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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观音泥 > 第24章 祠堂抓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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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奚落声和嘘声齐福置若罔闻,他走上前,拿了黑纱后,径直走进了判命烛中。

然后又缓缓地蒙上眼睛。

失去了视觉,嗅觉和听觉肯定会更加的敏锐,但齐福奇怪的是,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也闻不到了。

齐福逆时针开始转圈,随着衣角带起的风,他好像看到了那七盏判命烛,昏黄的屋内,烛火摇曳。

整个屋内蔓延起了淡紫色,和他前几日做梦时一样。

他的额头像是被贴上一个东西,热热的、麻麻的,无形的气流在屋内涌动,像是蛇形的东西在屋内飘荡。

渐渐那团流动的东西成了实体,是个人首蛇身女子,同样穿紫色衣服,只是这次她耳朵眼睛是红色。

女子通身没有一点神性的浩然正气,反而有一股子邪气。

她嘴巴里默默念念有词,嘴巴越动越快,齐福只觉得一瞬间心口刺痛,他心里隐约清楚这只是幻觉,但人醒不了。

判命烛的烛火摇摇欲坠,齐福心急如焚。

再不去拿龟甲,怕是烛火要灭了,灭了一盏就要失去五感,这要是齐齐灭了,他不得命丧这里。

可是动不了!

那女子渐渐逼近他,手里还拿着一把刀,刀口正对着他的碗间划了一刀,刀口不深,但有点疼。

他能感觉到血液在流动,慢慢的,身体很冷,冷得刺骨,那是一种濒临死亡的绝望,和无力的恐惧。

齐福害怕的身体不自觉颤抖。

怎么办?

千钧一发之际,他察觉到,嘴巴倒还能动,齐福狠心咬口了舌尖的软肉,一股尖锐的疼痛瞬间如电流般传遍全身,将他从梦境中拽回现实。

依旧是浓稠淡紫色的梦境,这次只剩下他和判命烛,烛火眼看着就要熄灭了,齐福身随意动,冲过去一把攥住了坤位的龟甲。

“龟甲挂线断生死,刀入三寸剔阴骨。”

在齐铭的默念一声之后,齐福手中的龟甲忽然裂成网状,接近着化成了粉末。

齐福听到了旁边的窃窃私语声。

“这是什么情况啊?龟甲成粉末了,烛火也灭了。”

有人接话:“按照规矩,龟甲裂了就行,成粉末还是近百年第一次见。”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成了还是没成?”

看来是仪式结束了,齐福缓缓扯下了眼睛上的黑纱,他的目光恰巧和满脸不解的齐铭交汇。

“齐叔,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齐铭反问他:“你有什么感觉吗?五感还在不在?”

“没什么感觉,听觉、嗅觉、视觉都在。”齐福适应了屋内的光线后,又跑去齐海身边:“爷爷,你掐一下我。”

老爷子毫不客气地伸手,朝着齐福的脸,狠掐了一把。

“哎呦,痛痛痛,爷爷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齐铭没再说话,眼神示意齐福吃口供果,看看味觉还在不?

齐福走去供桌前,拿起一颗蛇果,咬了一口,眉毛瞬间拧了起来。

张晖瞅准了个空档,轻巧地插话道:“是不是吃不出味道了?没关系,失败了就失败了!”

“哈哈哈……”旁边和齐福一起参加抓周的小孩们也笑了,“齐伯伯,失败了没关系,咱们下次再来。”

齐福慢条斯理地咽下果肉:“这果子脆是脆,就是有点酸。”

“不可能,你肯定是怕丢脸,装的。”

张晖一把抢过齐福手里的果子,咬了一口,又立刻吐了出来,这果子卖相是好,但是真他妈的酸。

齐福故意对张晖说:“不酸你别吐啊?”

“你别高兴得太早?你还不一定能结血契呢!”张晖吃了瘪,语气满是不屑。

齐铭打断两人:“这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既然你的五感还在,或许是过了第一关,接下来看你能不能进祠堂了。”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能进祠堂就是意味着被选上了,但齐福到底进不进得了,还尤未可知。

齐铭问余下几个孩子:“下一个进判命烛的是谁?”

其他男孩子都无动于衷,小孩子对这种事情到底还是有点怕的,一个个推诿,总想着再拖一拖。

“我来!”

人群中探出来一颗小脑袋,头顶扎了两个羊角辫,尾巴弯起来冲天,小姑娘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大门牙。

这是付家的小丫头,付琼堂哥家的孩子。

五岁的小姑娘,睁着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从主事齐铭手里拿过黑纱,蒙上了眼。

逆时钟转了7圈后,她颤颤巍巍地站定,不一会就准确无误地走向乾位,一把抓住了那个青铜罗盘。

判命烛纹丝未动,倒是变成了绿焰。

这是成了的信号,付琼沉声念了判词:“夜嗅到尸气三百丈,阴山开路避无常。”

“姑姑,我被选上了是吗?”

小姑娘一把扯掉黑纱,扑进付琼的怀里。

付琼宠溺地点了下露露的额头:“是呀,我们露露被选上了。”

她脸上虽然笑着,但笑意却未达眼底,她还小,以为被选上是大大的好事,从小要跟尸体打交道,到了找对象时,男的一听是干这行的,跑得比狗快。

小姑娘猫在付琼怀里,抱起奶瓶喝奶,不一会就困得直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又不敢真的睡过去,憨得可爱。

夜里三点多时,抓周结束,这次一共四个人。

只有齐福是唯一的例外,没人知道他到底是成了,还是没成。

齐福想起罚跪那晚的梦,或许是老祖宗给的恩赐呢,但他自己心里也没多少底,于是悄咪咪溜去自家老爷子身边,问他:“爷爷,地下祠堂长什么样子啊?”

付海默默抽了口水烟,“你小子不是马上要进去了,问这个干嘛?”

“我这不是心里没底嘛,万一我进不去呢?”

“你小子还没进呢,就说丧气话。”齐海说着烟杆子敲了过来,“反正你也抓了三次周,不差失败者一次。”

抓周成功下一步就是进祠堂,结血契。

不知内情的外人以为正殿是六门祠堂,实际上真正的祠堂另有玄机。

之所以另有玄机,还要从破四旧说起,祠堂被一场火烧得什么都不剩,后来再建时就做成地下式的。

大殿是给外人看的,真的在地下。

地下祠堂也不是谁都可以进,只有抓周被选上的人才能进,别的人一辈子都进不了,只有死了才能进。

齐福自然是没进过,也不知道祠堂长什么样子,但他爷爷进过,所以他跑去问老爷子,结果吃了个闭门羹。

算了,了不起在失败一次。

夜深了,看热闹的人散了大半,张辉还没走,他还等着看齐福笑话呢。

“齐福,进不去祠堂没关系啊,六门养得起你。”

齐福只当没听见,正要走去一边,被张晖扯住了胳膊:“咱俩打个赌,你要是这次成了,我跪下给你磕头,要是不成,你跪下给我磕头。”

说着他喊来张宴:“你给我俩做个证,谁反悔谁是王八犊子。”

齐福被架在那里,干脆答应了,第一关都过了,说不定这次真能成,他甚至脑子里开始幻想,张辉给他磕头的场面了。

昏黄的烛火下,付琼缓缓走到供桌前,站定在青石地板上,那块地板是个六芒星形状。

她左一步,右三步,又退两步,再左四步,退一步。

之后蹲下身子,有规律地敲了三次地板。

“嘎吱!”

青石地板开始转动,几息之后出现一道暗门,那门乍一看黑洞洞的,深不见底。

付琼以及其余家主率先下了暗道。

除了抓周的四人,其余人都不能进去。

齐福正要跟上,掌心塞入一只软绵绵的小手,不用猜就知道是露露了。

“齐伯伯,我可以牵着你吗?姑姑说不能抱着我,我要自己进去。”小姑娘一双眼睛怯生生地看着齐福,“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这话给齐福逗乐了,她明明是自己害怕,还借口要保护它,但他也没戳穿小姑娘的心思。

牵着她小手一起向暗道走去。

暗道只有一人高,越往里走越宽敞,齐福下意识地去看两侧壁画,还真是蛇的图腾,双首的委蛇和梦里见过的一样。

真是一双眼红色,另一双眼金色。

暗道走到头,竟然真的是端门,歇山飞檐,栩栩如生。

齐福暗自窃喜,这次稳了。

青石雕刻的巨大端门前,付琼摸索了一阵子,轻轻一按。

“咔嚓!”

一阵响声之后,端门下方又打开一道暗门。

里面是下沉式的台阶,每层台阶上摆满了牌位,少说得有上万个。

付琼以及其他五门掌事对视一眼,齐齐用刀在掌心划了一道血口子,血水汇聚,滴落在最中间的地板。

供桌上的长明灯“噗”的爆出绿焰,上万个牌位像是受到感召,齐齐颤颤。

齐铭突然张口对身后四人喝道:“跪!”

“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

他一边说,齐福四人一边随着他的节奏磕头,接着四人咬破食指,在黄帛书上一一写下六门禁令。

一禁:骨肉相残(弑亲者,永镇断魂井);

二禁:背弃同门(叛者诛,千里必究);

三禁:滥杀无辜(伤人者,以命偿命);

四禁:私传秘术(泄秘者,断脉绝嗣);

“礼成!”

齐福四人双手放在阴符上,集体诵咒:“今日择此门,生死不论,若有违誓,五感尽失,天罚加身。”

*

转眼,喜婆婆做完手术一周了,今天是她出院的日子,阿瑶一大早就去办了出院手续。

收拾好东西后,婆孙俩打了个车回家。

家和医院南辕北辙,回家的路要经过闹市区,到了市中心后,阿瑶突然对司机说:“师傅,麻烦车在前面步行街停一下,我去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

大型连锁超市里,阿瑶拿了一些蔬菜,又去拎了两只乌鸡,还有一些日常生活用品,之后去前台结账。

收银员看到递过来的红色钞票一愣,她已经很久都没收过现金了,她诧异地看了眼,挺时髦的一个姑娘,怎么还用的老人机。

这一看,收银员大惊。

姑娘身后不远的货架旁,有个男人鬼鬼祟祟,他的手是在货架挑东西,眼睛却时不时往收银台这边剽。

因为帽檐压下得太低,她看不清长相。

难道是个贼?

移动支付流行的年代,大家都舍弃了现金支付,贼也失业了,估计是遇见个带现金的,起了歹心。

收银员小心翼翼地凑过头,压低声音对阿瑶说:“小姐,你身后不远处那个洗漱区,好像有个男在跟踪你,要不要我帮你报警?”

阿瑶脸色一阴,跟踪?

她继续若无其事地装东西,难道是小偷?

“不用,谢谢!”她小声嘱咐收银员,“你尽量表现得自然点,我家人就在附近呢,我出门就上车了,不会出什么事的。”

出了门,她并没有回车上,反而拐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

这巷子是落南出了名的红街,说难听点就是做皮肉生意的,晚上各家门口挂个红灯笼,会有穿着清凉的女人在门口拉客。

有这种需求的人,看灯笼就知道价格了。

最大的灯笼一次八百,中等的一次五百,最小的一次三百。

这些女人下午才会起床,这个时候正是睡觉的时间,倒是个动手的好地方。

阿瑶拎着东西走在巷子里,慢慢悠悠的,一副闲适的样子。

进巷子前,她余光里瞥见男人去前台结账,他面不改色地扫完码,立刻跟了上来。

路过时,正好有家店开了门,穿着清凉的女人倚在门框上抽烟,许是以为来了生意,女人腰肢一软贴了上去。

“帅哥,五百一次,进来坐坐。”

阿瑶故意松手,袋子里东西散落一地,接着弯腰捡东西,她回头看,见他挥开了贴上来的女人。

两人的视线不小心对上,空气中暗流涌动。

男人疾步上前,趁机一个擒拿手,想要抓住她的肩膀。

阿瑶身子微微后仰,躲开对方的同时,一个一百八十度回旋踢,短靴踢上的他胸口。

对方反应迅速,侧身躲过。

阿瑶冷冷地问他:“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对方一双眼掠过精光,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你只要知道,我是来要你命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