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寒最终还是偷偷驱车来到了仁爱医院,车停在医院楼下,他坐在驾驶座上,目光紧紧锁定在温清凝病房的方向,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缓缓向那扇门走去。
走到门口,他却停下了脚步,手悬在半空,几次欲敲门,却又缩回。
他透过门缝往里窥视,昏暗的灯光下,只能隐约看见病床的轮廓,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
他怕,怕门后会是他不愿面对的场景——陈煜霖温柔地守在温清凝身旁,两人相视而笑,那份温馨,会如利刃般刺痛他的心。
季思寒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胸痛,最终,他无力地靠在墙上,眼神空洞,满心苦涩。
季思寒犹豫再三,手都在颤抖,仿佛推开的不是病房的门,而是横亘在他与过去之间的一道沉重闸门。
终于,他缓缓推开了病房门,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鼻而来,刺激着他的神经。
房间里没有他讨厌的陈煜霖,只有温清凝一人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极了,仿佛一朵凋零的花。
她的呼吸微弱而不规律,通过呼吸罩与世界的喧嚣隔绝。
点滴瓶中的药水一滴一滴落下,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季思寒的心也随之揪紧,他缓缓走近,目光中满是心疼与无助。
季思寒站在病床旁,目光紧锁在温清凝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心中涌动着难以名状的痛楚。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颤抖,仿佛空气里都弥漫着不确定和小心翼翼。
那双手,曾在商场上雷厉风行,此刻却不敢轻易触碰眼前这脆弱如瓷的生命。
他犹豫着,最终只是轻轻将手悬在温清凝的脸颊旁,似乎怕自己的温度会惊扰到她脆弱的平衡。
温清凝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蝴蝶即将展翅,却又无力飞翔。
季思寒的眼眶湿润了,喉咙发紧,他低语呢喃:“你怎么会成这样…”
声音里满是不解与心疼。
季思寒缓缓在床边坐下,轻轻握住了温清凝修长而冰凉的手,他的头低垂着,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帘,投下一片阴影。
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细瘦的手腕,仿佛想通过这样的方式传递给她一些温暖和力量。
眼泪,无声无息地从他紧闭的眼角滑落,滴落在温清凝的胳膊上,晕开一朵朵湿润的水花。
他无助地凝视着,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压抑的哽咽,心中的慌乱和无措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让他几乎窒息。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他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在这寂静的病房里回响。
温清凝的眼皮仿佛承载了千钧之重,费力地睁开一条细缝,视线模糊中,她察觉到了周遭细微的动静。
那动静,带着难以言喻的哀伤,将她从混沌的梦境边缘拉回。
她努力聚焦,视线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季思寒低垂的头颅,碎发凌乱地垂落,遮掩了他大半张脸,只能隐约看到他紧抿的唇和颤抖的下巴。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紧紧包裹着她冰凉的手指,仿佛是想用自己的温度驱散她周身的寒意。
温清凝的声音细若游丝,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季思寒?”
这轻轻的一声,如同春风拂过湖面,让季思寒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与温清凝的目光相遇,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季思寒像被烫到一般,慌张地松开了温清凝的手,猛地站起身,背对着她,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你……认错人了,我也走错地方了。”
他的背影显得那么孤单和无助,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
温清凝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以为自己是在梦中,或是病得出现了幻觉,看谁都像极了季思寒。
她艰难地动了动唇瓣,声音细若蚊蚋:“你……长的很像他。”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虚弱与不舍,仿佛每一个字都耗费了她极大的力气。
那双失去神采的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眷恋与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