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除了一望无际的白雪之外,啥都没有。
“你小子别胡说八道了,哪有猎物?害得俺白高兴一场。”
二虎冲着严宽挥了挥拳头,十分不满地说道。
四爷又打了个酒嗝,说道:“小子,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一葫芦酒就能拜师,天底下可没这么便宜的事情了。”
“不是我吹,别的不说,只要学到我枪法的一点皮毛,以后就天天吃肉,再也不用饿肚子了,大姑娘小媳妇儿肯定抢着要给你生孩子。”
“你不信的话,就问问二虎,他十二岁跟我学枪法,十四岁就自己打了一头野猪,要不是这两年猎物少了,他早就盖新房子娶婆娘喽。”
可能是酒喝得猛了,他脸上一片酡红,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四爷跟你说话呢,你听到了没有?”
见到严宽依旧保持着端枪的姿势,一点回话的意思都没有,二虎有些生气了。
“不想惊动猎物,就给我安静些。”
严宽沉声说道。
难不成真有猎物?
见到严宽如此一本正经,二虎有些迟疑,便望了一眼身旁的四爷。
四爷将双手拢在耳后,听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二虎知道,四爷的年纪虽然大了,但耳力依旧远超常人,他说没有,就一定没有,于是说道:“你小子,别在这里装模作样了,这里又没有大姑娘,你演戏给谁瞧呢?”
“两百米外,四蹄动物,三十斤左右,应该是麂子或是幼鹿。”
严宽道。
“吹牛不打草稿!”
二虎显然不相信严宽的话,翻了翻白眼,就对一旁的老头说道:“四爷,趁着天还没黑,咱们再到其他几个窝子看看吧。”
四爷摇了摇头,说道:“不着急,咱们再等会儿。”
“等啥,难不成真有猎物?您看到了?”
二虎眨了眨眼睛。
“没有。”
四爷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这小子有点门道。”
“有啥门道啊,我看他就是装神弄鬼!您老可是十里八乡最后名的猎人,连你都没看到猎物,他咋看到的?”
“就算他长了千里眼,可这里到处都有桦树遮挡视线,他也不可能看到二百米之外的东西啊。还三十斤左右的麂子,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四爷也觉得这话有道理,深深看了严宽一眼,说道:“小子,我就住在刘家营子,什么时候想拜师了,就来找我,到村里一打听就行了。”
说完,他便转身准备离去,可是还走两步,突然脚下一顿,轻声道:“真有猎物,二虎,端枪。”
“啥?”
二虎也吃了一惊,可是还没等他做出反应,便见到一个黑影从拐角处一蹦一跳跑了出来。
果然是一只麂子。
自从大旱之后,爷俩一年到头也打不到几次猎物,尤其是最近半年,基本上都要坐吃山空了,此时见到猎物上门,自然是激动异常。
然而猎人也有规矩。
这猎物是严宽最先发现的,在他没有开枪之前,谁都不能抢。
见到严宽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二虎忍不住提醒道:“还不开枪,等什么呢。”
严宽还没回答,一旁的四爷便说道:“他这枪打不了这么远。”
“那可咋办?如果这麂子不往这边跑,那咱们岂不是就没机会了?”
二虎急得好像胸口有猫在挠一样。
四爷沉吟片刻,说道:“这样下去,咱们都得空手而归,小哥,我出个章程,你看行不行,先让二虎开枪,等打到猎物之后,肉归你,蹄子、脑袋、内脏归我们。”
“行!”
严宽没有犹豫,直接点了点头。
二虎大喜,直接抠动了扳机。
嘭!
一声枪响过后,那小麂安然无恙,反倒是它旁边的一棵桦树被打穿了。
“你咋这么笨!”
四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好久没打会动的,有点激动了。”
二虎傻笑一声,重新瞄准,再次抠动了扳机。
然而还是偏了半米。
这下,他真是急了,马上收起笑脸,深吸一口气,再次瞄准射击。
这次,偏得更远了。
“笨死你算了,再多的子弹也不够你祸祸啊,把枪给我。”
四爷骂道。
二虎只好红着脸,把枪交给了四爷。
四爷趴了下来,卧姿射击,也接连开了两枪,可总是差那么一些。
“这小畜生太狡猾了,枪响之后,它就会跳跃,根本打不动,要是狍子,早被我杀掉两次了。而且风也大,把子弹吹偏了。”
四爷爬了起来,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说道:“不过,能遇到猎物就是好事,还有机会。”
“要不,把你的枪让我试一试?”
就在这个时候,沉默半天的严宽开口了。
“你?”
二虎望了严宽一眼,撇了撇嘴,说道:“虽然都是玩枪,那你这个,跟我这个可没法比。知道我这是啥枪吗?”
“不就是小鬼子用过的三八大盖吗?有什么稀奇呢?”
严宽有些无语地说道。
他也不明白,这小子为什么总是对自己阴阳怪气。
“行啊,你小子倒是有点眼力。”
二虎有些意外。
严宽道:“当年抗战结束之后,民间留下了不少三八大盖,这种枪射程远,穿透力也强,打在猎物身上,一下子就穿过去了,很难造成致命伤,但它打得准,稳定性强,且上边的盖子能防尘、防脏,倒是挺适合远程狩猎的。”
见严宽这么懂枪,二虎知道遇上行家了,立即收起了小觑之心。
四爷也是叹了口气,说道:“你懂的不少,但是没啥用,刚才那几枪,已经吓得小麂跑到四百米外了,这已经是极限有效射程了。子弹打出去是个弧形,基本不可能打得中。”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严宽微微一笑。
听他这么说,四爷也就把枪递了过去,道:“反正就剩一颗子弹了,你就随便玩玩吧。”
山里风这么大,很容易就能让子弹偏移,是绝对不可能打中的。
二虎更加不相信严宽能打中。
严宽也不解释,接过枪之后,慢条斯理调了调卡尺,吹了口白气,测了测风速,这菜抠动扳机。
下一秒,便听到一声鹿鸣。
那小麂一下跳了起来,同时右前腿处爆开一丛血雾。
它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