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那么小,真的能爬出去吗?再说万一卡在半中间,那就尴尬了……甚至可能更麻烦。”
“现在不是怕的时候,”黄行意坚定地说,“就算只有一丝希望,总得试试。一直待在这也不是个办法,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办法逃离。”
说着,她伸手轻轻推开堆积在桌子上的灰尘,在木桌上踩稳。
“别光站着,你也来搭把手。”
“黄行意,你不害怕吗?”
陶亮声音发颤,紧张地抓着黄行意的手臂。
“这种事情我还是头一回遇到,吓都快吓死了,我感觉自己腿都快软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害怕当然有用啊?”
黄行意抬起头。
“但害怕过后还是得想办法脱身。再说了,现在不光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们两个必须齐心协力。”
说着,她踩稳在桌子上,一手扶着墙壁,努力向上伸出手推那扇窗户。
“来,你也上来帮忙。”
“对了。”
她趁着推窗的空档。
“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昏过去的?能不能回忆起一点什么?”
陶亮愣了一下,眉头紧锁,脸上满是困惑。
“其实我也搞不太清楚,醒来之后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记得那天我哥让我去看一眼车轮有没有问题,我就去车后面查看轮胎,可一走到那里……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叹了口气,低声补充道:“等我醒来时,就已经和你一样被绑着了。”
“黄行意……”
陶亮小声地问道,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你说……我们是不是被人带到深山老林了?如果是真的,我们还有机会逃出去吗?我听说……被绑架到这种偏僻地方的女人,大多……都出不来的……”
“现在还没有确定的情况,不要自己吓自己。”
黄行意握了握拳头。
“你先过去看看,能不能在地上找点有用的东西。比如石头、铁块之类的,我要试试撬窗,这把锁明显是生锈了的,砸一砸说不定能弄开。”
“哦……好。”
陶亮应了一声,然后转过身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摸索起来。
就在他蹲在地上,一只手摸到一个硬硬的、像石头一样的物体时。
耳朵突然捕捉到一声呼吸声。
……
“呃……?”
陶亮整个人瞬间僵住,脸色陡然一变。
两只手悬在半空中,一动都不敢动。
第二个人的呼吸声。
停了几秒,她才猛吸了口气,哆哆嗦嗦地挪到桌边,一把抱住黄行意的腿,结结巴巴地说:“简……黄行意,刚才那个声音……你,你听到了吗?”
黄行意点了点头,神情平静地说:“这屋里还有别人呢。”
“你怎么还这么冷静啊!!!”
陶亮几乎要抓狂了,双腿都在打颤。
他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他一边说,一边用力拍着大腿。
黄行意从桌上跳下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慢慢走了过去,试探着喊道:“那边……有人吗?你是男生还是女生?你是不是在附近?”
她边走边小声地呼唤。
那边没人回答,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挪动。
没过多久,黄行意看见前面闪过一丝光亮。
低头一看,一双满是黑灰的手正划亮火柴,点燃了蜡烛。
借着微弱的烛光,黄行意看清了眼前这人的模样。
这个人身上的衣服已经破得不像样了,头发像鸡窝,脸上满是灰尘泥土。
她的长发结成一缕缕,像是三年没梳洗过似的。
“那个……你是男生还是女生?”
黄行意小心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们现在在哪?”
“我……是女生。”
那人用干涩的嗓音开口。
“我叫隗小雨。”
她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神情仿佛有些恍惚。
黄行意皱了皱眉,望着她问:“那你在这种地方待多久了?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哪啊?”
她越问越急,眼神也渐渐变得紧张起来。
“这是地窖……待了多久……我也记不清了。”
隗小雨坐直身子。
“应该有三年了吧……”
她喃喃地说着。
“不会吧……”
陶亮脸都白了,声音也有些颤抖,“我该不会猜中了吧……我们是不是被拐卖过来当老婆的?”
黄行意心头一紧。
“不是。”
隗小雨缓缓转过头。
“你们不是来当老婆的,是专门被抓来生孩子的!就是被当猪一样用来繁衍后代!”
她低声嘶吼着。
“我曾经给这户人生了两个孩子,可是一个都没能保住……后来他们就把我关在这里。”
她顿了顿,眼神空洞地盯着墙角。
“现在他们又把你俩抓来,说明他们是想要你俩继续给他们传宗接代!你们跑不掉的,就像我一样!”
陶亮顿时鼻子一酸,情绪一下子崩溃,眼泪不争气地涌了出来,眼圈红红地哭了起来。
“我要回家!我才不生孩子!谁要给他们生孩子啊!我要找我家人!我再也不来这种鬼地方了!我要回去!”
“你这样喊是要把坏人全招来吗?”
黄行意的声音比平时冷静许多。
“你能不能小点声!”
她赶紧拉住陶亮的手臂。
“黄行意,我……我想我哥……”
陶亮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声音带着哭腔。
“他肯定也在找我……我还有爸妈,我还有朋友……我还没长大,我还没过上好日子……我不想在这里!”
她死死抓住黄行意的手。
黄行意皱了下眉头,指尖有些发抖。
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努力劝慰她,却忽然感觉到脑后传来一阵剧痛。
那一瞬间她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只是下意识地闭了闭眼,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她伸手一摸,触到一根硬硬的东西嵌在发丝之间。
她忍着痛凑近烛光一看,发现头发上居然插着一根木刺。
那木刺颜色发暗,而且深深嵌进了头皮。
估计是那个把她敲晕的人用的是旧木棍。
木棍表面早已经腐朽破损。
有棱有角的刺就这样留在了她的头发里。
而现在,这根刺也成了那段遭遇最直接的证据。
“别哭了。”
黄行意咬着牙,一只手轻轻拔下那根刺。
另一只手迅速拍了拍陶亮的肩膀。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越慌就越没法想办法逃出去。”
“冷静点好吗?不然只会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