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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三国劫修 > 第二章 濡须献玺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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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小节:残片烙印

建安十八年冬,濡须口的寒风卷着细雪在曹军大营的帐篷间穿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帅帐外的廊下,曹丕独立于阴影中,凝视着掌心那半块温热的玉玺残片——这是方才伪玺崩裂时,从父亲手中震飞落入他掌心的碎片。残片边缘还带着暗红痕迹,触及他肌肤时却化作一股奇异的暖流,如活物般渗入皮肉。

\"呃!\"曹丕闷哼一声,指节因剧痛而发白。那残片竟在他掌心扭动,沿着错综复杂的掌纹游走,所过之处青筋暴起如群蛇挣扎。他想甩脱这邪异之物,却发现残片已深深嵌入掌骨,锋利的棱角刺破皮肉,留下数个渗血的孔洞,鲜血与残片的玉质在月光下泛着诡异光泽。

\"二哥?\"身后传来曹植清朗却带着惶惑的声音,\"父亲让你进去议事......方才那伪玺崩裂,众将皆惊疑不定。\"

曹丕没有回头,全部心神都被掌心的异变攫取。只见\"受命于天\"四字从血肉与残片贴合处缓缓浮现,由最初的淡青痕迹瞬间化作烧红的烙铁,\"滋滋\"作响地烫进掌骨。每一笔每一画都仿佛拥有生命,沿着骨骼天然的纹路疯狂蔓延。更令人心惊的是,字缝中渗出的并非寻常血液,而是浓稠如紫墨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在积雪上,晕开一朵朵妖异的花。

\"子建,你看。\"曹丕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微颤,缓缓摊开那只已然面目全非的手掌。紫色血液在皮肤表面自行凝结、流转,竟组成一幅精密的星图——北斗七星的图案清晰可辨,斗柄微倾,勺底明确指向南方,与此刻夜空中的真实星象严丝合缝。更诡异的是,星图的每个节点都泛着幽幽紫光,其排列规律竟与他昨夜梦中窥见的、王凡道胎内九境纺轮的凹槽完全对应。

曹植凑近细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是紫微垣的星图缩略!斗柄指南,在谶纬中主'易主'之兆......可这星图的流转脉络,为何与父亲那幅秘藏《天下分野图》中标注龙脉走向的暗纹如此相似?\"

话音未落,曹丕掌中残片突然剧烈跳动,如同第二颗心脏在他血肉中搏动。每一次震动都带来钻心刺骨的疼痛,整条手臂的骨骼随之共鸣,连脚下地面都传来细微震颤。远处长江毫无征兆地传来\"轰隆\"巨响,原本平缓的江面掀起丈高巨浪,浪尖泛着与掌心血液相同的紫色光芒,违背常理地逆流而上。

\"潮信被改易了?\"曹丕猛然抬头,眼中闪过惊悸。他想起昨日父亲与贾诩密谈时,曾提及那位名叫王凡的修士道胎中有枚能定乾坤流转的九境纺轮。如今残片与纺轮之间的呼应绝非偶然,倒像是冥冥中既定的宿命。

与此同时,建业宫暖阁内,孙权正俯身审视案上的《江东水师布防图》。一滴饱满的墨汁从悬停的笔锋悄然坠落,不偏不倚正落在图中长江入海口的关键位置。他下意识地想要抹去,那墨迹却如活物般自行扩散,顺着图纸上蜿蜒的水纹流转,转眼间便组成一幅完整的星图——其形态、指向,甚至连细微的扭曲弧度都与北方曹丕掌中的印记完全相同。

\"怪事。\"孙权眉头紧锁,取来清水试图擦拭,那墨痕反而在水的浸润下愈发清晰,深深渗入宣纸肌理。他忽然想起三日前张昭呈上的伪玺玉屑,在烛火映照下折射的光斑轮廓,似乎也是这般诡异的排布。

\"主公,武昌急报!\"一名侍卫带着满身江风的寒气掀帘而入,语气急促,\"长江水位毫无征兆骤然上涨,三艘巡江快船被巨浪打翻!沿岸渔民皆惶恐传言,称亲眼目睹江心泛起大片紫色光芒,似有庞然巨物在水下兴风作浪。\"

孙权心头一震,目光再次落回星图最南端的\"龙宫矶\"——那里是江东龙脉的重要暗眼,世代相传大禹治水时曾在此埋下镇水石。若长江潮汐真被外力如此蛮横地牵引,以致龙宫矶有失,整个建业门户将彻底暴露在北方水师的兵锋之下。

北岸曹军帅帐内,曹操正目光锐利地盯着案几上另一块稍大的玉玺残片。\"既寿永昌\"四字已变得模糊不清,边缘却丝丝缕缕地渗出淡青色烟雾。烟雾在空气中扭曲、凝聚,最终竟勾勒出一个肥胖而凶戾的模糊人影——赫然是已死多年的董卓!

\"孟德贤侄,可知这伪玺为何能引动如此规模的血煞?\"虚影发出嘶哑如破锣的声音,\"当年咱家焚烧洛阳,取传国玺崩飞的缺角,以七十二处前朝王陵的龙气怨念为引,才炼成这方'窃天玺',本欲借此篡汉自立......却没想被王允老匹夫坏了大事。\"

曹操按在剑柄上的手猛然青筋暴起:\"你是说,这残片之中封存的不止是玉玺本身,更是被强行抽取、炼化的汉室龙脉怨煞?\"

\"嘿嘿,不止如此。\"董卓的虚影发出令人齿冷的笑声,\"你掌心被烙印的'魏'字气运,你那儿子丕儿掌中正在成型的星图,还有南边孙权小儿布防图上自行显现的墨痕......这都是'窃天玺'残片在自行'认主'!它在寻找能够承载这破碎'天命'的容器,寻找能将散落于天下各处的龙脉残魂重新拼凑起来的载体!\"

曹操的目光穿透帐帘,望向外面廊下依旧举着流血手掌、怔怔望着长江方向的次子曹丕。此刻,曹丕掌心那由紫色血液凝结而成的星图,其散发的微光竟与帐内摇曳的烛火光影产生了奇异的交织,在地面上投射出一个巨大而朦胧的纺轮虚影——其形态,正与贾诩之前秘密汇报的、关于修士王凡道胎内那枚九境纺轮的描述,一模一样!

\"王凡......\"曹操低声重复着这个已然无法忽视的名字,眼中光芒复杂难明。当日在飞云号上,那修士以青铜傩面强行吸纳血煞之时,他曾凭借自身修炼的某种秘术,遥遥窥见过其一角道胎景象。那枚缓缓旋转的九境纺轮之上,清晰可见七个空空如也的凹槽,其形状与大小,恰好与自己手中、曹丕掌中,乃至可能散落他处的伪玺残片完美吻合!若这些残片与王凡道胎中的纺轮本就是一源所生,那么这位神秘修士的修仙道途,岂不是从一开始,就与这乱世\"天命\"的聚散离合紧密地捆绑在了一起?

建业宫中,孙权默然片刻,突然伸手将面前的《江东水师布防图》翻转。图纸的背面,是他耗费心血私下绘制的《九州龙脉堪舆图》。图中,原本用朱砂重点标注的中原核心龙脉,此刻竟像是活了过来一般,沿着黄河的蜿蜒河道,自行向着南方延伸出了七条极其细微却清晰可见的能量细线。而这七条细线线头所指的方位,赫然与北方曹丕掌心中那幅星图的七个节点一一对应,分毫不差!而代表着江东气运的龙脉主线,则从至关重要的\"龙宫矶\"暗眼出发,逆着长江水流的方向,向上游延伸而去,线头之处泛着淡淡的却无比纯正的金色光芒,其指向的终点,正是濡须口——那位身怀九境纺轮的修士王凡所在的飞云号,此刻正停泊于彼处!

\"原来......真相竟是如此。\"孙权恍然大悟,一个惊人的猜想在他脑中成型。他曾听张昭阐述过古老的秘辛,真正的传国玉玺乃上古神物,早在秦末战火中便已崩碎,后世王朝所持不过是依样仿刻之物。唯有那些伴随着王朝更迭、散落并隐藏于天下各大龙脉节点之中的真正残片,才是承载着\"天命\"本源力量的\"骨血\"。如今,这些沉寂已久的残片相继现世\"认主\",其目的,恐怕是想借曹操、曹丕、自己,乃至王凡这等身负异数的修士之手,完成某种意义上的\"重组\"。可是重组之后呢?是如董卓所愿催生出一个吞噬一切的怪物,还是能重现昔日的秩序,或者缔造出某种未曾设想的未来?

北岸廊下,曹丕依旧僵立原地。掌心的残片似乎耗尽了力量,不再跳动,但那幅由他鲜血凝结而成的星图却愈发清晰、深刻,仿佛已与他的骨骼、血脉融为一体。一种奇妙的共鸣感在他与脚下大地、与远方长江的潮汐之间建立。每一次潮水的涨落,都仿佛直接响彻在他的耳畔、他的心头,其中夹杂着无数细微杂乱却充满悲怆与渴望的低语,像是万千死于乱世的亡魂在向他这个\"载体\"无声地倾诉。

他忽然想起了不久前,在江面上远远瞥见的那个立于飞云号船头、名为王凡的修士的眼神。那眼神之中,没有寻常方士追寻长生的狂热,没有谋臣武将争夺权位的贪婪,甚至没有面对邪祟时的恐惧,那是一种更深沉的、仿佛承载了太多东西的——悲悯。

\"受命于天......\"曹丕低头看着掌心那已深入骨髓的四个字,喃喃自语,连呼出的气息都带上了一丝冰冷的、属于玉石的奇异香气,\"可眼前这片天,早已破碎不堪。它命于我等的,究竟是何物?而这'天'......又究竟是谁人之天?\"

仿佛是在回应他这无声的诘问,他掌心中那幅已然稳定的星图毫无征兆地猛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七道凝练的紫色光柱自星图的七个节点冲天而起,直贯云霄!

与此同时,南岸建业宫布防图上的墨痕星图、北岸帅帐内曹操案几上的那块残片,以及数十里外飞云号上王凡道胎之中那枚一直沉寂的九境纺轮,竟在同一刹那产生了强烈的共鸣,齐齐绽放出对应的光芒!

天地之间,一道横跨长江、连接魏吴、贯穿修士道胎的巨大紫色光柱赫然成型!光柱之内,无数模糊而攒动的人影沉浮隐现——有十八年前洛阳大火中的冤魂,有乌江畔绝望自刎的楚军将士,有赤壁之战葬身鱼腹的士卒,更有无数在这漫长乱世中无声无息死去、连姓名都未曾留下的平民百姓......

他们并未发出愤怒的呐喊或悲痛的哭泣,只是静静地、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凝视着这道连接了北方霸者之子、南方割据之主、以及身负异数的修仙者的巨大光柱。那目光之中有茫然,有期盼,有审视,仿佛在沉默中等待着某个关乎他们、也关乎这片天地未来的最终答案。

曹操大步走出帅帐,仰望着这道仿佛将天地都撕裂的紫色光柱,脸上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骤然爆发出了一阵酣畅淋漓却又带着无尽苍凉与霸意的大笑:\"好!好一个窃天玺!好一个破碎的天命!它既选中我等,欲使我等相争,那我等便争给它看!但这最终的天下格局,该由何人来定,该走向何种方向,终究要由我等......活人亲手来铸就!\"

建业宫中,孙权面色凝重地将那幅显现异象的布防图缓缓卷起,紧紧握在手中,沉声对候命的侍卫下达了指令:\"传令!水师主力即刻起锚,进驻龙宫矶,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擅动!另外......秘密准备一艘轻舟,我要亲自再去一趟濡须口,见一个人。\"他的目光仿佛已穿透宫墙,望向了北方江面。

飞云号甲板之上,王凡缓缓睁开双眼,从深沉的入定中醒来。道胎之内,那枚九境纺轮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自主旋转,纺轮上那七个空置的凹槽发出了急切而清晰的嗡鸣,仿佛失散多年的孩子终于感应到了至亲的呼唤。他抬眼,因果瞳运转,视线轻易穿透船舷与江面,落在那道接天连地的紫色光柱之上,更清晰地\"看\"到了曹丕掌心的星图、孙权图上的墨痕、曹操案头的残片......

一瞬间,此前所有的迷雾仿佛都被这道光柱驱散。他明白了所谓\"龙脉寄生\"与\"国运争夺\"的本质——并非你死我活的吞并与毁灭,而是这片饱经创伤、已然\"破碎\"的天地本身,以及其上挣扎求存的亿万生灵那混杂着绝望与希望的集体意志,正在以一种笨拙而惨烈的方式,自发地寻求着\"重圆\"与\"新生\"的可能。这些残片是承载过往与力量的\"骨\",那自行显现的星图是指引方向与联系的\"脉\",而他道胎中的九境纺轮则是调和这一切、使之有序运转的\"轴\"。至于曹操、曹丕、孙权以及他自己,这些被推到时代风口浪尖的\"争命者\",说到底都不过是这场宏大修复与重构中被选中的\"匠人\",注定要在这血与火、权谋与道法的熔炉之中,亲手将破碎的旧乾坤敲打、拼合成一个未知的新乾坤。

王凡抬手轻轻抚上胸口。那半块**\"安\"字玉佩**此刻正散发着惊人的热量,其上的裂纹深处,道道温暖而纯净的金色光芒逸散而出,与天地间那贯穿一切的紫色光柱交织融合,最终在他眉心祖窍之处凝聚成一个古朴而玄奥的、微微闪烁着光华的\"道\"字虚影。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脚下将要踏上的道路已不再是传统意义上追求个人超脱的修仙之途。他必须背负起这枚融合了残片烙印、星图指引、众生愿力的特殊\"道种\",在魏吴两大势力惊涛骇浪般的夹缝之间,在这如同巨大熔炉般的乱世核心,竭尽全力开辟、锤炼出一条或许艰难但必须去尝试的、能让天下万民得以安身立命的道路。

江潮依旧在不息地涨落,那横贯天地的紫色光柱在持续了约一炷香的时间后终于缓缓消散,其中的无数魂影也随之隐去。但一种无形的、深刻的\"印记\"却已留在了这片天地之间,留在了曹丕的掌心、孙权的图卷、王凡的道胎深处。

一切似乎暂时恢复了平静,曹丕掌心的星图不再刺痛,孙权图上的墨痕不再扩散,王凡道胎中的纺轮也渐渐平息了嗡鸣。然而这平静之下是更加汹涌的暗流。因为\"窃天\"的序幕既已由这残片烙印强行拉开,宿命的齿轮开始转动,所有被卷入其中者都已无法、也再难回头。

这风暴来临前的短暂静谧,注定不会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