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司遥在江家一留在就是小半个月,几乎每天都带着两个女儿出去玩,眼看着两个孩子已经疯玩到连早起上幼儿园都开始装病耍赖,江听岚暂时放下公司的事务,在家里亲自盯着女儿补之前落下的功课。
段司遥虽然不太认同她这种严苛的中式教育,但也觉得她的教育理念没什么问题,至少两个女儿确实被教育的很好,所以即使看不惯她给孩子安排那么多的课程,但也没有插手。
自己没有参与孩子的成长,更不懂得如何教育孩子,在这方面也的确没什么话语权,索性就在庭院里到处逛逛,试图寻找些自己死亡真相的蛛丝马迹。
她还是没有打消当年自己是被江听岚亲手杀死的怀疑,所以这些时日也不是只陪着孩子玩了,而是忙里抽闲的四处寻找线索。
江听岚有一个私人库房,紧挨着后院那间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藏馆,段司遥对这个装满各种奇珍异宝的库房没什么兴趣,但藏馆是一定要进入的。
她望着眼前在阳光下闪着七彩琉璃光的藏馆,通过不同角度位置的窗户,可以大致的看到里面的场景—不是名人字画,就是不同朝代具有收藏价值的古董。
从她所能找到的视野区来看,这个藏馆一楼应该是直通空间设计,并没有看到有其他房间。
段司遥视野所看到的每个藏品都价值千万甚至过亿,从这点来看,她也觉得江听岚不允许人进入是有道理的。毕竟对于有收藏爱好的人来说,这种摆满她精心收藏的艺术品的房间是绝对的私人领地,除了她本人,任何人都不能进入窥探。
段司遥后退到长廊外,看向二楼方向,心想这个江家真是财大气粗,居然能将全世界的稀世珍宝填满这个总占地足足三百多平的藏馆。
就她刚才看到的有限视角内,一楼厅内那些材质不同,价格却堪比黄金铸象的展示架上,没有一个格子是空着的,就连随意放在地板上的石头都是产自国内某戈壁的玛瑙,整个屋内都装的满满当当。
如果二楼也是这些古董珍藏的话,自己倒也能理解这个藏馆为什么被列为这座庭院的禁地,毕竟里面的东西加起来都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随便丢一样东西,都相当于是挖江听岚那个资本家的心。
段司遥转身想要离开,却又顿然停驻在原地,她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到她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但就是这种一瞬间闪过的场景,却和眼前的藏馆完美重合。
【这是什么,江听岚,我问你这是什么?】
【你能将这些东西买来摆在这里,就说明你的手也不干净,还口口声声说是艺术品,你变不变态啊!】
段司遥定格在原地,脸色一点点难看。
她耳边回响着女人撕心裂肺的质问声,脑中却没有具体的场景,只有一团白蒙蒙的云雾,模糊不清,却震耳欲聋。
但从这几句很简单的话中,段司遥便已经得出了有效信息—这间藏馆的二楼一定放着什么东西,不然曾经的自己不会被吓到失控成那样。
江听岚正盯着两个已经望眼欲穿、蠢蠢欲动的女儿练习法语口语,就接到了妻子的电话。
“你现在来后院的藏馆一趟,把门打开,我要进去参观。”
江听岚心里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找理由拒绝,对方就已经挂断了电话,思索片刻,对两个再次分心的女儿道:“今天的口语练习任务如果不好好完成,就不要见妈妈了,晚饭也别吃了。”
两个孩子最近跟着她们的妈妈在外面到处吃喝玩乐,小脸圆润了不少,尤其是小女儿,之前买的衣服穿在身上都有点紧了。
不过江听岚也只是吓唬一下女儿,真不给孩子吃饭,她们的外婆估计拿着扫帚就朝自己扔过来了。
江柚柠和江柚恩看着开门走出去的妈咪,耷拉着小脑袋继续跟着老师练习口语。
段司遥倚靠在藏馆长廊的红柱前,双手抱胸冷凝着走过来的人,在她走近时换了个姿势面向藏馆红木门方向,抬了抬下巴:“开门。”
“怎么想起来这里参观了,就是一些古玩字画,你若是喜欢,我送你就是,没必要进去参观。”江听岚说。
段司遥嗤笑:“虽然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你这句话却觉得很是熟悉,你以前就用这个理由打发过我吧?”
她语气骤然严厉:“江听岚,我不是盛怀柔,也懒得跟你多说一句废话,开门!”
江听岚立在原地,丝毫没有要去开门的意思。
耐心告罄的段司遥走过去,拽起她的右手腕,强行将人拉到密码锁前,在对方奋力反抗的时候,一巴掌扇了过去,半句废话都不说,不容拒绝的握着她的手腕在指纹识别设备上逐一试探。
右手不行,又拽过她的左手,中指刚放上去,紧闭的房门啪的一声打开。
江听岚刚才被她那一巴掌给打懵了,她没想到段司遥居然会对自己下如此重的手,等缓过神来,忙挡住她的去路:“你不能进去。”
段司遥看也不看她,伸手轻松将人推开,大踏步的向里面走去。
江听岚紧跟上去,在她直奔二楼方向上楼梯时,再次伸臂阻拦:“段司遥,这是我的私人领域,你不能随便进去。”
“你前几天不还口口声声强调我是你的妻子,孩子的母亲,这个家里的一切都有我的一份吗?怎么现在我只是想参观一下你的收藏馆,就成外人了?”
段司遥已经是压着火气在跟她说话了,见她执意站在高于自己一层的楼梯台阶上不肯让开,眸光一凛,毫不怜香惜玉的将人拽了下去。
于是毫无预兆的江听岚就这么从四五层高的阶梯上摔了下去。
“段司遥,你知道你在对我做什么吗?”
江听岚姿态狼狈的半跪在地板上,胳膊肘和膝盖上传出的剧痛让她惨白了脸色,直到那股因突然失重而导致的晕眩感消失后,才不可思议的望向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女人,怎么也不敢相信她就这样将自己从阶梯上摔下去。
“你这不是好好的吗?”
段司遥面无表情:“江听岚。你最好祈祷上面什么也没有,不然我有的是时间和手段让你重新认识我。。”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朝二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