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便因客户举报质量事件而被告发。
真正保护晓燕不让她受牵连的,正是陶美然本人。
现在麻烦来了。
随着这个答案浮现,一个更大的谜团逐渐显现出来。
黄行意皱着眉头,满脸困惑。
付晓燕和陶美然到底是什么关系?
两人仅是普通上下级吗?
还是有其他更为深厚的联系?
为什么偏偏不能让付晓燕出事?
她到底有多重要?
她是谁?
她是陶美然的谁?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黄行意。
她左思右想,始终找不到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于是忍不住多次用各种巧妙的方式旁敲侧击地去询问陶美然。
可不论她如何委婉试探,怎样转换话题去打听,陶美然都仿佛一座沉默的山一般,守口如瓶,始终一声不吭,毫无反应。
就在这样的对峙与焦灼中,时间悄然流逝,她手中的那支烟早已点燃许久。
眼看着火红的烟头燃烧得飞快,已经快要接近她的指尖了。
那一刻,一种焦热的刺痛提醒着她,也让她意识到这一次尝试似乎又失败了。
没有别的办法,她只好在心中低声默数三个数,压抑下心头的烦躁与无奈,随后轻轻打响了一个响指,干脆果断地掐灭了烟头,结束了这次漫长而又无效的催眠。
烟熄灭的一瞬间,她的精神好像被抽走了大半。
她站起身,踉跄了一下,调整了几口气息,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然后打开紧闭的窗户,试图让冰冷清冽的夜风吹散屋内压抑沉闷的空气。
陶美然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先是眼皮微微颤动起来,像是挣扎于梦境和现实之间,继而慢慢睁开了眼睛,神情迷茫却又隐约透出几分疲惫与清醒。
这时,黄行意正静静地站在一旁,注视着她还有些混沌迟滞的脸庞。
她的眼神复杂而矛盾,既有失望,也有难以名状的理解。
良久,她终于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多说什么,转身拉上门,脚步沉重却坚定地离开了房间。
会谈室的门外是一片略显安静却又藏着焦躁气息的空间。
走廊尽头站着几位等候已久的人。
他们的表情各异,却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房间门的方向,等待着那个能带来消息的身影走出来。
岳亮原本正在一边喝着水,一边和谢远兰小声交谈,两人低声说笑间气氛倒是颇为轻松。
可当他们看到从房间中走出的身影——黄行意——的那一刹那,两人都几乎同时停下了对话,齐刷刷地转过了头,紧紧盯着她的动作。
就在这时,旁边的陈知遥也注意到了动静,他刚刚还在与负责安保的警察沟通,一听声音便立刻回头望向她。
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许急切和焦虑:“怎么样?成功了吗?有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我陶阿姨说了什么吗?”
黄行意刚抬起头,准备张嘴回答几个问题,却只是皱着眉头,默默地低头捏紧了口袋中的纸和笔。
她本想开口组织一下语言,却发现脑中的眩晕突如其来且异常猛烈。
视线一阵模糊、天旋地转之后,她的身子一软,“砰”地一声倒了下去,整个人重重地昏厥过去。
耳边最后传来的,是陈知遥与谢远兰惊慌失措的尖叫……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再次艰难地睁开双眼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间洁白明亮的医院病房中。
消毒液的味道弥漫在鼻腔,头顶白色的吊灯发出柔和的光线照在她的眼皮上。
点滴正在缓缓注入她的血管中,滴答作响,节奏缓慢得令人心安。
“嘶……”
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试着用手臂撑起身体,想要靠坐在病床上看看周围的情况。
然而全身的力量仿佛早已耗尽,身体像灌了铅般沉重,没撑多久便一个歪斜倒回枕头堆里,完全使不上劲。
这种虚弱无力的感觉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
她记得很清楚,每次使用这种高强度的心理引导催眠法去窥探他人意识深处的时候,都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
而像如今这般脱力的症状,则是最常见不过的一种后遗症。
这种状态往往最少也需要整整三天的时间才能稍稍恢复过来。
而现在,她的大脑仍处于恍惚朦胧之中,身体则像是被碾压过似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着抗议,只能默默等着时间来修复这一切了。
“你醒啦?”
正当黄行意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出神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是陈知遥。
她怔了一下,缓缓偏过头,眼神略显迷茫地看向他,轻轻地“嗯”了一声,嗓音还有些沙哑:“刚醒来……”
“我买了些粥。”
陈知遥一边说话,一边走到床边的椅子旁坐下。
他的声音温和而带着一丝关心,“医生说你是因为过度疲劳才会晕倒的。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还是……因为陶阿姨的事情受了刺激,才把自己累垮的?”
听到这句问话,黄行意只是微微愣了一瞬,随后点了点头,低声回应:“啊……嗯……你说得对。”
随即,她轻轻地把视线落在了陈知遥手上提着的东西上。
他顺手将那袋粥放到床边的小桌上,“先吃点东西再说吧,吃完再好好休息一下。医生已经说了,你的身体严重透支了,今天晚上必须留下来观察情况,等到明天检查结果没问题之后,才能办理出院手续。”
听他说完这些话,黄行意抿了抿唇,似乎是在下决心开口。
“我现在浑身都没劲儿。”
她咬咬牙,试图挪动自己的身体,想要换个更舒服一些的姿势,然而却发现根本使不上力。
“能扶我一把吗?我自己实在起不来。”
其实此刻她甚至连抬起右手去拿桌上的勺子喝粥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着她虚弱的样子,陈知遥不由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能辛苦成这个样子?”
他的语气里带着责备,却又更多是心疼,“你现在到底是真的不行了吗?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我自己这么累了?连撑都撑不住了!”
黄行意听了,微微迟疑了一下。
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呢?
她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事实确实是她也没有预料到这一次的身体反应如此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