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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庄周的蝴蝶梦 > 第248章 旅途传道——我保持高尚的人格,任凭他胡作乱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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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旅途传道——我保持高尚的人格,任凭他胡作乱为吧!

东方天际霞光辉映 ,一片灿烂。庄周在斜眼啬夫家用过早饭 ,动作利落。随后双手作揖,身姿端正,与朋友郑重道别,抬脚迈向远方。

庄子师徒三人,顺着南华山顶上的道路,一路向东南行走。前面道路蜿蜒。酷霜紧粘路边树枝,枯黄树叶铺落满地。

庄子一袭青色素袍,身姿飘逸,步伐轻盈似踏云。两名弟子身着粗布麻衣,脚步略显沉重,远远被甩在后方 。

蔺且跑步赶上庄子,道:“师父,咱走在路上无甚事干,您给俺讲道说法如何?”

庄子笑道:“我讲点寓言、重言、古人今事,你们思考一下借鉴意义。我先讲讲屠龙之技吧。”

耕子道:“先生讲过了,朱公子学了绝技却派不上用场,因为世间根本无龙可杀……”

庄子笑道:“这个寓言说明什么道理呢?”

蔺且道:“师父是教导我们,读书要讲求实效。如果脱离了实际,再大的本领也没有用,对不?”

耕子说:“先生是教导我们,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得讲究轻重得失。为了得到无价值的东西而丢掉十分宝贵的东西,是一种十分愚蠢的行为。对不先生?”

天空飘来几缕洁白的银丝,缠在庄子脸上,他轻轻抹去,笑笑道:“你俩的理解都有道理。再说说鲁侯养鸟吧。”

蔺且说:“师傅以前讲过,鲁侯把海鸟当成神鸟,把它迎接到祖庙里,毕恭毕敬地设宴迎接,每天都给鸟演奏古时的音乐《九韶》,安排牛羊猪两牲具备的‘太牢’(猪牛羊祭品)给它吃。海鸟惶恐不安,不吃不喝,两天后竟然死了……”

庄子问:“你俩从中悟出悟出什么道理呢?”

蔺且道:“师父是教我们做事要看对象,不能根据自己的好恶办事,否则好心也会把事情办糟。”

庄子笑道:“我讲讲猴子逞能吧。”

耕子道“先生讲过了。猴子逞能后来被射死了……”

蔺且道:“师父是教导我们,自己有点本领,不能向别人炫耀,否则便会遭遇不测。”

“你俩该离开我了,学业有成了。”

“不行,我们不能离开您呀!”

庄子点点头,道:“你们听过邯郸学步吗?燕国寿陵有个青年,千里迢迢来到邯郸,打算学习邯郸人走路的姿势。结果,他没学会赵国人走路的样子,把自己原来走路的步子也忘了,最后只好爬着回去了。”

蔺且、耕子都“哈哈”大笑,笑得出了眼泪:“哪会呀!天下竟然会有如此愚蠢的人吗?他也太不懂得变通了!”

庄子没笑,接讲道:“还有更甚的东施效颦呢。越国的西施美丽动人,她心口痛时紧锁双眉。东施见了,感觉她皱眉的样子十分好看,也学着西施的样子,捧着心口,皱着眉头,想让别人夸她漂亮。乡里人见她这个样子,有的关闭大门,有的远远躲开……”

两人都开怀大笑了。耕子笑道:“先生是教导我们,不能盲目模仿别人,盲目模仿很容易弄巧成拙,适得其反。”

庄子笑道:“我担心你俩会变成燕国寿陵的青年,或者变成东施呀!”

“不会的。”

蔚蓝的天空几只大雁,排着人字形“啊,啊”地叫着,从上空划过。

庄子望望北来的大雁,笑道:“咱师徒三人就像这鸿雁一样啊!”

蔺且笑道:“咱要飞得高,看得远啊!”

耕子道:“先生,您常说,天下的人所尊崇的是富贵、长寿、美丽;喜好的是身安、厚味、美色、美服、音乐;鄙弃的是贫贱、病夭、丑陋;所苦恼的是身不得安逸、口不得厚昧、身不得美服、眼不得好色、耳不得好音乐。以上不就是常人的好恶避就、养生全身的道理吗?先生还有何高见?”

庄子道:“倘若不能如愿,则大忧而惧,这些人对待生命的态度,难道不很愚蠢吗?想想那些贪图钱财的人,用尽心思,积财千亿,自己连同子孙后代都不能花尽,他的养身是知外却不知内。想想那些求取富贵的人,整日媚上欺下,他的养身之法是知疏而不知密。人生,与忧俱生;长寿的人,糊糊涂涂,久忧不死,何苦呢?他的养生之法是知远而不知近呀!”

耕子道:“先生的意思,是说富贵、长寿都是身外的东西,都不是真正的养生。您不惧怕芈怡的暗杀,对吧?”

庄子道:“臧和谷两个人一起去放羊,把羊全丢了。问臧干啥去了,臧说是拿着竹简在读书;问谷干什么事情去了,谷说是在和别人掷骰子游戏。他俩干的事情不相同,但在丢失羊这一点上却是相同的。”

耕子道:“先生是告诉我们,做事必须专心致志吗?”

蔺且道:“同样是受损失,但造成损失的原因不同,读书造成的损失比娱乐造成的损失性质不同。”

庄子捋捋黑白间杂的八字长胡须,道:“东野稷驾驶马车的技术十分了得,他驾驶马车前进、后退时,车轮压出的痕迹像用尺画的一样笔直,拐弯的车痕像用圆规画出来的一样圆。我觉得东野稷驾车的技术不会超过御马官造父,就让他驾车按原印跑一百次再停下。颜阖碰见东野稷正在驾驶马车,就进入见我,道,‘东野稷的马肯定要倒的。’我心里疑惑什么也没说。不久,东野稷果然因马倒下走了。我问颜阖,‘你咋知道他的马会倒?’颜阖说,‘他的马的力气用完了,还要强行求全,驾车按原印跑一百次,所以说他会失败。’”

蔺且道:“师父的意思是,凡事都要有个度,物极必反。”

庄子闪闪智慧的眼睛,道:“‘知’先生向南游历,来到玄水岸边,登上隐弅山丘,正巧遇上了‘无为谓’先生。‘知’说,‘无所谓先生,我想向您请教一个问题,怎样考虑才能懂得‘道'?怎样行事才符合‘道'?采用什么方法才能获得‘道'?问了好几遍,‘无为谓’都不回答。‘知’没从‘无为谓’那里得到解答,便回到白水南岸,登上狐阕山丘,见到了‘狂屈’。‘知’拿先前的问题请教狂屈。‘狂屈’说,‘唉,我知道怎样回答,可正想说话却又忘记了想说的话。’‘知’没从‘狂屈’那里得到解答,回到黄帝住处,向黄帝请教。黄帝说,‘没有考虑才能够懂得‘道',没有行动才能够符合‘道',没有方法才能够获得‘道'。’‘知’问黄帝,‘我和你懂这些道理,‘无为谓’和‘狂屈’不懂这些道理,谁正确呢?’黄帝说,‘‘无为谓’是正确的,‘狂屈’接近正确;我和你则始终不能接近‘道'。懂‘道'的人不说,说的人不懂‘道',所以圣人施行的是不用言传的教育。”

蔺且道:“师父这些话玄而又玄,含义非常深刻,大概是教导我们,‘道'不可能靠言传来获得,德不可能靠谈话来得到。”

庄子满意的笑了:“你俩的悟性真高!我对芈怡的做法就是这样啊!我保持高尚的人格,任凭他胡作乱为吧!”

西半天云翳圣红,鸟儿站在窝巢边的树枝上,”嘁嘁喳喳”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