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夕阳把四九城的天染成了暖融融的橘红,胡同里的炊烟裹着饭菜香慢悠悠飘起来,缠在斑驳的墙头上,连风都带着点人间烟火的气息。
何雨柱拎着帆布包走在青石板路上,脚步比来时慢了些,腿肚子还隐隐发虚,心里忍不住嘀咕:“秦淮茹这小妖精,真是越来越勾人,再这么折腾,下回末班车都得赶不上。”
嘴上抱怨着,嘴角却没忍住往上扬,回味着下午的缱绻旖旎。
快到四合院门口时,就见前头两个身影晃晃悠悠过来,步子拖沓得像灌了铅。
走近了一瞧,正是贾东旭和阎解成——贾东旭那件洗得发白的工装沾了不少黑渍,裤脚还蹭着圈泥,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连平日里总端着的那点架子都没了;
阎解成更甚,衣领歪到了肩膀,脸上沾着块灰印子,袖口还破了个洞,露出的手腕上隐约能看见几道红痕,显然是扫厕所时被墙角的砖茬刮到的。
两人都耷拉着脑袋,眼下泛着青,脚步虚浮得像是走一步都要喘三口气,活脱脱两只刚从泥坑里捞出来的鹌鹑。
何雨柱见状,故意放慢脚步,等两人走近了,才似笑非笑地开口:“哎呦,这不是东旭哥和解成兄弟嘛?这才半天没见,咋成这副模样了?
是扫厕所的活儿太舒坦,把你们俩给‘滋润’着了?快说说,让我也高兴高兴。”
贾东旭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
下午被李干事指着鼻子骂,扫厕所时又被臭味熏得头晕,刚想歇会儿,不知哪个缺德的往厕所门口扔了堆烂纸,害得他又重扫了一遍,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
这会儿听见何雨柱的调侃,火气“噌”地就上来了,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傻柱!你少在这儿幸灾乐祸!你不就是当了个食堂副主任,有啥好得意的!”
话虽硬气,声音却透着股虚,连攥着拳头的手都在微微发颤,显然是没力气跟人争执。
阎解成也跟着附和,只是底气更足不了,声音细得跟蚊子叫似的:“就……就是!傻柱你别得意,谁还没个走背字的时候?”
说着,还悄悄往后退了半步,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何雨柱——昨天刚被何雨柱修理过,他现在看见何雨柱,心里就发怵。
更要紧的是,他正跟服装厂的徐桂花处对象,在他看来,人家可是正经干部家庭出身,模样周正,还是吃公家饭的正式工。
他正琢磨着这周约人家逛公园,哪能让“扫厕所”这丢人的事传出去?
何雨柱听着两人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往前凑了两步,故意把声音提得高了些:“怎么茬啊?这是想跟我掰扯掰扯?
要不咱们练练?就搁这四合院门口,让街坊四邻都瞧瞧,你们俩扫了半天厕所,还有没有力气跟我比划。”
说着,他还故意活动了下手腕,骨节“咔咔”响了两声。
贾东旭立马就怂了——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何雨柱的对手,更何况白天累了一天,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真要动手,纯属找揍。
他咽了口唾沫,把刚要冒出来的火气又压了回去,梗着脖子强撑:“我……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跟你这种人动手,掉我的价!”
阎解成也赶紧跟着找台阶下,往后又退了半步,声音更小了:“我……我妈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没空跟你耗着!”
说着,还偷偷拉了拉贾东旭的衣角,示意他赶紧走——
生怕再吵下去,胡同里面的街坊邻居都听见了,万一把他扫厕所的事传到徐桂花耳朵里,那这门亲事可就彻底黄了。
何雨柱看着两人这副怂样,笑得更欢了:“行,算你们俩识相。既然东旭要‘保面子’,解成兄弟要‘回家吃饭’,那我就不拦着了。
不过话说回来,明儿还得早起扫厕所,你们俩可得早点歇着,别到时候起不来,又被李干事骂。”
贾东旭和阎解成没敢再搭话,只狠狠瞪了何雨柱一眼,便头也不回地往四合院里头走,脚步比刚才快了些,像是怕再被何雨柱调侃。
何雨柱看着两人狼狈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拎着帆布包也进了院。
院门口的动静显然被三大妈听见了,西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她从里头出来,看见一脸狼狈的阎解成,再瞧瞧何雨柱笑得那幸灾乐祸的模样。
三大妈立马把脸一沉,尖着嗓子喊:“傻柱!你又欺负我们家解成!有你这么当街坊的吗?整天就知道欺负老实人!”
话音刚落,阎解放也从屋里跑了出来,这小子刚放学回家,听见外头吵吵,攥着书包带就冲了过来,梗着脖子瞪何雨柱:“傻柱!你别太横!当心我们阎家兄弟一起揍你!”
何雨柱正要往中院走,听见这话脚步一顿,转头看了眼阎解放——这小子瘦得跟根豆芽似的,还学着别人耍横。
他忍不住笑了,几步走回去,弯腰一把就拎住了阎解放的后衣领,跟提小鸡似的把人拎了起来:“小子,你刚说要揍谁?再跟我嚷嚷一句试试?”
阎解放脚离了地,俩腿在空中乱蹬,手还不忘挥舞着书包:“傻柱你放开我!有本事放我下来!咱们单挑!”
“单挑?就你?”何雨柱嗤笑一声,手腕轻轻一扬,随手就把阎解放往旁边一扔。
阎解放没防备,踉跄着往后倒,正好撞在刚爬起来的阎解成身上——“哎哟”一声,兄弟俩又摔了个四仰八叉,阎解放的书包也掉在地上,课本撒了一地。
何雨柱瞥了眼地上哼哼唧唧的两人,没再搭理,转身就往中院走,连头都没回。
三大妈还想追着骂,被阎解成赶紧拉住了:“妈,别喊了,再喊街坊都来看热闹了!”
他心里急得不行,生怕邻居们听见动静出来,万一问起他身上的脏污,他都不知道怎么圆。
三大妈瞪了他一眼,却也没再追,只是蹲下去帮阎解放捡课本,嘴里还嘟囔着:“这傻柱真是越来越混了,早晚得有人治治他!”
阎解成扶着墙爬起来,揉了揉被撞疼的腰,看着还坐在地上的阎解放,没好气地抱怨:“你逞什么能啊?傻柱那混不吝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咱们跟他拌两句嘴没事,你上去耍什么横?这不找打吗?”
他一边说,一边往四周瞅,生怕看见熟悉的街坊身影。
阎解放捂着屁股一时半会爬不起来,脸上还带着不服气:“我这不是想帮你嘛!他都把你欺负成这样了,我能看着不管?你倒好,还怪我!”
说着,他突然“哎哟”一声,转头一看,自己的手正被贾东旭踩着,“贾东旭!你干嘛踩我手?”
贾东旭累得眼冒金星,刚才没看清,脚底下就踩了东西。
他赶紧挪开脚,搓了搓发麻的腿:“对不住对不住,累得眼睛都花了,没瞅见。说真的,今天我跟你哥两个人扫厕所,那活儿真不是人干的,西面那几个厕所脏得……”
“东旭哥!”阎解成赶紧打断他,手都攥紧了,还悄悄拽了拽贾东旭的胳膊,眼神里满是急色:“快别念叨了,天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家吃饭吧,不然你妈该等急了。”
他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贾东旭再把“扫厕所”三个字说出口,要是被路过的街坊听见,传到徐桂花耳朵里,人家干部家庭的姑娘,哪能看得上一个扫厕所的?
贾东旭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阎解成的心思,也没再往下说,只是叹了口气:“行,那我先回去了,明儿……明儿还得早起呢。”
说着,他揉着腰,慢吞吞地往自己家走,背影看着比早上更蔫了。
阎解放还想追问扫厕所的事,被阎解成一眼瞪了回去:“别问了,赶紧跟我回家!赶紧吃饭吧,饿死我了!”
说着,他捡起地上的书包,拉着阎解放就往家走,连三大妈都没敢多等——
他得赶紧回家换身干净衣裳,顺便叮嘱家里人两句,千万别在外头提他调去后勤扫厕所的事,尤其是在徐桂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