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句低半成利钱的话,这不就是赤裸裸地抢生意么?
当即就不依了,直接走了过来。
“哎哎哎,我说你们从哪山洞里钻出来的啊?我这可是郑家的,郑家你明白么?得罪了你全家都没好果子吃!”
掌柜的用鼻子看着郑凝珍。
郑凝珍现在恨极了郑家,也不管这掌柜年纪大,反手就是一巴掌,“打的就是郑家脸!你主子尚且不敢到我面前,你来狗叫什么!”
掌柜的身穿绸缎,在循州买极好的宅子,昨日才娶了第四个小妾,走到哪都是被人羡慕的体面人,哪受过这气?
当即捂着脸就跳了起来,“给我砸!狠狠地打,在我头上横,这眼睛没用就别用了!”
隔壁铺子的三个伙计通通跑了过来,二话不说,拿着扫帚一类顺手拿的武器就要砸。
闲坐在铺子前的裴猊随手扔了柄匕首过来,擦着掌柜的脸就过去了。
鬓边垂落的长发飘然落地。
掌柜的瞬间僵住了,摸着自己脸上浸出的血,心脏差点停跳。
其他伙计也不敢再动,全躲到了掌柜身后。
郑凝珍激动得不行,恨不得把这小郎君给供起来。
人狠话不多,一出手就是最好的效果!
“继续砸啊!怂什么?我看谁敢动这铺子!”
掌柜的气得要死,却咬紧了牙,大气不敢出。
“还不赶紧给我滚!”
郑凝珍赶人。
掌柜的立马缩回了铺子里。
郑凝珍笑得灿烂,可算是解了口她心中的恶气。
桑七有些佩服她做生意特能豁得出去这份劲。
当即走到了隔壁铺子前,一看有谁来,就立马对这人说,“我们新开业,比这家让半成利钱,给钱利索,去看一看?”
来当铺的,大多都是走投无路的人。
这半成利钱可太吸引人了。
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
隔壁铺子九成的客人都被桑七揽了过来。
郑凝珍先做掌柜,接过客人要当的东西,一摸一看,“是赤金的,还赎不赎回去,不赎了给你高点价。”
客人大多不赎了,有些却也说要赎。
郑凝珍给价很利索,“三两半,你去隔壁,最多能给你三两,不信可以去比比价。”
此话一出,好些客人就不会再去比价,就痛快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
毕竟到了要当东西这一步,那就是急用钱。
郑凝珍拿着东西,再让桑七和其余四人好好辨别,教她们其中的关窍在哪。
隔壁铺子整个氛围凝重,伙计大气不敢出,生怕惹了掌柜的。
掌柜的一看也没什么生意,当即擦干了血,快步走出门去。
中午三人回杨家吃饭,郑凝珍直接将收来的东西全放回了家。
虽是新买来的四个人死契握在她手里,她也不会将这些留在铺子里由她们守着。
待三人回去时,就发现铺子前站了两个捕快。
不光凶神恶煞地站着,还直接将要进铺子的客人往外赶,不让进去。
“这家与匪徒勾搭,来当东西就会被山匪盯上,最后钱财两空!”
桑七没见过这么不要脸栽赃陷害的。
郑凝珍倒不恼,就走在捕快前给刘大富吩咐着,“大富,你去衙门,就说找卫世子,刺史要是非要来,就也让来。我倒是不想他来,显得我们仗势欺人似的。”
刘大富应得干脆,转头就往衙门走。
两个捕快却慌了神,一把抓住了他领子,“不准去!”
郑凝珍冷哼一声,“小小一个捕快,在我这摆什么架子,是嫌这官不想做了是吧?”
捕快平日最是欺软怕硬,哪想今日踢到了铁板,立马弓腰请罪,“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贵人你别在意,我们这就滚。”
说完就想溜。
郑凝珍却不依,伸出了手。
捕快这下是真怨了来找他的。
向来是他们从老百姓手里拿银子,什么时候拿银子给过老百姓?
但又不能不给,这人说话这么大的口气,还真敢让人去叫,他们一小小捕快可不敢用自己的差事去赌。
两个捕快各取了一两银子放在她掌心里。
郑凝珍皱了眉,“打发要花子?大富,还不快去!墨迹什么呢!”
捕快不敢松手,头都大了,身上有多少银子就拿了多少银子出来,全交了出去。
“姑奶奶息怒,我们真就只有这么多。”
郑凝珍冷哼一声,挥了挥手。
两个捕快溜得比兔子还快。
郑凝珍直走到隔壁铺子前,“趁早关门,还有什么招,尽管使来!”
她不怕,这些小手段,随便解决!
隔壁当铺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桑七觉得婶子在她心中越发高大威猛,小小的身子里却有这么大的厉害。
她无比认真地跟着学辨别奇珍异宝。
下午客人很多,也没人再来找事。
到了黄昏时间,隔壁当铺迅速关了铺子。
当铺不用开到很晚。
郑凝珍却让刘大富几人继续开着,“如果有客,就去叫我来定价。”
刘大富机灵地点点头。
郑凝珍又给了他们每人一百文,“什么时候你们能自己完全管铺子了,就五百文一天。”
她得这样吊着这些人,才能更上心。
曹三丫憨厚地直笑,“谢谢主子!”
她身宽体胖,虽才十三,却已比桑七还高,整个人还黑黑的,看起来有些呆,特别能吃,一顿能吃别人一天吃的,
也正是这个原因,家里人觉得她也嫁不出去,又太难养,寻了个机会,将她扔在了离村极远的地方。
她便被官府抓了回去,沦为了贱籍。
但今日她不仅三顿都吃了个顶饱,还有铜板拿,还学会了好些。
桑七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三人吃了晚饭后,回了枕霞阁。
郑凝珍取出一个带锁的箱子,将箱子打开。
里面是今日收的各种不再赎回的金银珠宝。
另外一个箱子里是要赎回的。
“今日借出去了十两三百文银子,郑家当铺利钱一律是六息,我们是五息半。一月便是五百六十六文半。”郑凝珍快速说着,一手摆着算筹,一手提笔快速记着账本。
桑七看着账本,没几个字认识,算筹她也不会用。
“婶子,你也教教我,这算筹怎么用?账怎么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