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中环,丽晶酒店顶层,会议室里的冷气开得像是不要钱似的,仿佛要把这里冻成一个大型冰柜。窗外,维多利亚港的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斑,和会议室里紧张又尴尬的气氛倒是绝配。
陆明远带着他的“精英小队”走进会议室时,英资律师团早已正襟危坐,仿佛一群开屏的孔雀,个个神情傲慢,鼻孔朝天。为首的律师西蒙·哈里斯,一头银发梳得油光水滑,金丝眼镜下的目光像两把刀子,嗖嗖地飞过来。他的领带夹上,那只闪着冷光的狮子徽章,仿佛在无声地宣示着:“这里,我说了算!”
“陆先生,欢迎。”哈里斯操着一口字正腔圆的牛津腔,语气里带着让人不舒服的优越感,“希望今天的会面能有个愉快的开始。”
陆明远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坐下,身后的团队成员们也依次入座。桌上早已堆满了各种文件,像座小山似的。苏曼青坐在陆明远旁边,她翻着《中英联合声明》的文本,眉头微微皱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人生大事。
“我们就直奔主题吧。”陆明远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眼神坚定得像两把利剑,“这是我们收购李家船队的初步方案。”他示意助理将文件分发给对方。
哈里斯接过文件,随意翻了几页,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陆先生,方案看起来很有诚意,不过……”他突然提高声调,“根据《基本法》第115条,关于航运业的并购,有诸多严格规定……”
随着哈里斯的讲解,会议室的气氛愈发凝重。那些复杂的法律术语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一团团乱麻,试图把陆明远团队困住。英资律师团的其他人也时不时补充几句,眼神里满是挑衅,仿佛在说:“小样儿,跟我们斗?”
陆明远静静听着,不时点头,心里却在飞速盘算着对策。苏曼青悄悄在便签纸上写了几个字推给陆明远:“他们在设陷阱。”陆明远瞥了一眼,不动声色地将便签纸揉成团,心里却乐了:“小样儿,跟我玩这套?”
这时,哈里斯话锋一转:“而且,合同中关于不可抗力的条款……”他故意拖长声音,“这个大家可得好好斟酌,毕竟航运业,意外太多了。”这话看似平常,却暗藏玄机,仿佛在警告陆明远团队:“别想得太简单哦!”
会议结束后,陆明远团队回到临时办公室。苏曼青终于忍不住开口:“陆总,我觉得我们得再慎重考虑,英方明显有备而来,那个不可抗力条款肯定有问题。”
“曼青,机会不等人。”陆明远双手抱胸,在房间里踱步,“李家船队现在就是块肥肉,我们必须速战速决。拖得越久,变数越大。”
“可是……”苏曼青还想再说,却被陆明远打断。
“就这么定了,下次谈判,我们主动出击。”陆明远眼神坚定,仿佛已经胸有成竹。可他不知道,英资律师团埋下的“致命条款”,正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
第二次谈判,会议室的气压低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哈里斯这次直接把《基本法》第23条拍在桌上,那本厚重的法典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像一道难以逾越的高墙。
“陆先生,按照这条规定,你们的收购方案存在严重问题。”哈里斯推了推眼镜,嘴角挂着胜券在握的笑,“我看,还是趁早放弃吧。”
陆明远没说话,只是朝苏曼青使了个眼色。苏曼青站起身,优雅地整理了下裙摆,从包里掏出一本《唐诗三百首》。这一举动让英资律师团的众人面面相觑,露出疑惑的神情。
“哈里斯先生,中国有句老话,叫‘腹有诗书气自华’。”苏曼青翻开书,笑容甜美,“今天,我们就用诗词来聊聊法律。”
哈里斯皱起眉头,不耐烦地说:“苏小姐,我们是在谈严肃的商业并购,不是诗词大会。”
“恰恰相反,诗词里也藏着法律的智慧。”苏曼青翻到第166页,指着上面的诗句,“就比如这首李白的《望庐山瀑布》,‘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第4行,对应的就是我们控股51%的法律依据。”
这话一出,会议室瞬间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英资律师团的成员们瞪大了眼睛,窃窃私语起来。哈里斯更是一脸不可置信:“这简直是无稽之谈!诗词和法律怎么可能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陆明远接过话茬,“我们把相关法律条款和唐诗的页码、行数做了对应,这是我们独有的‘密码本’。哈里斯先生,要不要我再给你举几个例子?”
说着,陆明远翻开书,念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这句诗出自第90页第1行,对应的就是关于并购程序合规性的条款。”
英资律师团的一位年轻律师突然举手:“等等,我不太理解,‘床前明月光’,难道是指月光下的床?这和法律有什么关系?”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先是一片寂静,紧接着爆发出一阵笑声。苏曼青强忍着笑意,认真解释:“这位先生,这句诗在这里只是一个‘密码’,真正对应的是法律条款的内容。”
哈里斯的脸涨得通红,他猛地站起来:“这太荒谬了!你们这是在玩文字游戏!”
“不,这是智慧。”陆明远收起笑容,眼神变得锐利,“我们既然能把诗词和法律结合起来,就说明我们对条款的研究比你们更透彻。哈里斯先生,别再拿《基本法》来唬人了,我们不吃这一套。”
这番话让英资律师团有些乱了阵脚,他们交头接耳,神色慌张。陆明远团队的成员们则一脸自信,仿佛已经掌握了这场博弈的主动权。
可哈里斯毕竟不是省油的灯,他很快镇定下来,冷笑道:“就算你们玩这些花样,也改变不了事实。合同里的致命条款,你们迟早会发现的。”
这话让陆明远心里一紧,但他面上依然不动声色:“是吗?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不过我相信,邪不压正,任何阴谋诡计都敌不过真正的实力。”
会议室里,气氛再次剑拔弩张,一场关于商业、法律与智慧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谈判暂时陷入僵局,英资律师团借口需要时间研究“诗词密码”,匆匆离场。陆明远团队留在会议室里,气氛却没有因为对手的离开而轻松半分。苏曼青反复翻看着《唐诗三百首》和合同草案,眉头越皱越紧。
“陆总,我总觉得不对劲。”苏曼青将文件摊开在桌上,“虽然我们用诗词反击了他们,但哈里斯临走前说的‘致命条款’,就像块大石头压在我心里。”
陆明远盯着墙上的维多利亚港全景图,若有所思:“他们肯定在合同某个不起眼的地方设了陷阱。大家把所有文件再仔细过一遍,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放过。”
团队成员们立刻行动起来,办公室里只听见翻阅文件的沙沙声。突然,助理小张惊呼一声:“陆总,苏姐,你们看这个!”
众人围过去,只见合同附件里有一条关于“特殊海域航行权”的条款,表述得极为隐晦。按照这个条款,如果李家船队进入某些特定海域,收购方需要承担巨额的额外费用,而这些海域,恰恰是李家船队最常航行的路线。
“这就是他们说的致命条款!”苏曼青倒吸一口冷气,“表面上看是合理的附加条件,实际上就是个无底洞!”
陆明远脸色阴沉,他一拳砸在桌上:“好个借刀杀人!他们早就料到我们会忽略这个附件。”
“现在怎么办?”团队成员们都把目光投向陆明远。
陆明远沉思片刻,突然笑了:“既然他们想玩阴的,那我们就将计就计。曼青,你去准备一份新的方案,把这个条款反过来用。”
“反过来用?”苏曼青一脸疑惑。
“没错。”陆明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们修改条款,规定如果因为英方原因导致船队无法正常航行,他们要承担所有损失。同时,再加入一条,如果发现对方故意隐瞒重要信息,收购自动终止,他们还要赔偿我们违约金。”
苏曼青眼睛一亮:“高,实在是高!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三天后,第三次谈判如期举行。英资律师团依然一副傲慢的样子,哈里斯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说:“陆先生,我们研究过你们的‘诗词密码’了,只能说创意不错,但在法律面前,还是太小儿科了。”
陆明远不慌不忙,示意苏曼青分发新的合同草案:“哈里斯先生,我们也研究了贵方提供的合同,发现了一些‘有趣’的条款。不过,我们已经帮你们修改好了。”
哈里斯接过草案,扫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死死盯着那个被修改的“特殊海域航行权”条款,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们……你们怎么发现的?”
“中国还有句老话,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陆明远靠在椅背上,笑容轻松,“哈里斯先生,现在,该轮到你们好好考虑这份合同了。”
英资律师团陷入了慌乱,他们没想到精心设下的陷阱,这么快就被破解,还反将了一军。而陆明远团队的成员们,则强忍着笑意,看着对手吃瘪的样子。这场商海博弈,似乎开始朝着他们期待的方向发展。
哈里斯摘下眼镜,用力揉着太阳穴,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怎么也没想到,精心布置的“致命条款”不仅被识破,还成了陆明远手中的利器。
“陆先生,这太不公平了!”哈里斯涨红着脸,“这些条款是我们经过深思熟虑的……”
“公平?”陆明远挑眉打断他,“哈里斯先生,贵方在合同里设下陷阱的时候,怎么不考虑公平?现在被识破了,就开始喊冤?”
会议室里,英资律师团的其他人也坐不住了,纷纷站起来争辩。可陆明远团队的成员们却稳如泰山,苏曼青甚至掏出小镜子补起了妆,仿佛眼前的混乱与她无关。
“够了!”哈里斯突然大吼一声,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戴上眼镜,“陆先生,我们可以谈谈,但这些条款必须修改。”
“当然可以谈。”陆明远示意助理拿来一瓶香槟,“不过,谈判嘛,总得有点轻松的氛围。”他亲自给哈里斯倒了一杯酒,“来,哈里斯先生,先喝杯酒,咱们慢慢聊。”
哈里斯盯着酒杯,犹豫了一下,还是端起来抿了一口。酒水下肚,他的态度似乎软化了一些:“陆先生,我们各退一步,如何?关于特殊海域航行权的条款,我们重新拟定,双方共同承担风险。”
陆明远摇了摇头:“哈里斯先生,贵方一开始就没打算公平交易,现在让我们承担风险,这说不过去吧?我看这样,英方承担70%的风险,我们承担30%。”
“这不可能!”哈里斯激动地站起来,“70%?陆先生,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陆明远耸耸肩,笑着说:“那没办法,看来我们谈不拢。不过没关系,李家船队这么优质的资产,我相信很快就会有其他买家。说不定,他们可不会像我们这么好说话。”
这话让哈里斯脸色一变,他心里清楚,陆明远说的是实话。如果这次收购谈崩了,李家船队落入其他竞争对手手中,对英资集团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损失。
沉默了许久,哈里斯终于妥协:“50%,双方各承担50%的风险,这是我的底线。”
陆明远看向苏曼青,苏曼青微微点头。陆明远端起酒杯,朝哈里斯示意:“成交!希望我们接下来的合作愉快。”
哈里斯勉强笑了笑,和陆明远碰了碰杯。这场充满硝烟的商海博弈,最终以陆明远团队的胜利告终。而那些藏在诗词里的智慧,那些惊心动魄的交锋,都将成为香港商业史上一段传奇的故事。
会议室的门打开,阳光洒进来,驱散了多日的阴霾。陆明远看着维多利亚港上往来的船只,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未来的商海征途,还有更多的挑战等着他。
陆明远团队在庆功宴上,苏曼青突然问:“陆总,你是怎么想到用诗词来破解法律难题的?”
陆明远神秘一笑:“其实,我小时候背唐诗的时候,就觉得它们像密码一样。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团队成员们哈哈大笑,纷纷调侃:“看来,我们陆总还是个隐藏的诗人呢!”
陆明远摆摆手:“不敢当,不敢当。不过,未来的谈判桌上,我倒是可以考虑多带几本诗集。”
众人哄笑中,庆功宴的气氛达到了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