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疯子话音刚落,便有把守宫门的侍卫来禀告,“公主,礼部尚书求见。”
温九不由得看向邱疯子,邱疯子乐了,“公主,我老头子是不是有两下子?”
温九:“......”
还带抢话的。
没理会邱疯子,温九道,“带他来御书房。”
温九点头,“允了。”
邱疯子眼珠子咕噜噜打了个转,还顺便打了声呵欠,“公主,那小老头先告退?”
“你坐着吧,瞧瞧跟你说的贵客是不是一回事。”
邱疯了高兴了,“公主的意思是能给小老头我赐个座?”
温九轻笑出声,这老头真是有点意思,“坐吧。”
邱疯子乐呵呵美滋滋的坐了,他修行的宗旨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主打一个道法自然,浑身着地。
礼部陈尚书步伐匆匆的走了进来,“老臣参见公主。”
温九抬了抬手,“平身吧。”
凭心而论她不太喜欢这个陈尚书,起初是因为陈浅棠的父亲陈叙白之事,她觉得这老头治家不严,任由发妻苛待庶子做睁眼瞎。
自己管不住下半身弄出庶子,到最后又让妾室和庶子承担苦果,男人在身后美美隐身,实在不是什么负责任的。
后来的不喜欢则源自陈浅棠,没办法,人就是容易爱屋及乌,厌乌及乌,纵她是九黎公主亦不能免俗。
不过她不会因为个人不喜就夺了这老头的官。这老头行事圆滑有度,虽有些势利眼但处事颇有手段。
未必是个好人,却是个好臣子,那便可用。
“禀公主,有一个北周人想见公主,他带来了一种叫火铳的东西,老臣看过了,威力甚大。此人,老臣以为值得一见。”
火铳这个名字一出来温九和夜北渊同时看向彼此,这东西他们见过图纸。夜北渊打算摸到术法门路便研究这东西,结果有人主动送上门了?
温九:“那人叫什么名字?”
“尹丰。”
这名一出温九和夜北渊都笑了,整了半天穿越者来了。
邱疯子说的对啊,客是贵客,可未必是好客。
夜北渊从橱子里取出一张画像交给陈尚书,“你看下是否这个人?”
邱疯子眼睛又亮了,看来这小公主和帝夫也不是全无准备,高手对决,知己知彼了已经。
陈尚书仔细端详后道,“正是此人。”
温九:“画的不像?”
“很像。”
温九笑了,“你瞧的这么仔细我还以为画的不像呢。”
陈尚书赶紧道,“兹事体大,老臣得看仔细了。”
温九点头,是他的风格 ,陈尚书办事一向追求稳妥。
夜北渊:“他如今在哪?”
“安排在驿馆了,单独一个院子。”
温九:“我也去见见。”
夜北渊不同意,“我先去看看,你在宫里等我。”
他不知尹丰的图谋,亦担心火铳威力过大,他护不住温九。非他不自信,而是事关阿九,他不敢有丝毫冒险。
温九想了想,“那你去会会他,顺便瞧瞧除了火铳可带了别的过来。火炮估计带不过来,靳明宇应该没这么心大,那可是大物件。”
照理尹丰是为靳明宇做事的,怎会这个节点来了端地?
而按照龙气蒸腾的景象来看,这尹丰不是来害自己的,倒像是来帮自己的,这事越来越有意思了,简直是群魔乱舞。
夜北渊没有耽搁,随着陈尚书来到了驿馆。
夜北渊刚踏入驿馆,便见一人席地而坐倚靠在案边,手里拿着一张画满齿轮的图纸,漫不经心地用炭笔修修改改。
观其面容,正是尹丰。
尹丰的目光扫过夜北渊,似是有些失望来人不是九黎公主。
陈尚书赶紧上前介绍,“尹先生,这位是帝夫。”
尹丰闻言眼中浮现几分兴趣,却没有半分对帝夫的敬畏,反倒像在打量一个极普通的人。他眉峰微挑,单侧唇角微勾,眼中尽是轻慢,好似在说【 不过如此】。
他没起身,只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指节敲了敲桌案:“你就是夜北渊?九黎公主的帝夫?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可惜啊,好看的脸可挡不住刀剑,更别提我手里的‘家伙。”
他说着,伸手拿起案边的燧发枪,他拇指摩挲过枪管,眼神瞬间亮了几分,不是对器物的珍视,而是对自己技艺的绝对自负。
自负于他的武器,自负于他俯视众人的底气。
夜北渊并不在意尹丰的态度,而是淡淡一笑。
陈尚书惊呆了,他斥责出声,“大胆,敢对帝夫不敬。”
尹丰啪的一声将燧发枪往案上一放,“陈尚书是吧,拍马屁没错,可就怕拍错了方向。”
陈尚书又欲说话夜北渊摆了摆手,“你下下去吧。”
陈尚书有些不放心,“这,老臣陪着帝夫。”
夜北渊:“不必。”
陈尚书识趣的退下,其实他的不放心也就是演一演,帝夫那身武功可是罕有敌手,真有啥危险他定然没事,自己这老胳膊老腿就悬乎了,还是躲远点为妙。
幸好他不想知晓火器的人太多,没有带底下官员随行,否则帝夫的脸面往哪放啊,这尹丰好嚣张。
瞧着陈尚书走了,尹丰向后仰靠身子,鼻息间带着张扬的气焰:“公主让你来见我,是想求我造火器吧?也是,你们这些古人穷尽几代人也搞不懂的关窍,在我眼里不过是小儿科。”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更浓的不屑:“帝夫可得记清楚,往后这天盛王朝的安危,都攥在我手里。你这身份看着风光,可在我这儿,没有半分分量。”
夜北渊被这连番轰炸给气笑了,如此对他说话还能活着的,尹丰也能称得上第一人了。
罢了,他与阿九对此人早就了解,早知他自信。
那便演一演吧。
“尹先生所言我记下了,公主派我来看看尹先生的货。“
尹丰显然不满,朝着窗边站着的一个人放肆的笑道,“老金,听到了没,他还想验验我的货,哈哈。”
那被唤作老金的人也大笑出声,“先生的货都保质,咱们做了那么多件哪件出过差错。”
夜北渊闻言微挑眉,这老金是个练家子,还是内力颇深的练家子。看来这尹丰挺能混,还找到了忠心护他之人。
他淡淡开口,“看来今日尹先生没空,我改日再来。”
说罢夜北渊没管尹丰和老金的反应,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