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不传承的，其实都可以放一放。
关键妖祖太bug，明显就是面前的龙君搞出来的玩意，老孟怕是一个人不得行。
这边还打着呢，楚宁这边接受一个传承，等天底下的人都被杀光了，那还合适么？
显然不合适！
然而，对于楚宁的回答，龙君闻所未闻。
周遭天地忽然变换，俨然已经不是那片庞大至极的古战场。
而是他们原本所处的人妖两族的战场之内。
只是发生的一切，差点没让楚宁彻底愣住！
他就和龙君站在苏婉卿一行人的旁边，看到包括任何人所存在的一切，全部仿佛被定住。
而天地之上，一道金色河流，就那么静静地停在那里。
苏婉卿怀里抱着天璇，对包括孟依然在内的一切雌性都抱有明显的敌意。
不论孟依然，龟龟还是后续赶来的赵昭狄秋二人........
“静止时间的手段？”
之前是不是在人域被追杀的时候，天道动用过？
不过那时，楚宁对修为和时间的理解并不足够的明朗。
当时觉得挺牛逼的。
现在踏马觉得，更牛逼！
那是时间！静止时间！
也就是现在，楚宁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而其他人没有任何办法抵抗！
楚宁桀桀怪笑走到苏婉卿面前，想要捏住苏婉卿的脸，打算摆个鬼脸看看。
然而无法触碰。
龙君的意思是，无需担忧外界的一切？
他们如今是超脱了此方世界之外？
“大帝之下的任何存在都无法摆脱光阴长河的束缚，不过此方天地格局不高。”
“行走于光阴长河之外，既不属于此方光阴。”
听到龙君的开口，楚宁转头就看到了盘坐的自己。
小样还挺帅！
那就是在这片天地发生的一切，其实没有静止，时间仍然在一分一秒的流动，而超脱时间之外的他们，其实把一秒的时间放大到了无数倍。
只要想，就可一直保持这种状态！
那要是此等办法修行，岂不是一秒大帝？
但楚宁很快意识到了什么，这种办法绝对不可能的。
他们是剥离而出此方光阴了，发生的一切无法作用到原本的时间线。
但也足够恐怖了，光阴！
虽然楚宁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大帝这个境界了，可如果这是大帝亲自说出的呢？
“那成就大帝，是否能跨越此方光阴，斩杀对手的过去，以至于后续所发生的都不会出现？”
系统多次说过因果的问题，窥探就会引来注视，不到绝对极致的境界就容易被搞掉。
他倒是对这个比较好奇。
龙君略微思索，给出了答复。
“可，然一般不会。”
当然可以跨越光阴来杀你。
楚宁笑呵呵道：“但既然能当场斩杀，为何要斩杀你的过去是么？”
龙君微微颔首。
“约莫是如此的。”
“那如果是同为大帝出手呢？”
“三位一体，过去就是现在，现在就是将来，谈何斩杀呢？”
“那一个人拥有足够的未来，如果有人看到了，找到这种办法先把他斩杀，它还没成长到那个境界就被杀了当如何？”
“非大帝不可为之，即便是大帝也只是对光阴长河有着浅薄的理解，更何况其他人？”
“那如果有利益冲突呢？比如说有个大帝看到了一个惊才绝艳的后辈，还是仇人，趁机弄死他呢？”
楚宁知道自己的问题可能比较极端，但他就是想多考虑考虑这些，而且这可是唯一一个能回答他这些问题的啊！
试问何人看到了一个巅峰境界者，不是问一些人家本来就清楚的好玩意，而且这东西也涉及的不太大？
但关系到了他们俩人未来会不会被针对，他和苏婉卿，这边麻烦解决了，那下一个麻烦呢，万一蹦出来一个大帝，那他娘的真的要死了。
龙君只是摇了摇头，双手负后。
“太怕死可不行，人生自古谁无死。”
“留取丹心照汗青！”
龙君微愣，思索片刻只有摇了摇头。
“轻言大义者，临阵必变节，最好不要如此。”
楚宁这么说其实不是为了证明什么。
主要一句人生自古谁无死，让他下意识的想要验证一下龙君的身份........
万一是个前辈什么的.......
但看到龙君疑惑，显然并非如此。
“为何我才是第一个人？按照如今理解来说，第一个人不是妖祖么？”
“因为任何传承者，留下传承最大的希冀，并非是让他们继承什么。”
龙君转头看来，目视楚宁。
“而是超越。”
“否则，要传承者又有什么用？”
听到这话的楚宁思索了一下，要传承者传承自己的大道和道法啊，为什么是超过？
不过他很快想明白了。
本来人家就已经是大帝，做到的都做到了，做不到的就是做不到，想要的是一个为不能为之事的人。
而不是一个纯粹的模仿者。
“所以妖祖落选了？”
“并非如此。”
“天地众生皆是我所选定之人，但皆非我所选定之人，从无落选之说，只有是否合格一论。”
楚宁是真踏马的不想听这些大人物说这些话。
有什么话咱们不能用白话文说的明白一点么？
你已经很拽了，你不用再拽词了！
楚宁脸色虽然没有怪异，但好像心神的言语被听到了一般。
他瞬间愕然，急忙心声念诵，大帝护我，我没想说别的........
龙君是否听到这番话不得而知，但它倒也并非理会楚宁，见楚宁不再提出问题，便是缓缓开口。
“仍是那问题，你想要什么？如今你有资格开口。”
楚宁微微一愣。
“是我之传承，还是走你自己的路。”
妖祖所求之传承！
大帝陨落之后，亲设一界所留传承，域外天魔，那些黑暗生灵惦记，三千大凶也绝对会惦记，大帝传承！
如今就摆在楚宁的面前，问他该选什么？
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人家已经明确给出传承人方向了！
“既得你之传承，超越你是否有所可能？”
“绝无可能。”
一句话，直接断定了！
后人绝无超过它的可能！
是说它已经在可能达到进展的地步，做到了极致中的极致，后人至少要经历它所经历过的一切，还要完全和龙君一模一样的道心和选择，才能达到它这样的境界！
何等狂妄自负，然这就是事实。
它对后人的一切可能都做出了否定，并非不信任后人。
而是对自己的肯定。
这一刻，龙君微微一笑。
“你因我所言，以此作为判断，是投机取巧之举，若此刻你回到原点，是否会失望？”
楚宁也是笑了笑：“失望是自然的，毕竟连妖祖真名是什么都没得到，跟没来差不多。”
“那你为何还要承认我的质疑？”
“因为在下以为，大人物皆有自己的魄力，步步皆是考验，我说想要大帝传承，您未必不会以此判断我是目光短浅之人不打算给，毕竟无法超越您。”
龙君满意点头：“继续说。”
“更何况，既然您亲口说超越不了您，您身为古今唯一境界的大帝都已经陨落，弟子所求当然是永存不朽，照样不会去选，毕竟弟子身上所存传承，未必弱于大帝。”
龙君仍是笑着：“这都不是你的心里话，只管坦言。”
毕竟一个真正见到它的人，开口的第一句话是问妖祖的名字，然后打算拿万妖宝图干掉妖祖。
所有的一切，或许都并非他心中所求。
“你或因为你的传承而不在意我的，是你的自信，但什么传承能高的出一位大帝的传承呢？”
龙君此刻忽然抬头，一指点在楚宁眉心。
天地忽然变换。
“但我认为，你的大道之路应有什么信仰所在，不论是你自己的，还是别人告知你的。”
这一刻，天地幻化为楚宁脑海中的一段记忆，亦是楚宁所最为坚信的。
那是还在人域逃亡之际，二人设下各种烟雾弹，且在人域的一处破庙内所发生的一切。
“宁儿，纵你身负天大传承，仍需得知法不为道。”
二人静静望着面前发生的一切，楚宁看着自己跟儿子一样被抱在苏婉卿怀里，此刻有点尴尬的想死。
不是，你踏马的还能这么干........
“得法者长生，得道者长存。”
“日后修行，切记道才是你心中之追求。”
此刻，龙君微微颔首。
“原是此理，自身印证之道才是你所求，所以你的确对我传承不在意。”
“竟有一位有着如此理解的老师，此为你幸。”
说完，光阴瞬动，便是楚宁在破庙外练剑的模样，单单手持一把毫无手段的凡剑在那对着树干戳戳戳，然后这条真龙还真就无聊，就看着楚宁戳戳戳........
楚宁则是无奈，这有啥好看的。
不过话说他是不是还能看到苏婉卿.......
转头一看，当时楚宁以为苏婉卿正在给他织衣服，没想到居然偷偷趴在破庙缝隙直勾勾的盯着。
呃.......
居然还有这一桩子事么？
之前居然都不知道。
嗯，回头跟师尊分享一下，看看她什么感觉........
而龙君就这么看着，看着楚宁戳戳戳，从毫无剑道到竟有一丝剑道契机，从前到后不过两个时辰.......
“法不为道.......”
“按理来说，截断了所有可能的时代不该出现这般人。”
龙君皱起眉头。
“怎么可能出现两个应时之人......”
楚宁闻言回神，忍不住看向龙君。
“两个应时之人？您说我师尊身上也有天命所在？”
龙君坦然点头。
“她的天命并不弱于你，我如今也无法推演她的未来。”
“所以呢？”
“所以你二人皆有成就大帝的可能，但世间只会有一个大帝，以过往无数岁月的景象判断，那就是着手厮杀。”
“但也不会没有其他可能，譬如你二人有谁放弃这机会，但想必谁也不会放弃。”
古往今来，情是最不值得一提的。
血脉亲情尚且如此，谈何一对师徒？
即便是真正的传道者。
“不是你杀她，就是她杀你，你二人牵连愈大，证道联系也会越大，只会是这样。”
楚宁目瞪口呆！
不是哥们........
天地再度一变，竟是一座山清水秀的凉亭。
龙君缓缓落座。
“所以你可趁如今斩她，以绝你大道之敌，我可出手，斩断她的一切可能。”
它双手平摊着，仿佛对这一切毫无在意。
“也可日后任她成长起来斩你，届时你死。”
“你如何选择？”
楚宁站在原地愣神许久，忽然转身同样落座。
“这一次我没喊出您的名字就来到了这里，想必是您要说些什么，但您从未提及您要说的事，只是回答我的问题，然后根据我的问题来再问我问题，该不会还是什么考验吧？”
“不然您这样的人也不会这么无聊，愿意坐在这里和我闲谈？”
龙君轻笑一声：“年轻人思考太多不算太好。”
“您能不知道我师尊是我道侣的事情么，还问我这个，我回答不杀，您会觉得我是故意装模作样，我回答杀，您又会觉得我无情无义，您既然都已经知道了不打算要您传承，何故还要再问呢？”
楚宁反问一句，而后正视龙君：“你的问题想要的都不是回答，因为既然我能见到你，说明你已经觉得我有资格和你回话，那就不必试探。”
“我今日所求只是妖祖真名，其他的一概不求”
“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楚宁一愣，忍不住沉默。
“大帝传承还比不上一份妖祖的名字么？”
龙君笑呵呵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在试探你，说明我就真没想给，或者你还没有资格拿到手，那你就无法以此作为条件来交换，这是按照你的逻辑来的，是也不是？”
“呃.......”
“既然你看透了这些，说明我对你的试探还没结束，也是按照你的逻辑来的，是也不是？”
楚宁完全不知道龙君要干什么，只是挠头。
按照它的境界，估计什么都知道，就算是死了，可这是人家的传承之地，人家想问根本不用楚宁来回答。
“所以你到底想干嘛？”
龙君仍然笑着：“按照你的逻辑，就是试探你啊？”
“你试探我的前提是我想要大帝传承，但我不想呢.......”
“那我非得给，非得试探你呢？”
楚宁沉默，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反正外面也没事，外面一秒这里指不定多少岁月呢。
“按照印象来说，您不像是这么能和后辈交流的人........”
你踏马的不是无敌么，漠视苍生么，你跟我搁这逗乐玩我呢.......
实在不行放我出去呗。
关键楚宁是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龙君一脸疑惑看去。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对待内外难道不该分的开，难道你对你那位师尊以及道侣的时候也会整日一身龙气大开，以气势压人？”
“这.......这倒是.......我还以为您一心向道没有任何情感呢.......”
“是吧？”
“您......有点不像一位大帝.......”
“你也不像一个六境。”
“六境是六境，大帝是大帝.......”
龙君笑着反问道：“若以一境来看六境，那就是高不可攀，那如果以天象来看六境，那就是低微到泥里。”
“那如果是一个大帝之上的存在来看大帝，那是不是大帝也只是一粒尘埃呢？”
楚宁一愣，猛然回神：“大帝之上不会还有境界吧？”
龙君摆摆手：“举个例子，如果有那我就不会陨落，但的确没有，你这人太过严肃了。”
楚宁又是沉默。
眼下，也是放松下来。
这逼想干什么都不清楚，考验不是考验，问题不是问题，人设都没了.......
实在让人不知道干嘛，有点想摆了。
反正外面也没事不是？
“那你考验吧，考验失败跟我说一声，我就回去了。”
“我说过要考验你么？”
楚宁嘴角一抽。
龙君笑道：“这些交谈都建立在你的逻辑之上，而非建立在我们对话的原始目的之上，如果我喊你来，只是想和你聊聊天呢？”
“你踏马.......”
“你怎么骂人呢？”
“你踏马的是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