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的身影刚消失在院子拐角,李红梅就关上门,背靠着门板长长舒了口气。
浑身骨头像是被抽去了力气,软得提不起半分劲儿。
脸颊的热度慢慢往下褪,心头缠着股甜丝丝的余韵,从里到外都是说不出的舒坦,呼吸里带着点懒洋洋的绵柔,每一寸皮肉都松快得像浸在温水里。
她转身往屋里走,脚步都带着点轻飘,瞅着小床上睡得正香的红红,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闺女软乎乎的脸蛋,嘴角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里屋内,铜盆里的水还温着。
李红梅拧了把毛巾擦脸,镜台上那面玻璃镜里,映出她眼角眉梢的红晕,连眼神都亮得不一样——
被浇灌以后果然是容光焕发,更添了几分美艳。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垂,心里头跳得厉害,一阵一阵的,停不下来。
这一步,真是走对了!
何雨柱那股子劲儿,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方才的激烈像涨潮的浪,一波波漫过周身,此刻余韵还在皮肉里漾,每一寸都带着点颤巍巍的麻。
销魂的滋味缠在心头,连呼吸都发着颤,那股子舒坦劲儿浸得浑身都软,暖得人眼皮发沉,偏又有说不清的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勾得人心头发颤。
除此之外,他手里有票有能耐,还肯疼人,往后她跟红红,总算不是孤孤单单两个人了,也算是有了依靠——
这念头在心头轻轻晃了一下,很快就被那股子酥软的余韵盖了过去。
她脚步轻快地在屋里转着,哼着支婉转的小曲,取来干净衣裳准备换上。
抬手解着衣襟时,镜中映出她脸上还挂着一丝淡淡的红晕,方才那阵激情里弄皱弄脏的衣物被轻轻褪下,叠好放在了一旁。
房门外,何雨柱刚拐过影壁,就撞见几个闲聊的街坊探头探脑。
“这是谁啊?没见过呢。”有人压低声音嘀咕。
“瞧着面生得很,从红梅家出来的?”
正说着,王大妈手里攥着块抹布走过来,瞥了眼何雨柱的背影,扬声打圆场:“哦,那是红梅她表哥,从外地过来的,顺路来看看她娘俩。”
何雨柱冲王大妈点头示意,嘴角噙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却没应声,脚步没停地往院外走。
望着何雨柱远去的背影,有人咂摸了两句:“表哥?长得倒五大三粗的,看着挺壮实。”
旁边立刻有人接话:“说是表哥,该不会是相好吧?我瞅着两人走得挺近。”
“别瞎说!”王大妈皱了皱眉,“红梅可是个安分人,守着闺女过日子不容易,先前多少人给她介绍对象,她一个都没看上,就怕委屈了孩子。”
“就是,”另一个婶子也帮腔,“人家一个寡妇拉扯孩子够难了,真要想再找,大大方方说出来就是,用得着藏着掖着?”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飘进往胡同口走的何雨柱耳朵里。
他脚步没停,嘴角却悄悄勾了勾——王大妈这圆场,打得倒是周全。
院里的李红梅隐约听见外面的议论,隔着窗纸望了眼,轻轻哼了声,转身往煤炉添了添煤。
炉上的铝壶正烧着水,壶底已经冒起细密的白汽,她伸手试了试壶壁的温度,心里清楚,方才那番情事过后,总该好好洗一洗才舒坦。
随他们说去,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等往后日子顺了,这些闲言碎语,自然就没了。
她低头看了看贴身布兜里的票证,指尖按在那两张肉票的位置,心里头踏实得很。
这边大杂院内李红梅守着煤炉上的热水,心里自有一番盘算;
另一边,何雨柱他们家所在的四合院里,也已热闹起来。
湘茹、雨水、娄晓娥和文丽几人先一步回到四合院。
刚进中院,就见棒梗正蹲在自家门口的石阶上,抻着脖子往胡同口望,鞋尖上还沾着泥点子,显然是等了好一阵子。
听见脚步声,棒梗噌地站起身,眼睛先直勾勾瞟过湘茹空荡荡的两手,刚扬起的笑脸僵了僵。
却还是几步冲过来,连就在身旁的文丽也顾不得了,脆生生喊了声:“小姨!”
湘茹见是他,脸上立刻堆起笑,一把将大外甥搂进怀里揉了揉:“棒梗,好些天没见,又长高了呀。”
“小姨,”棒梗在她怀里挣了挣,鼻子动了动,声音闷闷的,“你去全聚德了?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
湘茹这才想起,笑着在兜里摸了摸,掏出个小小的油纸包,打开来是几粒裹着糖霜的杂拌糖,有橘子瓣形状的,还有圆滚滚的:“喏,这个给你,甜着呢。”
棒梗捏起一粒扔进嘴里,糖渣子粘在嘴角,心里却老大不乐意——
这破糖哪有烤鸭香?
他瞅着娄晓娥手里也没拎东西,雨水也是空着手,心里那点盼头彻底凉了,脸上却不敢显出来,只含糊地说了句“谢谢小姨”。
正这时,秦淮茹正站在易中海家的门口,朝着院里扬声喊:“湘茹?棒梗?到这边来!”
她刚从屋里出来,额角还带着点薄汗,显然是刚才跟贾张氏、贾东旭闹得急了,被一大妈拉到这儿来缓口气,顺便叫上妹妹和儿子说说话。
文丽在一旁笑着摆摆手:“那我先回屋了,湘茹,回头再聊。”说完便转身进了自家门。
娄晓娥忽然拽了拽雨水的胳膊,眼睛里闪着点不一样的光,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雨水,跟我来,有件事想跟你说。”
何雨水愣了愣,看她这郑重的样子,不由得好奇起来:“啥事儿啊?神神秘秘的,还得特意找地方说?”
“去你屋里说方便,”娄晓娥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往东厢房走,两人的脚步声在院子里哒哒响着,很快就进了雨水的屋子,还轻轻带上了门。
娄晓娥先朝窗外探了探头,见院里空荡荡的没人走动,才回身凑到雨水耳边,声音压得几乎像气音:“雨水,我把你哥给睡了!”
雨水眼睛“唰”地瞪得溜圆,嘴巴半张着,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点结巴:“晓娥姐,你……你说啥?”
娄晓娥红着脸点了点头,指尖无意识绞着衣角,眼里却亮得很,带着股藏不住的羞赧与兴奋:“就昨晚的事儿……你哥他……”
话到嘴边又顿住,看了眼雨水懵懂的样子,终究没好意思说下去,只含糊道,“反正……反正折腾了大半宿。”
雨水这才真信了,脸“腾”地烧起来,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心里头又惊又乱——
她早瞧出娄晓娥对她哥那点心思,可怎么也没料到,这俩人竟快到了这步田地?
先前娄晓娥看她哥时那眼神,藏不住的热乎劲儿,她不是没察觉,只当是女儿家脸皮薄,慢慢磨着呢,哪想得到一夜之间就捅破了窗户纸,还……还到了这份上。
她定了定神,瞅着娄晓娥红透的脸,带着点嗔怪道:“你们俩可够快的啊!晓娥姐,你就不怕这事让我于莉嫂子知道了?”
娄晓娥一听“于莉”两个字,脸上的红晕顿时褪了几分,眼神也怯了些,期期艾艾地绞着衣角:“我……我这不是就跟你一个人说嘛……雨水,你……你会帮我保密的对吧?”
何雨水撇了撇嘴,别过脸去:“我才不管你们俩的破事呢,你们自己当心着,别露了馅儿。”
娄晓娥连忙使劲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嗯嗯,我知道!”
何雨水还是不放心,伸手捏了捏她透着红晕的嫩脸,无奈道:“晓娥姐,就你这样把心事都挂脸上的,能瞒得住谁啊?”
娄晓娥却挺了挺胸,带着点盲目自信,拍着胸脯说:“我隐藏得很好的好吧!今儿过后我跟你哥在院里碰见,都装得跟没事人一样呢!”
谁知道话音未落,隔壁忽然传来于莉和于冬梅的说话声。
门板“吱呀”一声被推开,于莉的声音带着点愤愤不平传了过来:“等会儿傻柱回来了,我得好好审审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吃饭的时候,娄晓娥那眼睛差点粘他脸上了,我瞅着不对劲,他俩指定有事!”
于冬梅在一旁劝着,声音温吞些:“莉莉你别多想,柱子不是那糊涂人,晓娥妹子看着也是心思单纯的,哪能做那出格的事?许是你看错了。”
屋里的娄晓娥脸上白一阵红一阵,方才拍着胸脯说“隐藏得好”的底气全泄了,更多是那点牛皮刚吹破的窘迫尴尬。
她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搁,眼里慌忙看向雨水,带着点无措。
雨水在一旁看得真切,见她这副被当场抓包的模样,方才憋着的笑意再也忍不住,捂着嘴肩膀直打颤,眼里却还得给娄晓娥使眼色,让她别出声。
于莉的声音还在院里飘着,娄晓娥缩在墙角,脸埋得快贴到胸口,手指把衣角绞出几道褶子。
雨水好不容易憋住笑,伸手拽了拽她,朝窗户努努嘴——这时候可千万别出声,被听出动静就彻底露馅了。
娄晓娥忙不迭点头,连呼吸都放轻了,耳朵却支棱着听外面的动静。
于冬梅还在劝,说她太多心,于莉却哼了声,拉开门帘进了里屋。
屋里总算静下来,娄晓娥这才松了口气,抬眼瞅着雨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方才那点得意劲儿早没了,只剩下懊恼:“我……我真以为没人看出来呢。”
雨水斜睨她一眼:“现在知道怕了?”
于莉刚跟于冬梅在里屋拌完嘴,想起雨水爱吃甜食,索性拎起桌上那袋下班顺路买的沙琪玛,掀了门帘往隔壁雨水那屋走去。
“雨水,嫂子给你带了好东西——”
她扬着声推开虚掩的房门,话音还没落地,目光先扫进屋里,正撞见娄晓娥站在桌旁,手里还攥着方才绞皱的衣角。
两人视线在半空“啪”地撞上,于莉脸上的笑猛地顿住,手里的沙琪玛布袋悬在半空;
娄晓娥像是被烫着似的,浑身一僵,眼睛瞪得溜圆。
四目相对,院里的风从敞开的门缝钻进来,掀得门帘轻轻晃了晃,谁也没先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