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歌在流沙中央,脚踩不朽王干枯的体魄。
刘阿贤悬于大日之下,笑意盈盈。
“八十胜之后,每一步都要战一位少年帝王法相,九十胜之后,更是要战少年帝尊法相。”
“百胜所战的更是那位不可言说的少年之影,一旦得胜,便能冠以万古传说之名。”
“虽然我没见过万古传说神,但想来那种级别的人物绝无可能被这方天道所困住。”
“所以你就别在我面前虚张声势了。”
赵天歌神色复杂,道:“我说我刚过蜕神还未合道就到了此处,你信吗?”
“堂堂万古传说,家里竟不把你养到合道再让你出来?你当我没有常识?”
“我家里不太管得住我。”
“别圆了,我不信。”
赵天歌:“算了,你这个老东西活的比较久,无法理解也是正常的。”
他知道刘阿贤是万年前进入了此处,换算成神圣时间线的话,那他不止不认识自己,恐怕连自己父母都没有见过。
这就是代沟。
这时,刘阿贤话锋一转,道:“若你真是一尊万古传说神,那我倒还挺期待的。”
“要不,你开点道力给我瞧瞧?”
赵天歌冷哼道:“你觉得可能吗?”
一旦道力开启,那祂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见之不理。
刘阿贤嫌弃道:“你这人真不够意思。”
话音刚落,他便猛的抬手,胸前涌出曼妙的黑红光芒,最终幻化为一尊黑红色的雀鸟,既像喜鹊,又像乌鸦,一双鸟瞳摄人心魄,静静站在刘阿贤肩上。
赵天歌抬头,眼神一凝:“黑怨血歌道。”
刘阿贤张开双手,兴奋的吼道:“轮到你了,让我看看万古传说神的道力!”
赵天歌抬头望了一眼天,接着哑然一笑,心想百余年间,自己竟变成了如此不爽利的怂货。
不该啊!
他眼神陡然一凝!
“轰隆隆!!”
庞大的西陲之地剧烈震动!
周围所有的强者只觉一阵威压从赵天歌的体内爆发,宛若万古的洪流,欲要把他们的脊梁碾碎。
紧接着,赵天歌的瞳孔之中迸出一抹蓝色的火光,似亘古不融的寒冰,又似不灭的薪火,同时,还有一重重波纹在火中展开。
“哗!”
波纹朝九天十地四散而去。
红褐色的沙尘倒流升天。
一尊不可直视的威严法相欲要从赵天歌身后的大地下探出。
第二道波纹扩散!
“哗!”
赵天歌身上的气场再次攀升!
刘阿贤眼眸里的兴奋之意几乎无法遏制。
“这下我有点相信了!”
“那股波纹可以叠加几次!?”
赵天歌仰头,满面桀骜的笑道:“无限!”
他双手猛的握拳,第三道波纹扩散。
西陲大地开始龟裂,那尊光芒万丈的法相也终于显露出了冰山一角!
可就在这万众瞩目的刹那。
苍穹之上,一阵磅礴的黑云陡然展开。
人们听到了一声仿佛来自洪荒的怒嚎。
只见无尽的黑色雷霆在云中跳跃。
这一刹那,人们只觉世界变的无比漆黑,好似陷入永夜。
末日将至!
“轰隆!”
黑色的雷霆炸响。
一左一右两道。
一道杀向赵天歌,一道杀向刘阿贤!
刘阿贤虽转身就逃,但仍大笑着喊着:“痛快!”
“痛快!!”
赵天歌亦是无奈叹气,利用灵魂连接符向家里人传音道:“我得消失一段时间了。”
话音落罢,他的身影也在西陲之地里散去,可那黑色的雷霆却没有停止对他的追杀,仿佛无论他逃到天涯还是海角,都一定会被揪出来。
……
黄金船已经驶出了西陲之地,可是整艘船却安静的落针可闻,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难以散去的震撼之色,经久不绝。
奥古斯塔抬头望天,内心中是无法遏制的激动。
她好想赶紧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战天斗地,赢下一切,或者是死在最耀眼的战场上。
刚刚。
无论是刘阿贤还是赵天歌刚刚所表现出来的力量,全部都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力。
蜕神,合道。
帝王殿,百胜,少年帝王,少年帝尊,他们聊的是什么她都听不懂,可却令她期待万分。
而且她可以确定,刚刚那两人所展现出来的恐怕只是百分之一,甚至是千分之一的实力。
原来人可以强大到那种程度吗?
我的火候是够的,我只是缺一个机会,缺一点时间。
不过倒有一点事值得她开心,就是不朽王被赵天歌捅了一枪,那她本就虚弱的体魄一时半会儿挺不起来了,自己也将会有更多自由活动的空间。
接着,奥古斯塔走向陈宴,问道:“你岳父去哪了?”
陈宴摇头:“不知道。”
其实他知道具体情况,赵天歌早就留了一条退路,那是一座极其隐秘的次元空间,是他这些年来留着的唯一后手。
天道震怒,降下的那两道雷并非只是惩戒,而是真想彻底杀死刘阿贤与赵天歌。
所以赵天歌将在那座空间里躲到天道彻底站不起来为止。
这就是嚣张无度的代价。
刚装完逼就被封号。
不过即便后面他再也不能出手,也没几个人敢随便对陈宴动手了。
因为不能出手那是在不想死的前提下,如果赵天歌彻底把生死至置于脑后,那他带几个人一起下地狱绝对是没问题的。
应欢颜却是在一旁阴阳怪气。
“那么强有什么用?还不是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
陈宴知道,她说的是当时自己跟赵灵儿被白愧设局的事。
不过他也理解岳父,此一时彼一时,当时天道的状态肯定比现在好不少。
但他也理解岳母,不只是自己与灵儿的事,当时岳母被囚禁遭到酷刑虐待的时候,赵天歌也没出现。
老高死的时候他也没有出现。
但陈宴不会指责岳父,因为他知道,最痛苦的人就是岳父自己。
他明明有那个改变一切的能力,却因为天道的限制而不能出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苦难一个接着一个淹没他,直到把他摧残成了那个满面疲惫的“老人”,空虚的坐在湖畔,数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等着祂日渐虚弱。
他比任何人都更想弥补那些苦难,也比任何人都更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