
“唉~!”孟永庆又摇了一下头,掏出烟,当给到我这里的时候,他问道:“猴哥,这位是?”
“哦!这是我兄弟刘蛰!听说咱们家里出了这档子事,说过来给忙活忙活,刚还把份子钱给交了!蛰子,这是我弟弟孟永庆。”
“是刘兄弟!让兄弟惦记了!”
“庆哥!还请节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说!”
孟永庆露出感激的神情说道:“行!一会儿有事我喊刘兄弟!”他说完之后,又接着说道:”我爸每晚几乎都去钓鱼,差不多钓到十点左右也就回来了,可是前两天,都晚上十一点了还没回来,我妈就有些担心,于是打电话让我们兄弟几个去他常去的河边找找。结果,刚一到那儿,就看到我爸和老张头都倒在河边。”
我俩听完之后,猴精就看了我一眼,然后又问道:“送到医院也没抢救过来?”
孟永庆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半途我爸就走了,老张头虽然说是坚持到了医院,但是,现在还在IcU里昏迷着呢!”
“最后的诊断就说是突发性心肌梗?”猴精又问了一句。
孟永庆点点头。
“那老张头又是什么病?”
“和我爸一样,都是突发性心肌梗!”
猴精听后,又看了我一眼,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怎么会这么巧?老哥俩同时心肌梗?”
孟永庆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现在村里都在传,说他们两个其中一个注定要走,想拉着另外一个一起上路,说什么好有个伴!”
“真是瞎扯!”猴精说了这么一句。
我看猴精有些激动,于是就说了一句:“村里人就这样,封建迷信!不用听他们瞎说。”
“都知道这是封建迷信,可是人家老张头家里人当真了!昨天晚上还来我们家里闹了一通,说什么要不是因为我爸,老张头也不会这样!唉~!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
孟永庆说完,又掏出一支烟来。看来这事搞得他们一家子,也是无奈的很啊!
猴精拍了拍孟永庆的肩膀说道:“先带我去看看老姑!蛰子你先回车上歇会儿。要是有时间,去一趟河边转悠转悠。”
我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转头就走了出去。
经过一番打听,终于找到了猴精表姑父钓鱼的地方,刚一到这里,我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鱼腥味。
我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向前走,直到走到出事的地点,望着水面就疑惑的说了一句:“什么鱼身上能有这么大的腥气?”
我低下头,四下寻找着线索,这里除了修好的几个钓位,就是满地的饵料袋和垃圾,没有任何线索可寻。
我在周围转了差不多有十多分钟,一丝妖气也没感受到,正当我想要回去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一个人一蹦一跳的沿着河边向这里走来,一边走,还一边说着什么,由于离得太远,也没听到他说的是什么。
我没有在意,打算原路返回,还没走多远,身后那人说的是什么,我就听清了。
“穿着甲,尖下巴!河里出来个怪娃娃!黑黝黝,绿调调,头上顶着个水瓢瓢!穿着甲,尖下巴!河里……”
我一听,心里直犯嘀咕,这说的是什么?等那人靠近,这人穿着一身破衣,头发糟乱不堪,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那人见我盯着他,就停了下来,和我保持一定距离后,双手就放在胸前开始扣了起来,一边扣,还一边偷偷的看我。
“你叫什么?”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那人盯着我,没有回答。
“你刚刚说的那些是你们这里的民谣吗?”
“才不是呢!”那人,终于回了一句。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呢?”我向着他走近了一步。
对面那人看我动了,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皱着眉,小幅度的抖着头回,眼睛看向别处答道:“我叫魏大牛!”
“大牛,你刚刚说的那是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一提到刚刚的话,大牛又笑了起来,他说:“前天晚上,河神来找朋友!选来选去,竟然选了两个老头你说逗不逗?河神一上岸,就要和两个老头拜把子,谁知两个老头死活不同意,倒在地上装死就想糊弄过去,没想到,这招还真灵!真的把河神给糊弄过去了,河神一看人家不同意,生气打了两个喷嚏就走了,那两个老头怕河神杀个回马枪,就一直装死,直到他们家来人都不敢醒!你说他们傻不傻,河神找他们拜把子,那是多么荣幸的事,那是能成仙的!这要是找我,我肯定同意!”
听了大牛的话,我下意识的瞪大眼睛,这里面的信息量,不是一般的大啊!两个老头,这不就是说的是猴精的表姑父和老张头嘛!但是,这个河神又是什么?
“这,都是你亲眼看到的?那你告诉我,这河神长什么样?”
大牛皱着眉头看着我,一脸的嫌弃说道:“你可真笨!我刚刚不都说了吗!穿着甲,尖下巴!河里出来个怪娃娃!黑黝黝,绿调调,头上顶着个水瓢瓢!”
我一听,无奈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