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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袍男的手抖得厉害,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歪斜的线。花自谦没催他,只是把点妆笔轻轻搭在他眉心,那支笔像有温度似的,男人的眼神慢慢聚了起来。

苏曼曼蹲在一旁,指尖贴上他的手腕。织霞手一触,一股混着铁锈和腐丝的味道冲进脑子。她皱了下眉,没退开。

“写。”花自谦声音不高,“从头开始。”

灰袍男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我们……最早是在城南染坊碰头。那天雨大,有个穿蓑衣的人站在缸边,手里拎着一只红灯笼。他说只要照他说的做,就能拿到药。”

林小满盘坐在门口,黑丝从腕间缓缓探出,缠住对方脉门。她闭着眼,像是在听什么频率极低的震动。

纸页继续往下写。

“他给的药是黑色丸子,吃下去胸口会凉,但痛能压住。后来才知道,那是用情蛊养的引子。不传话,蛊虫就会啃骨头。”

苏曼曼忽然抬眼:“你们说的‘上面’,到底是谁?”

灰袍男笔停了一下,字迹变得潦草:“不止一个组织。一个是阴桃花局,专收死在试衣间的模特魂;另一个叫血蚕宗,他们……拿活人当绣架。”

花自谦眼神一沉:“血蚕宗?”

“对。他们把人吊起来,剖开背皮,用经脉当丝道,怨气当线,一针一针绣‘情丝幡’。那幡要是成了,九百个痴心魂都会听他们调。”灰袍男喘了口气,“白莲儿跟他们做了交易。她出九百个目标名单,换一盏命烛——点上就能复活冥婚仪式。”

林小满猛地睁开眼:“命烛?就是传说中能让死人重走拜堂路的那种?”

“是。”灰袍男点头,“她说要完成当年没结成的婚约。可那婚约……本该是和你家那位。”

花自谦没动,但指节微微发紧。

苏曼曼看了他一眼,低声问:“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见过一次炼幡。”灰袍男声音发颤,“在地下绣坊。墙上挂满了剥下来的人皮,每一张都绣着并蒂莲,但花心是用人血点的。我看见白莲儿站在最里面,手里捧着半截红烛,脸上……笑得不像活人。”

屋子里静了几秒。

林小满收紧黑丝,察觉到对方体内有一缕极寒的气息,正顺着经络往心脏爬。她伸手按住他后颈,那股冷意像是被冻住的蛛丝,带着熟悉的腥味。

“这气息……”她抬头,“跟白莲儿妖化时留下的痕迹一样。”

苏曼曼站起身,走到墙角,从腿环上撕下一小片银箔,贴在自己掌心。她闭眼感应片刻,睁眼时瞳孔微缩:“她在加速堕化。月蚀快到了,如果她能在那之前点燃命烛,就不用靠封印撑着了。”

“那就是说,”林小满看向花自谦,“我们等不到周三了?”

花自谦没回答,而是从乾坤袖里取出六张符纸,一一铺在地上。他伸手轻抚,符纸边缘泛起微光,像是映着某种看不见的波纹。

“追踪符还在跳。”他说,“而且节奏变了。原本每周一次,现在变成四十八小时内必有一次联络。”

“他们急了。”苏曼曼冷笑,“名单差十三个就齐了,命烛也快炼成,当然不会按老规矩来。”

林小满摸着腕上的黑丝:“要不我先去老井?装成任务失败的,说没凑够人数,求药救命。他们既然靠蛊控人,就不会轻易放弃一个可用的棋子。”

花自谦点头:“可以。但你不能真中毒。我会在你身上埋一层蜀锦护膜,万一有人动手,立刻弹出反击。”

“我在高处盯着。”苏曼曼说,“要是送药的是白莲儿本人,织霞手能第一时间锁她位置。”

“还有这个。”花自谦从袖中抽出一根细线,透明如雾,“这是从你上次缴获的信纸上抽出来的蚕丝,沾过血蚕宗的气息。我把它编进你的衣领,他们闻到味道,会以为你是他们的人。”

林小满接过线,小心别在领口。

灰袍男突然咳了一声,嘴角渗出黑血。他身体抽搐,笔掉在地上。

林小满立刻按住他肩膀,黑丝顺着臂膀钻进去,把那股寒流堵在胸口。但她脸色也不太好:“有人在远程拉他意识,想灭口。”

苏曼曼二话不说,咬破指尖,血珠刚滴下就被她捻成一线。她抬手,在灰袍男心口快速画了个符形,指尖过处,皮肤上浮出一道暗红纹路,像是一朵未开全的并蒂莲。

“暂时压住了。”她说,“但这人撑不了太久。蛊毒和外力双重侵蚀,最多还能活两天。”

花自谦看了眼柴房深处:“先关好。我加几层结界。”

他转身走向角落,从乾坤袖里抽出三匹蜀锦,甩手一抛,布料自动缠绕梁柱,形成三层交错的屏障。他又取出一枚铜钮,钉在门框上方,轻轻一转,整个屋子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预警机关设好了。”他说,“有人靠近,它会放出假声,引他们往反方向跑。”

林小满收回黑丝,盘膝坐下,闭眼感受体内追踪符的波动。那信号微弱但稳定,像心跳一样规律。

苏曼曼靠在门边,低头看着自己的腿环。黑丝安静地绕着小腿,温度正常。但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月蚀越来越近,封印的负担也在加重。

花自谦走到她旁边,低声问:“刚才用心血染符,是不是又耗神了?”

“没事。”她摇头,“比上次轻。”

“别硬撑。”他语气平了些,“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麻烦。”

“我知道。”她抬眼看他,“白莲儿不是一个人在动。阴桃花局加上血蚕宗,等于半个邪道联盟。她要是真把命烛点上,别说冥婚,整个镇子都可能变成她的陪葬阵眼。”

“那就不能让她得逞。”花自谦握紧点妆笔,“明天凌晨,老井见。”

林小满睁开眼:“我已经准备好了。”

三人没再多说,各自守住一个方位。柴房外风声渐起,吹得窗纸啪啪作响。

屋内,灰袍男躺在角落,胸口的血符微微发烫。他的呼吸很浅,但还活着。

追踪符的信号依旧跳动。

突然,林小满猛地抬头:“不对。”

花自谦立刻警觉:“怎么了?”

“符的频率变了。”她手指按在腕上,“刚才还是平稳的,现在……像是在回应什么。有人在用同样的频率试探。”

苏曼曼瞬间绷直身体:“他们在找他?”

“不是找。”林小满脸色发白,“是唤醒。他们想通过这根线,反向定位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