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褚焰那谄媚样,沈芸确信了,褚焰真的清醒了。
沈芸这才把手放了下去,她撩起薄薄的眼皮,看了看褚焰,有些好奇,“你刚才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
褚焰沉默半晌,然后面不改色地胡扯道,“看到了本尊以后称霸修真界。”
沈芸想了想最后的大结局,然后友好地提醒褚焰,“那真是幻觉,你看看就得了,别当真。”
褚焰,“……”
虽然是他胡诌的,但他觉得沈芸真的很打击人。
他企图反驳,然后一看,沈芸正站在镜子前,仔细地打量着镜子。
褚焰反驳的话停在嘴边,变成了,“为什么你盯着这面镜子看就没反应?”
沈芸淡然解释,“我只爱钱,但我已经有很多钱了,所以吸引不到我。”
镜子里一堆灵石山,但她想想她账户里的两亿灵石,突然就觉得这镜子格局小了。
褚焰不说话了,“……”
他真的觉得沈芸说话很伤人。
所以他选择不自取其辱,干正事。
褚焰可有些为难了,“这么大怎么带走?”
沈芸回忆着原文中的剧情,嘴中默念了几句灵咒,那面原本巨大的镜子就一点一点地缩小了,最后缩到巴掌大小,如同一面小镜子一样乖巧地躺在沈芸的手心中。
“还是你厉害。”
褚焰说着就要伸手过来拿。
沈芸收进空间镯中,理所当然道,“难道不是谁拿到手就是谁的吗?”
褚焰挑眉,琥珀色的瞳孔中掠过一抹危险,“你信不过我?”
沈芸点了点头,反问,“嗯,不明显吗?”
两个人合作就是要坦诚以待。
所以沈芸从来不掩饰她对褚焰的不信任。
褚焰,“……”
但褚焰手上也有两件灵器,没有他,沈芸也没办法启动符阵。
想了想,褚焰就没再说什么。
毕竟,有了沈芸,他成功的机会大了很多。
主要是,他也不知道怎么从沈芸手上把灵器拿回来。
沈芸那个脾气,他不知道,他的脸还不知道吗?
他的脸现在还火辣辣疼着呢。
拿上灵器,沈芸和褚焰立马离开了永华殿。
回到尘清霄院子没多久,流云城的人恰好赶来。
沈芸事先就跟沈城主商量过了,差不多这个时候沈城主就会装病,派人找沈芸回流云城,而她早准备好替身。
替身会代替她回流云城看望“生病”的爹。
沈城主也没问原因,反正就是无脑答应了。
但凡原主没有个无底线宠溺她的爹,这一招沈芸都不敢用。
毕竟容易走露风声。
和慕枝枝说了一声,沈芸就准备跟着流云城派来接她的人走。
只是走了几步,她又想起了什么,折返回去,进了一趟尘清霄房间。
大概一盏茶时间后,沈芸走出尘清霄房间,离开了院子。
除了带了玉简的宗门家族之外都禁止在城中上空飞行。
所以沈芸来的时候是坐飞舟,但出去的时候是坐马车。
刚出天岚宗,马车行驶进一片林子。
沈芸便和马车上的替身互换了衣服,她换了身简便的男装,趁着夜色翻下马车抬脚走进旁边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林子里。
鞋子踩断一截落在地上的枯枝,沈芸走进林子深处。
褚焰正懒洋洋地倚靠在一棵歪脖子树上,一身黑红长袍在月光下泛着点点猩红的光。
他弯了弯那双漂亮的狐狸眼。
“上了这条贼船就没得跑了哦。”
月光下,他妖孽而美丽,像是个诱惑人类签订契约的恶魔。
沈芸看都没看褚焰一眼,转身就走,“别浪费时间,赶紧出发去仙桃李家。”
谁是贼船还不一定呢。
褚焰看着沈芸背对着他,冷哼一声,心想他可是堂堂魔尊。
难道沈芸喊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吗?
他偏要慢吞吞来。
沈芸就跟能看穿褚焰心里想法一样,忽然脚步一顿,冷清的声音冷飕飕地响起,“再磨磨唧唧,你就挂那棵歪脖子上吊死得了。”
听到这,褚焰差点从歪脖子上摔下去,赶紧整理整理衣服跟了上去。
但他穿的是宽袍大袖,一个不留意这衣袖就被树杈给勾住了。
沈芸似乎听见了这边的动静,转过身来,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盯着褚焰。
褚焰被盯得觉得后背发凉,但这衣袖还是解不开,脸颊被扇的位置还在火辣辣的烧着。
实在没法子了,褚焰只能忍着心痛把袖子给生生扯了下来。
哗啦一声。
是他心碎的声音。
褚焰垂着那破布条赶紧朝沈芸跑了过去。
沈芸没说什么,转身抬脚继续往前走。
褚焰松了一口气。
他们二人朝着仙桃李家去了,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另一边
慕枝枝正在房间里看话本。
话本里的女主是个千金大小姐,男主是个落魄书生,他们一见钟情,女主为了男主毅然决然和家中决裂,跟随男主回到一个穷乡僻野,从此过上男耕女织的幸福美满日子。
慕枝枝越看越疑惑。
看到大结局以后,慕枝枝气得一把火把话本烧了,骂骂咧咧,“什么垃圾故事!”
还男耕女织!
不就是两个人一起过穷日子吗?
还说的这么好听。
这厢,话本子刚噼里啪啦地被烧完,慕枝枝房门就被敲响了。
慕枝枝怨气冲天地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是晏止,她翻了个白眼就要把门关上。
晏止连忙把脚卡在门缝里挡住慕枝枝开门,一脸焦急,“枝枝,不好了,芸师妹出事了!”
慕枝枝皱了皱眉,有些半信半疑,但因为是沈芸的事情,所以她还是没继续关门,“芸师姐不是回流云城了吗?”
晏止叹气,“就是路上出的事,芸师妹说很想见你。”
“我解释不清楚,你快跟我走吧。”
说着,晏止伸手就要过来拉慕枝枝走。
慕枝枝一听,立马伸手抠住门框,没好气地道,“我才不信你!”
“更何况,你哪里有这么好心?芸师姐要是出事了,第一个高兴的应该是你吧?你真当我是傻子啊?”
听着,晏止停下动作,脸上的焦急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冷。
他勾起嘴角笑了笑,“枝枝,有时候太聪明是不好的。”
“你本来可以少受点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