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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听到这样的消息?

前几天章云娟当着众人的面骂她是富商家的女儿。

她一时气不过,便反唇相讥。

“那你呢?贪钱犯的女儿就清高了?”

那时候纯粹是嘴上逞强,根本没料到那句气话竟然一语成谶。

阮初夏心里清楚得很。

其实早在这件事彻底曝光之前,她就已经隐隐察觉到,张家迟早会出问题。

一个普通干部,月薪才七八十块。

怎么可能支撑起那样奢侈的生活?

章云娟的母亲来学校接她,手腕上戴着一块表。

那表少说也要五六百块,甚至可能上千。

再说开学那天,章云娟母亲的穿着打扮就格外扎眼。

这些细节,足以说明张家的富贵,来路不正。

而如今,流言终于变成现实。

谷嘉丽没再多讲,她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两人默默走回宿舍。

这时候章云娟已经缓过神,正低头沉默地收拾东西。

听到门响,发现是阮初夏,马上避开视线。

曾经的傲慢和张扬此刻荡然无存。

好在阮初夏也没多说什么,继续整理剩下的行李。

她的沉默,反而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压迫感。

萧知禹站在门口,淡淡扫了一眼屋内。

目光最后落在阮初夏身上。

他知道有些事,不必说破,看懂就够了。

收拾完东西后,阮初夏和萧知禹一起离开。

走出楼外,萧知禹终于忍不住问:“宿舍里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知道阮初夏不会无端沉默。

阮初夏笑了笑:“章云娟她爸出事了,听说是贪钱被抓了。”

笑容不带恶意,却有一丝疏离和冷漠。

萧知禹眉毛一扬:“她是不是要提前结束学习?”

他回想起章云娟刚才低着头、动作慌乱的模样,心里大概猜到了几分。

阮初夏耸耸肩:“谁知道呢。就算要走,一时半会也走不了。”

对她来说,章云娟怎么样根本无关紧要。

说白了,她压根就没把这人当回事。

几天后,谷嘉丽在食堂遇见阮初夏。

主动凑过来低声说起最近发生的事。

据说从那天起。

章云娟再也不敢在宿舍横着走。

也不敢支使人了。

整个人变得小心翼翼。

她强撑着最后一丝体面。

穿着整洁的名牌衣服,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试图维持昔日的形象。

结果有一天走进教室,突然听见有人冷笑着说:

“神气什么啊?她爸都进去了,贪钱犯!现在消息还没传开,她就老实点吧。要是再敢摆脸子,我立马让她名声扫地!平时看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真当自己多高贵?让她尝尝什么叫人走茶凉!”

那声音一字一句,像刀子一样扎进章云娟的耳朵。

那一刻,她的伪装彻底崩塌。

谷嘉丽转述这话时,眼里藏不住的痛快。

她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笑出声,肩膀微微抖动。

也不能怪她幸灾乐祸,章云娟以前那副德行,换了谁都烦。

宿舍里没人喜欢她,只是敢怒不敢言。

没过多久,章云娟果然提前结束进修走了。

后来又听说,她爸被判了刑。

她妈在丈夫入狱后没多久便改嫁了。

而章云娟再没回过单位,也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阮初夏那时正忙着适应自己突然改变的生活节奏。

每天早起恶心、头晕、四肢无力,连刷牙都能吐出胃酸。

……

转眼到了五月。

阮初夏胖了一圈,肚子也悄悄隆了起来。

她站在镜子前,终于觉得自己有了点孕妇的样子。

街坊见了她,也开始笑着打招呼。

“哟,这肚子瞧着就有喜相,准是个大胖小子!”

郭华琴隔三差五来看她,每次来都拎着个布袋子。

这些都是市面上难买的吃食。

在那个物资紧张的年代,能弄到这些,肯定是费了不少劲。

郭华琴自己也是两个孩子的妈,家务孩子一堆事。

还能记得来看她,着实不容易。

可惜阮初夏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坐在小凳上,看着那些油光发亮的腊肉,胃里一阵翻腾。

“姐,你快拿走吧,我真吃不下,一闻就想吐。”

郭华琴心疼地叹气。

“你这样可不行啊,孩子要营养的,你得吃点,哪怕硬塞也得塞进去。”

阮初夏只是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这胎反应特别大,吃什么都吐。

萧知禹特意煮了红枣小米粥,加了红糖。

结果下一秒就捂着嘴冲进厨房。

闻到一点鱼腥味,立刻想吐。

有一次邻居在楼道里收拾刚买的鲫鱼。

阮初夏一打开门,她脸色瞬间煞白,趴在床边吐了一地。

萧知禹赶紧关窗、拖地、喷花露水。

闻到点异味,就想吐。

就连萧知禹早上刮胡子用的廉价剃须膏,那她都受不了。

他只好改用清水刮。

后来连花香都受不了,一闻就反胃。

楼下的王阿姨养了一阳台的茉莉和夜来香,香气隔着几层楼都能飘上来。

阮初夏原本挺喜欢那味道的。

可现在只要闻到一丝,随即就是一阵剧烈的恶心。

有一次她实在忍不住,跑下楼去请求王阿姨把花搬走。

王阿姨一脸委屈。

“这花我养了好几年,又没招你惹你,至于吗?”

两人差点吵起来,还是萧知禹赶去赔礼道歉。

又帮忙把花盆挪到背风的角落,才勉强平息了事。

本来身子骨挺结实的一个人,硬是给折腾得脸色发白,嘴唇发干,眼窝下浮着淡淡的青影。

夜里也睡不安稳,翻来覆去。

稍有动静就惊醒,醒了就吐,吐完又睡,睡了又醒。

萧知禹看着心疼得不行。

除了吐得厉害,阮初夏脾气也越来越冲。

她以前性格温吞,说话轻声细语,从不跟人争执。

可现在稍有不如意,就会发火,语气又急又凶。

萧知禹刚回家,脸上带着倦意。

阮初夏一见他就哼哼唧唧。

“就想吃那家的,深市老街口那家,皮脆肉嫩,咸香入味……你现在就去买!”

他立马出去。

跑遍了三个菜市场,问了好几家熟食摊,才找到一家勉强像样的。

他一路小跑回来,生怕凉了影响味道。

阮初夏咬了一口,突然眼眶就红了,抽抽搭搭地哭起来。

问了半天才明白,她嫌这鸡不好吃,非得要深市那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