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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珠悬在半空,离那空格只差一毫。

风停了,废墟里连碎瓦滚落的声音都消失了。花自谦的手指绷得发抖,不是因为累,而是体内那三根金针开始发烫,像是有人在他心口架了把小火炉,慢悠悠地烤。

他缓缓收手,血珠缩回指尖,像颗不肯落地的露水。

“祭品位?”他低声重复,嘴角扯了一下,“我还以为自己是主角呢,结果连个Npc都不如?”

话音刚落,脚下的九宫格突然亮起红光,一圈圈往外扩散,像是被什么激活了。中央的空位微微下陷,浮现出一道凹槽,形状竟与那只金缕玉腿的足踝完全吻合。

玉腿动了。

它自己抬了起来,关节发出细微的“咔哒”声,像是生锈的机关被人拧开了钥匙。一步,跨入棋盘中央。

黑白光子瞬间浮现,自动排成三列,宛如星辰布阵。可还没等花自谦反应,地面猛地弹出八道铁索,直扑他的四肢和脖颈。

他侧身翻滚,乾坤袖一扬,将两根铁索卷进袖中。剩下六根撞在一起,火花四溅,竟在空中缠成了一个死结。

“好家伙,开局就上械斗?”他喘了口气,从袖里抽出半匹蜀锦,甩手缠住玉腿踝上的黑丝,“你这腿是自动驾驶模式?能不能先打个转向灯?”

话没说完,脚下又是一震。毒针从地缝里喷出,带着腥气直射面门。他仰头避过,耳畔却传来一阵低鸣——苏曼曼的腿环忽然颤动起来,黑丝泛起微弱的紫光。

他心头一跳。

这不是求救信号,是预警。

这局棋,根本不是让人下,是拿人当棋子喂阵!

他盯着那玉腿,眼神变了:“你们要的是执棋者?行啊,我来。”

他咬破手指,在掌心画了个“逆”字,点妆笔轻轻一点,符成刹那,体内金针的灼痛竟退了一分。

下一秒,他抓起玉腿,直接把它按回原地。

“你不走,我帮你走。”

棋局轰然运转。

第一子落,东南角地面塌陷,火焰喷涌而出;第二子偏移西北,寒冰自地底升起,冻裂青砖;第三子强行改道,四周弹出十二支弩箭,擦着他肩膀钉进断柱。

他一边闪躲,一边用金蛇缠丝手牵引黑丝,在空中划出残影。每动一次,心口就抽一下,像是有根线连着那三根金针来回拉扯。

“曼曼……”他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你要是听得见,咱俩现在玩个游戏。”

没人回应。

但他知道她在听。

“你以前总说我看不懂你的设计稿,说里面藏了《璇玑图》的回文诗。”他咳了一声,唇角渗出血丝,“现在我给你个机会——你织个答案出来,我负责抄作业。”

他说完,猛地割开手腕,鲜血顺着黑丝滴落在苏曼曼的腿环上。

血渗进去的瞬间,她眼皮轻轻一颤。

紧接着,那根缠绕多年的黑丝骤然离体,凌空舞动,如同活了过来。光影流转间,一幅巨大的星图缓缓浮现——不是棋盘,而是一张明代航海图,航线蜿蜒如龙,船队列阵成北斗之形。

花自谦瞳孔一缩。

“郑和下西洋?”他笑了,“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吵架,就为你说‘古代帆船靠风不靠命’?”

他不再犹豫,金蛇缠丝手全力催动,引导黑丝改变光子排列。原本杀气腾腾的九宫阵,开始重组。

白子化作旗舰,黑子为护航舟师,中央空位不再填名,而是嵌入一枚由黑丝编织的船锚。

当最后一颗子归位时,整座棋盘剧烈震颤。

轰!

四角崩裂,白骨裸露,几枚断裂的镇魂钉从中飞出,砸在远处石柱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一股阴风卷起尘土,隐约有嘶吼声从地底传来。

花自谦一把抱起苏曼曼,后退数步,天衣无缝诀瞬间发动,掌心贴地,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就在最后一道裂缝闭合的刹那,中央地面缓缓升起一座青铜罗盘。

它通体刻满星宿与经纬线,边缘铭文古老难辨,指针泛着幽蓝光芒,稳稳指向北方深处。

罗盘底部,一行小字浮现:心针所向,即命门所开。

花自谦盯着那指针,没动。

他知道,这不只是方向。

这是选择。

要么顺着它走,进入弑神衣冢的核心;要么留下,在这里等苏曼曼彻底石化,或者等那些从裂缝里爬出来的玩意儿先动手。

他低头看她。

她双眼紧闭,呼吸微弱,但腿环上的黑丝仍在轻轻跳动,像在回应罗盘的召唤。

“你说你是织命之人。”他低声说,“那我现在算不算改命的人?”

他伸手握住罗盘,冰凉的金属触感顺着手臂蔓延上来,体内的金针忽然安静了。

与此同时,黑丝末端轻轻一颤,顺着他的手腕攀上肩头,最后停在心口位置。

仿佛在说:你早就是了。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起身,忽然察觉不对。

罗盘的指针,动了。

不是指向北方。

它转了个弯,斜斜指向他自己。

准确地说,是指向他胸口那三根金针所在的位置。

他愣住。

“所以……命门不在前面?”他喃喃,“在我这儿?”

他抬起手,指尖沾了点血,轻轻碰了碰罗盘中心。

嗡——

一声轻响,罗盘表面浮现出九个小格,每一格都映出一个人影。八个模糊不清,唯独中间那个清晰无比。

是他。

穿着一身从未见过的玄色长袍,手持一把断刃,站在烈火焚烧的宫殿前,背后插着三根金针,血顺着脊背流下。

画面一闪即逝。

罗盘恢复平静,指针重新指向北方。

但他已经明白了。

这局棋,从来就不是让他填名字。

是让他认清——谁才是真正的执棋人。

他缓缓站起身,把罗盘揣进怀里,一手托着苏曼曼的背,一手抚过她冰冷的脸颊。

“刚才那句话,我收回。”他说,“我不是改命的人。”

他顿了顿,声音很轻:

“我是那个非得把命押上,才敢牵你手的人。”

他迈步向前,脚步踩在瓦砾上,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罗盘在他怀中微微发烫,指针坚定如初。

前方,一道极细的光线从废墟顶端漏下,照在青铜罗盘的边缘,映出一道淡淡的虹彩。

他的右腿忽然一紧。

黑丝缠了上来,比平时更用力,像是在提醒他别走太快。

他低头看了一眼。

发现那黑丝的末端,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小的 knot,像是打了结的誓言。

他没说话,只是把苏曼曼往上扶了扶,继续往前走。

三步之后,地面再次震动。

罗盘突然自行弹开,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停在一个全新的方位。

那里没有路。

只有一堵塌了一半的墙,墙上挂着半幅残破的旗袍,襟口绣着一朵褪色的并蒂莲。

花自谦停下脚步。

看着那件旗袍,他忽然觉得有点眼熟。

就像很久以前,他在某个雨夜见过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