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惊呼出口:“是萧家的人!他们一定是萧家的人!”
听到这话,阮晨霜原本就惊讶的心情更添了几分狐疑。
她不由自主地追问道:“你说的是哪一家?萧家?哪个萧家?”
回忆起前世,自从萧知禹去世之后,她的生活便陷入困境,举步维艰。
后来的日子只能在底层挣扎,也没有任何机会再去到京城。
所以对于这个陌生的地方以及其中的一切事情,其实都是知之甚少的。
旁边的蒋嘉述更是听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一个从小住在深市乡下的小伙子。
别说对京城毫无概念了,就连“萧家”这两个字他也压根没听过。
卫成军听了以后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
而是缓缓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继续解释。
“在这片地方、在京城一带,萧家是一个非常有实力的大家族。据说当年老爷子曾经是一位退下来的老队长,在军队中有不小的声望。到现在,他的儿子萧振武依旧身居要。”
面对这么复杂的背景和头衔信息。
本来就识字不多、接触不到上层社会事务的阮晨霜根本听得一头雾水。
她不以为意地冷笑了一声。
“哼,这有什么不得了的呢?难不成他们还能强过我们蒋家吗?”
见她这种毫不放在心上的态度,站旁边的韩志辉心中顿生不满。
“就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成为蒋家的媳妇呢?简直太让人无语了。”
虽然他内心极度不满。
但也清楚知道如果这样的人在外面不懂事,给整个蒋家脸上抹黑,后果会更加严重。
他咬牙耐着性子继续耐心地对她进行开导:“说实话……蒋家确实是没法和萧家相比的。”
当说出这话时,他的脸上也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毕竟以他如今的身份和地位,能主动把这话说出口。
其实对他本人而言并不轻松。
因为他一向以蒋家利益为重,从内心深处并不愿意贬低蒋家哪怕一分。
可眼下,这话又是不得不讲的事实。
他微微顿了一下,似是平复了一下情绪,又补充了一句,声音更低了一些,却格外沉重。
“而且……我觉得,那位许大夫的丈夫,应该就是萧振武的儿子。”
听完这话,阮晨霜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原本红润的脸色迅速苍白如纸。
她的一双纤细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掌心。
她开口说话时声音有些微颤,几乎像是本能反应一般否定。
“你在乱说什么呢?这咋可能!萧知禹怎么会是他儿子?”
她满脸难以接受的神情。
他们两人明明曾经是夫妻,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却从未听闻过这样的消息。
而卫成军怎么可能掌握得如此清楚?
卫成军目光凝重,语气斩钉截铁地回应道:“那辆车,那车牌,绝对是萧振武的专车。这个我绝不可能看错!”
阮晨霜的嘴唇颤动着,一双眼满是震惊。
可是,如果……
如果他说的这一切真的属实呢?
那她这些年来,处心积虑地策划换亲计划,甚至背弃了原本的亲人,换来的一切又意味着什么?
她不甘心地继续辩解。
“会不会是你搞错了?或许只是刚好款式一模一样的车?也说不定啊……”
她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卫成军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带着一丝冷漠。
“凑巧?我在京城打拼这么多年,要是这点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我又怎么混到今天这一步?”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肯定。
“萧振武那辆车的车牌有特殊的编码格式,这车可不是谁想模仿就能模仿得了的,更不可能被其他人随意套用。我怎么可能看错!”
这句话像针一样,刺进了阮晨霜的耳膜,也穿透了她内心深处最后一层自我欺骗的屏障。
她紧咬着嘴唇,脸色愈发难看,心头涌起的念头只有一个。
难道这一次,她终究还是要输给阮初夏?
她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不,她绝不甘心!
再怎么样,蒋嘉述依然是蒋家的继承人。
在未来的国内,也将是坐拥最庞大家族产业的人。
即使如今的蒋家不如萧家,但终有一天会追上去。
这是她赌上一切都要靠拢的筹码,也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的未来。
记忆仿佛不受控般地闪回过去。
她又一次回到那个熟悉的老时代,眼前浮现出她脑海深处的画面。
狭窄却不失整洁的柏油马路两旁,是低矮的砖红色房屋。
路上骑着二八单车的人川流不息。
那一幕一幕,浮现在她心头。
坐在副驾驶座的彭承宣,趁着车子平稳行驶的时候,偷偷从后视镜瞥了一眼后座上的阮初夏。
他原本以为这位来自乡下的女子会因为眼前的情景感到惊讶。
毕竟外面的街道上到处都是自行车。
这阵势足以让初来乍到的人惊掉下巴。
当然了,他对乡下来的人并没有任何偏见。
但多年的经历让他明白一个道理。
普通人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片车流,十有八九会被吓得眼睛瞪得滚圆。
可在车上这一路行来,他的眼角不断往身后扫,却没有捕捉到哪怕一丝震撼。
她就那么安然地坐着,眼神平淡。
正当他聚精会神偷看着她的时候,忽然一抬头,就正好撞上了阮初夏抬起的目光。
紧接着,阮初夏竟然对着他笑了笑。
那一刻,彭承宣的心脏猛然一紧,脸一下子热起来。
被人当场发现观察别人的小动作本来就挺尴尬的了。
更何况对方还是笑着面对自己的失礼行为。
为了缓解气氛并找些话题说,他强作镇定地开口道:“嫂子……你在深市平时都做点什么呀?”
之所以没有问“你在哪上班”这样具体的工作问题,是因为他本能地猜测这位乡下来的妇女,可能并没有正式稳定的职业。
万一后面不小心说出实情可就不合适了。
那种尴尬场面可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但出乎意料的是,阮初夏一下就察觉出了他言语中的顾虑,也没有兜圈子卖关子。
而是爽快干脆地回答:“我在知禹队医务室工作,现在已经做到了副主任的位置。主要负责向院长定期汇报日常情况的同时,也偶尔坐诊处理门诊事务。另外我还参与了去年专项行动,表现比较突出,后来还拿到了一张‘先进工作者’的奖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