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禄楼外。
依然有数百上千的市民在外面围观。
他们从来没有在现实中见到过活的梅花鹿,也没有见到过用一吨黄金打造的梅花鹿。
这时候要是人人手里都有一台能拍照的手机。
或许会有更多人来中环天禄楼门口拍照打卡。
“赵先生,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陆应云口中的曾龙刚警务处长穿着一身香江警察特色的警服,从人群里出来,他们都在外面安排好人了,只等赵全军出来便会直接抓人。
“曾警官是吧,给我点时间,让我在记者面前说两句?”
赵全军从容不迫,一点都不为要被抓起来而紧张。
曾龙刚知道赵全军的底细,说实话,今天整个香江警务处,就没多少人想来抓赵全军。
其实曾龙刚并不是正牌警务处长,他的职务全称应该是警务助理处长。
香江警务处下属有六个警区。
每个警区都有一名警务助理处长作为指挥官。
这就跟大陆叫副县长会把副字去掉一样,助理处长这个名称不太好听,那就直接都叫警务处长了。
曾龙刚也是倒霉,摊上今天要在港岛总区抓赵全军,而他又是港岛总区的指挥官,他不出面,没人敢出面了。
让下面的警区、警署负责人来抓赵全军,那些人又怕得罪人。
面对一个你打又打不了,骂也不能骂的‘嫌疑人’,就算是香江警方港岛总区的老大,曾龙刚也一样觉得很棘手。
“不要说过分的言论,其他的你随意。”
曾龙刚想了想,还是让赵全军说几句话算了。
但他也提醒赵全军不要说有关大陆的言论,涉及香江跟大陆之间的事情,肯定不能乱说。
赵全军微笑着点头,他知道在媒体面前不能乱讲话,尤其是和大陆有关系的事情。
赵全军始终保持着一个标准,那就是离会让自己粉身碎骨的事情越远越好。
“各位记者朋友们,这梅花鹿是从马鞍山鹿园跑出来的,等下鹿园主人可能会把它带走。”
“诸位要是心情好,就帮个忙,宣传宣传马鞍山的鹿园。”
“谢谢大家了!我相信鹿园主人肯定不会辜负大家。”
赵全军这都要被抓走了,还想着给鹿园打打广告。
香江大多数市民没办法在天禄楼消费,可他们在节假日花个几块港币买张门票,去鹿园看看鹿,肯定能消费得起。
苍蝇再小也是肉。
鹿园如果能每个月赚上一两万港币,差不多也能维持下去,不用天禄楼花钱补贴。
“赵先生客气了,这都是小意思啦。”
“放心,我们肯定会宣传鹿园的!”
现场的记者全部都是托,他们这些天赚天禄楼的广告费都不知道赚了多少。
赵全军是他们的财神爷。
让他们帮忙再打个广告而已,他们肯定乐意。
说完这些话,赵全军看向曾龙刚:“曾警官,要戴手铐吗?”
毕竟是刑事案件。
赵全军想着曾龙刚要是能给他当场拷起来,那就太好了。
这么多记者在拍照,宣传效果不得嘎嘎的!
“赵先生说笑了,我们只是传唤,问问赵先生一些有关案件的事情,您又不是犯人,我们怎么会按照犯人的标准对待您呢?”
曾龙刚客气的让赵全军感觉自己仿佛不是在香江。
“那行吧,我就跟你们走一趟。”
赵全军非常失望地摇摇头,不过在走之前,他还是重重看了人群中的苏权和高佬发一眼。
高佬发和苏权都对着赵全军点了下头。
在赵全军去警局接受审问的时候,警局外面的事情也不能耽误。
..............
香江港岛总区总部。
中区警区、中区警署。
以前这地方不仅仅是港岛总区的总部,也还是香江警务处的总部。
在这种地方办公的警署警员估计都有种在天子脚下办公的感觉吧。
赵全军没被带到港岛总区总部的办公区域接受审问,而是直接被带到中区警署的办公室。
在这里,赵全军甚至都不用进入审讯室。
审问赵全军的人也都是中区警署的警官。
陈永泽,中区警署警司。
黄汉翔,中区警署刑侦组高级督查。
方汉林,中区警署刑侦组高级警员。
你还别说。
这个阵容算是看得起赵全军了。
中区警署的老大在这儿,刑侦组老大在这儿,那个高级警员估计也是他们刑侦组经验最丰富的警员了。
“赵先生,请问你在今年的三月二号都去了什么地方。”
主要问话的人是方汉林。
他拿着一个小本本还有笔,上面估计写满了要问赵全军的问题。
“三月二号?拜托,阿sir,这都过去两个多月了,我最近睡眠差记忆力又不好,我怎么能记起两个多月前做的事情呢?”
赵全军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摆明不会老老实实地回话。
三月二号那天,赵全军做了什么事情,去了什么地方,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但在警察面前,当然什么都不能说。
“三月二号,你几乎离开凯悦酒店的时间和陆正光、陆建明离开银行的时间几乎重叠了,你知道吗?”
方汉林继续问问题,他盯着赵全军,只要赵全军的回答有一点疏漏,他就能抓住赵全军的破绽。
赵全军知道这个时候没有监控。
这些有关时间的信息都是这些警察找目击者问的。
不过像这种证据,其实目击者自己都不能非常确定。
如果现在赵全军和目击证人对峙,对方估计能肯定的只有赵全军在当天离开了凯悦酒店,仅此而已。
“我不知道警官想要用这个来说明什么。”
“我今天早上离开酒店的时候应该是七点钟,这个时间点香江离开家或者某个建筑物的市民可能有好几万吧。”
“如果七点钟之后有人消失了,是不是也要怪在我头上,还是说要把其他几万人也抓来审问?”
赵全军也是有脑子的,他根本不上这些警察的套。
“可跟陆正光、陆建明有过节的人,同时还有作案动机的人,只有你!”
方汉林咬着牙说出这一点。
因为办案思路还有各种技术跟不上。
在这个年代,根据作案动机抓人的事情简直不要太多。
赵全军甚至听说过一件破事。
有两个人吵架,其中某个人说要拿刀砍死对方。
结果对方过一段时间还真死了,然后警方就把这个扬言要砍死对方的倒霉蛋抓去严审了。
“我淦你老母啊!陆正光、陆建明扬言让字头抓我杀我的时候,你们不出面,现在跳出来跟我讲这些?”
赵全军听到这个,就觉得头皮发麻。
香江警察就没几个干净的,哪怕1978年已经有廉政公署了,但他们也没比以前好太多。
方汉林说赵全军跟陆正光有过节,这不就是说知道陆正光、陆建明找字头杀赵全军的事情么。
作为警察,知道了这些事情,冷眼旁观。
赵全军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好意思拿这个东西说事。
“赵先生,我想请你注意一点,你其实并不是香江市民,你只是从大陆偷渡来的!”
方汉林的经验也很丰富,他知道该怎么辩解。
但这个时候,方汉林都没发现,他从一个提问的人变成了回答问题的人。
从这时候开始,攻守易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