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陷入了一片沉寂，空气仿佛随着祝恩那句斩钉截铁的拒绝而冻结。
“这是你第一次对音乐节开口吧？”施询打破沉默。
“没错。”江仁附和道，“你刚才一直很安静，怎么突然就否了呢？”
祝恩没有回应，只是抱着双臂，神色冷淡。
“我再说一次，我们不能只唱自己的歌。”
少年们一片错愕。
“为什么？”阿基拉皱眉，“我们在那边粉丝不多，唱自己的代表作不是最好的宣传吗？林雷也说了啊。”
“对啊。”李再咏也点头，“像《绿洲》和《流光》这种歌，在音乐节上唱肯定能炸场。”
就连正在开车的杰易，也忍不住竖起耳朵，想听听祝恩的理由。
祝恩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才开口：
“翡翠音乐节不会凭空有名气。”
车内的人立刻安静下来，等待他继续。
“那是一个文化盛事。”
“果然。”李再咏若有所思地点头。
“这是国民展示家国自豪感的舞台。”祝恩继续道，“所以，华国艺人几乎占据绝对主导。那是他们展现才华、传递文化的时刻——外国歌手，往往并不受欢迎。”
他的话像是一盆冷水，直接浇灭了少年们的热情。
车子停在宿舍停车场，可没人下车，只是静静消化着这些信息。
“他说得没错。”吴志恺忽然开口。
他一直在默默翻手机，查阅资料。
“南国团体因低俗表演遭翡翠音乐节观众番茄攻击。”他念道。
“音乐节场外的番茄，专供外国艺人。”
“外国歌手该不该登台翡翠音乐节？观众一致回答：不该！”
“番茄汁还是鲜血？某女团成员被砸伤眼部，当场送医！”
冰冷的新闻标题一个接一个，让少年们背脊发凉。
祝恩挑眉望向他：“你居然能找到这种报道？一般都只在华文媒体出现。”
“现在不是有网页翻译吗。”吴志恺耸耸肩。
江仁叹了口气，脸上已经写满担忧：“所以……翡翠音乐节就是本土艺人的专场？”
“没错。”祝恩淡淡确认。
车厢再度陷入寂静。然后，混乱骤然爆发。
“这就是林雷的‘好心安排’。”祝恩低声自语，声音轻到没人听见。
事实上，这并非明文规定。
可观众对待外国歌手的态度——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每年总有几个外来团体妄想试水，结果无一例外，翡翠音乐节成了他们最惨痛的记忆。
“那林雷为什么还要把我们丢进去？”李再咏皱眉。
文泽石挠头：“也许他也不知道？”
“呵。”祝恩冷笑。
林雷是土生土长的华国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看着少年们的神情，终于开口安慰：“不过放心，外国艺人并不是彻底被禁止登台。”
少年们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那就是说，也有人能不被砸番茄？”宋知盛问得小心翼翼。
“没错。”祝恩点头，他回忆起少年时看过的舞台。
“那有人靠表演成功打开过市场吗？”阿基拉眼睛亮了起来。
“没有。”祝恩一句话，直接让他们的希望熄灭。
“外国艺人登台，只有三种结果——番茄、眼泪、或者容忍。”
“眼泪？”江仁疑惑，“是感动到观众流泪吗？”
“不，是观众逼得艺人哭出来。”祝恩冷声更正。
江仁的脸色顿时僵硬。
“那容忍呢？”文泽石问。
“就是单纯忍着。”祝恩淡淡道，“没有欢呼，也没有嘘声。观众不吵不闹，当你不存在一样。”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死定了？”施询苦笑。
祝恩点头：“某种意义上，是这样。”
“不过，这也怪艺人自己没做好功课。翡翠音乐节的核心是文化与传承，可偏偏有人毫无顾忌地唱低俗歌。第一个被砸的，就是在一位老艺术家表演完传统曲目后，唱了一首性感挑逗的歌。”
“噗——这不找死吗。”阿基拉无语，“所以我们还得考虑前面的人唱了什么？”
“没错。”祝恩点头，“可惜我们演出前完全不会知道。”
少年们纷纷皱眉。
“所以，我们必须准备一个能展现对华国文化尊重的舞台。”祝恩语气笃定。
“是尊重，而不是挪用。”
“这样，才有可能突破观众的成见。”
所有人点头，可难题依然存在。
“可我们对华国文化不熟啊。”文泽石皱眉，“临时找老师教，我们也学不透。”
祝恩却勾起一抹笑容，双臂交叠。
“别担心。”
“因为你们还有我。”
“什么意思？”江仁满脸困惑，“你难道很懂华国文化？我记得你在答题节目里是表现不错，可你不还是南国人吗？”
“没错。”祝恩点头。
而这，正是林雷最大的一步误判。
他以为EVE只是全南国团体，却没想到——祝恩，根本就是华国人。
“啊，对了！”杰易猛地想起，“你们可能还不知道，他的电影还没播……祝恩是华语流利的。”
所有人猛地一愣。
“等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