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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镇渊战神从罪徒到万界主宰 > 第64章 凶爪裂渊,白璃血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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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凶爪裂渊,白璃血链

楚烬坠入幽冥深渊的瞬间,葬渊凶兵本能彻底苏醒。 右臂异化的凶兽利爪撕碎深渊壁垒,吞噬伽罗残余的饕餮之力后,竟开始自主进化。 意识深处闪现白璃被锁链贯穿心脏的画面,冰冷意志首次因愤怒而失控。 幽冥深渊的邪灵嗅到新鲜灵魂气息蜂拥而至,却被楚烬右臂凶爪直接吞噬炼化。 饕餮残魂暗中引导,将楚烬引向轮回镜碎片所在的“记忆沼泽”。 楚烬在沼泽幻象中看到万年前的白璃跪求裁决者,胸口插着同样的黑纹长钉。 当楚烬的凶爪触碰轮回镜碎片,镜中竟映出另一个黑衣楚烬对他冷笑。 饕餮残魂趁机蛊惑:“看,这就是你轮回万次的结局!”

冰冷!粘稠!死寂!

楚烬感觉自己被投入了万载玄冰与腐血混合的泥沼。无处不在的幽冥气息裹挟着亡魂的哀嚎与绝望的执念,如同亿万根冰冷的毒针,疯狂地想要扎进他新生的“器匣”之躯,侵蚀他那刚刚在痛苦熔炉中淬炼出的冰冷意志核心。每一次“呼吸”,吸入的不是空气,而是凝结成霜粒的绝望和滑腻如活蛆的怨毒。它们试图钻入他覆盖着青铜鳞片的体表缝隙,渗入那被暗金毁灭能量淬炼过的血肉,冻结他新生的骨髓。

“吼——!”

回应这无边侵袭的,是一声源自脊椎深处的凶戾咆哮!葬渊凶兵的本能在幽冥气息的刺激下彻底苏醒,如同蛰伏的太古凶兽睁开了猩红的双眼!覆盖楚烬全身的青铜鳞片应激地片片倒竖,幽绿与暗金交织的混乱纹路在体表剧烈闪烁,如同活物般流动,将那些试图渗透的幽冥死气强行排开、湮灭!鳞片摩擦,发出细密而刺耳的金铁刮擦声,迸溅出细小的、带着毁灭气息的暗金火星。

右臂——那只异化的、缠绕着毁灭暗金能量、指甲延伸如凶兽利爪的右臂,更是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吞噬伽罗和饕餮本源后,它仿佛拥有了自己的生命,一种贪婪、凶戾、渴望着更多毁灭与血食的生命!五根利爪的指尖,暗金光芒凝练到了极致,如同五颗微缩的、燃烧着冰冷怒火的毁灭星辰!爪背上,原本虬结贲张的筋肉间,竟隐隐浮现出与饕餮巨口边缘相似的、扭曲而古老的暗红纹路,仿佛烙印着吞噬法则本身!纹路如同活物的血管,随着楚烬的心跳微微搏动,贪婪地吮吸着周围逸散的幽冥死气。

“呃……” 楚烬喉咙里滚动着低沉的、非人的嘶鸣。坠落的失重感与幽冥的侵蚀被体内更狂暴的力量对冲、压制。他新生的冰冷意志如同冰冷的舵盘,强行掌控着这具充斥着毁灭能量的躯壳,右眼的暗金星核冰冷地扫视着这片无尽的黑暗,试图穿透那粘稠的、翻滚的灰黑色雾障。

黑暗并非虚无。粘稠的、仿佛由无数亡魂怨念压缩而成的灰黑色雾气翻滚涌动,形成无形的壁障,阻滞着他的下坠,更疯狂地挤压、撕扯着他。雾气深处,影影绰绰,无数扭曲变形的面孔时隐时现,空洞的眼窝死死盯着他,无声地张开嘴巴,发出只有灵魂才能感知的、饱含无尽痛苦与贪婪的尖啸!它们嗅到了新鲜、强大、且蕴含着某种令它们本能恐惧又疯狂渴望的气息!那气息是毁灭,是新生,更带着一丝令它们灵魂本源都为之颤栗的、属于“凶兵”的锋芒!

“血……魂……新鲜的血魂……” 一个由无数碎裂婴儿颅骨组成的聚合体发出重叠的、令人牙酸的呓语,空洞的眼窝里燃烧着幽绿的魂火。

“撕碎他……占据那具躯壳……逃离这永恒的折磨……” 另一个形如巨大腐烂心脏的怨念团搏动着,每一次收缩都喷吐出粘稠的、带着恶臭的血雾,无数细小的手臂从心脏表面伸出,疯狂抓挠着虚空。

“恨……好浓的恨意……吞噬……成为我的养料……” 一道由纯粹阴影构成的、不断变换着男女老幼面孔的流质,无声无息地缠绕向楚烬的脚踝,阴影中伸出冰冷滑腻的触须,试图钻入鳞片缝隙。

亿万亡魂的呓语汇聚成实质的精神风暴,如同无数把钝刀,狠狠刮擦着楚烬的意识核心!左肩那诡异的黑纹再次不受控制地灼热、闪烁,一股冰冷而尖锐的刺痛感瞬间蔓延至整个左半身。意识深处,那冰冷的锁链贯穿白璃心脏、她空洞绝望的画面又一次如同烙印般狠狠砸下!那画面如此清晰,锁链上古老的符文流动着诅咒的幽光,白璃嘴角溢出的一丝暗红血迹,她眼中最后一丝光亮熄灭的瞬间……每一个细节都像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楚烬的思维!

“呃啊啊——白璃!!”

冰冷意志核心中,第一次被一种名为“愤怒”的炽烈情绪彻底点燃、撕开!那是一种比纯粹毁灭欲更复杂、更尖锐、更疯狂的剧痛!右眼的暗金星核骤然收缩,随即爆发出焚尽星河的凶光!覆盖右臂的暗金毁灭能量轰然暴涨,那五根凶兽般的利爪猛地张开!毁灭的气息如同实质的冲击波,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将周围粘稠的雾气狠狠推开数丈!

“滚开!!”

楚烬在坠落中猛地拧身,异化的右臂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狠狠朝着周围那粘稠翻滚、亡魂呓语最浓郁的灰黑雾气挥去!动作迅猛如雷霆,缠绕在臂爪上的暗金能量拖曳出五道燃烧的、久久不散的尾迹!

嗤啦——!!!

五道凝练如实质、边缘缠绕着毁灭暗金与幽绿秩序碎片的巨大爪芒,如同五柄开天的巨斧,瞬间撕裂了粘稠的幽冥死气!爪芒所过之处,空间发出布帛被撕裂般的哀鸣,留下五道燃烧着暗金火焰、久久无法弥合的恐怖裂痕!裂痕边缘,空间结构像破碎的琉璃般闪烁着不祥的微光,疯狂地试图自我修复,却又被附着其上的毁灭能量不断灼烧、阻止。

“呜啊啊啊——!!!”

无数亡魂凝聚的雾气如同被投入滚烫烙铁的水面,瞬间沸腾、蒸发!爪芒覆盖范围内的扭曲面孔发出凄厉到极点的惨嚎,瞬间被那毁灭性的力量撕碎、点燃、化为虚无!那头由婴儿颅骨组成的聚合体首当其冲,在暗金爪芒下如同脆弱的陶器般爆裂开来,幽绿的魂火发出最后一声尖鸣便彻底熄灭。那颗搏动的腐烂心脏被一道爪芒斜斜劈开,喷涌出瀑布般的污秽黑血,尚未落地便被高温蒸发成剧毒的烟雾,心脏核心处一张痛苦嘶嚎的人脸在暗金火焰中扭曲碳化。那道缠绕而来的阴影流质,被另一道爪芒精准地钉穿核心,发出高频的、仿佛玻璃摩擦的刺耳尖叫,如同阳光下的积雪般迅速消融、挥发!

更多的亡魂则如同受惊的鱼群,疯狂地向四周逃窜,发出惊恐的尖啸!楚烬周身瞬间被清理出一片巨大的、燃烧着暗金火焰的真空地带!火焰无声地舔舐着虚空,将残余的怨念彻底净化。

然而,杀戮与毁灭并未带来安宁。那被撕碎的亡魂并非彻底消失,它们最精纯的怨念与魂力碎片,如同受到黑洞牵引的星尘,竟被楚烬右臂爪背上那扭曲的饕餮暗纹贪婪地吸扯过去!一缕缕灰黑色的、带着痛苦尖啸余韵的魂力细流,从四面八方汇聚,源源不断地涌入那暗红的纹路。

嗡——!

暗红的饕餮纹路骤然亮起妖异的光芒,如同真正的巨口在蠕动、吮吸!精纯的幽冥魂力碎片涌入楚烬的右臂,带来一阵冰凉刺骨的饱胀感,随即被那狂暴的毁灭暗金能量迅速同化、吞噬、炼化!右臂的筋肉似乎又膨胀了一丝,虬结的肌束如同钢索般在鳞片下滚动,爪尖的暗金光芒更加凝练、锐利,仿佛能轻易洞穿神只的铠甲!一种掌控毁灭、吞噬万物的快感,如同冰冷的电流,瞬间流遍楚烬的冰冷意志核心,几乎要淹没那因白璃受难画面而燃起的愤怒。这感觉令人沉迷,如同饮鸩止渴。

【嘎嘎嘎!对!就是这样!撕碎它们!吞噬它们!幽冥深渊,不过是你的血食牧场!】 溶洞深处饕餮残魂的意念如同跗骨之蛆,穿透重重空间阻隔,带着狂喜与贪婪,狠狠刺入楚烬的意识,【感受这力量!感受这自由!什么枷锁!什么容器!统统都是狗屁!只有吞噬,才能让你超脱这该死的宿命轮回!看到那些亡魂深处的‘记忆沼泽’了吗?】饕餮的意念如同无形的指针,指向下方黑暗深处某个更加粘稠、仿佛由亿万种色彩扭曲混合而成的巨大漩涡区域——那漩涡如同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伤口,流淌着斑斓的脓血,散发出混乱而强烈的记忆波动。【那里有你想知道的‘真相’!关于她!关于那些锁链!去!撕开它!把里面的东西挖出来!用你的爪子!把那些腐烂的、痛苦的真相,连同它们一起嚼碎!吞下去!】

饕餮的意念充满了赤裸裸的诱惑与煽动,它庞大的意志巧妙地引导着楚烬新生的冰冷意识。那“关于她”、“关于那些锁链”的字眼,却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核心之上!白璃那空洞绝望的眼神,贯穿心脏的冰冷锁链……他需要真相!需要知道是谁施加了这痛苦!需要知道如何才能……撕碎那锁链的源头!吞噬的快感与对真相的渴望,如同两条毒蛇,在他冰冷意志的核心中疯狂撕咬、缠绕。

“吼!”

一声低沉的咆哮,既是回应饕餮的引导,更是对自身意志的宣告!楚烬不再被动下坠,异化的右爪猛地向下虚空一抓!五道撕裂空间的爪芒再次爆发,将下方粘稠的幽冥死气狠狠撕开!他如同扑向猎物的凶兽,借着这股反冲之力,主动朝着那色彩扭曲、散发着混乱记忆气息的巨大漩涡——记忆沼泽——俯冲而去!暗金的身影撕裂层层灰雾,如同一颗坠向地狱深处的复仇流星。

越是靠近记忆沼泽,幽冥死气越是粘稠得如同实质的泥浆,每一步都像在凝固的沥青中跋涉。亡魂的呓语也变成了亿万生灵混杂的、歇斯底里的尖叫、哭泣、狂笑与诅咒!无数破碎的画面、扭曲的光影、刺耳的声音碎片,如同失控的洪流,疯狂冲击着楚烬的意识!

一张被斩首的将军头颅在雾气中翻滚,须发怒张,口中狂吼着永不消散的战吼;一个溺死的妇人怀抱肿胀的婴儿,发出无声的、令人心碎的哀泣;一个面容俊美却扭曲的背叛者,在光影碎片中对着虚空发出得逞的狞笑;一群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绝望者跪在焦土上,向不存在的救主发出最后的祈祷……这些混乱的记忆碎片带着强烈的负面情绪,如同污浊的潮水,试图污染、同化闯入者的意识,将他拖入永恒的疯狂。一幅巨大的、由凝固血浆构成的壁画在雾气中一闪而过,描绘着神族用矿奴血酿制琼浆的“盛宴”,矿奴扭曲痛苦的脸庞清晰可见。

楚烬右眼的暗金星核光芒炽盛,冰冷意志如同一块万载玄冰,强行抵御着这精神污染的风暴。他左眼中原本黯淡的秩序幽绿光芒,此刻因外界强烈的混乱刺激而应激性地亮起,与右眼的毁灭暗金形成微妙的抗衡,在他周身形成一层薄薄的、不断明灭的双色光晕,勉强隔绝着最直接的精神冲击。右臂凶爪更是化作绞肉机,任何敢于靠近、凝聚出实体的怨念聚合体,都被瞬间撕碎、吞噬!

一头由无数断裂兵器碎片和燃烧的怨恨组成的“刀锋蜈蚣”,百足划动,切割空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朝着楚烬猛扑而来!楚烬不闪不避,异化的右爪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精准地、蛮横地狠狠抓入了它那由无数断裂神兵利刃组成的狰狞头颅!暗金毁灭能量瞬间爆发!那些足以斩断山岳的锋利碎片,在楚烬的爪下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纷纷崩碎、融化!蜈蚣发出凄厉的灵魂尖啸,庞大的身躯疯狂扭动,百足疯狂切割在楚烬覆盖着青铜鳞片的身体上,迸射出密集的火星,却只能在坚硬的鳞片上留下浅浅的白痕!楚烬低喝一声“吞噬!”,爪背上饕餮暗纹红光大盛!一股恐怖的吸力爆发!刀锋蜈蚣那由精纯怨念和破碎神兵本源构成的核心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水,被疯狂地抽离、吞噬!蜈蚣庞大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黯淡,最终化作一堆失去光泽的金属碎渣,哗啦啦散落,被下方粘稠的记忆沼泽无声吞没。

几乎在捏碎蜈蚣头颅的同时,楚烬异化的右臂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反手向后挥出!五道撕裂空间的爪芒如同五把巨大的暗金弯刀,狠狠斩向从背后袭来的、由溺死者肿胀尸骸拼接成的巨大“浮尸水母”!嗤啦——!如同热刀切过凝固的油脂!水母挥舞而来的数条惨白触手应声而断!断口处喷溅出腥臭粘稠的黑色尸液,落在楚烬的青铜鳞片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腾起阵阵恶臭的青烟,却无法真正穿透那层被毁灭能量淬炼过的防御!更多的爪芒余势不减,狠狠斩在水母那由肿胀尸骸堆叠而成的巨大伞盖上!轰!沉闷的爆裂声响起!水母的伞盖被硬生生撕裂开数道巨大的豁口,无数肿胀腐烂的尸块混合着黑色的粘液四散飞溅!水母发出无声的、却震荡灵魂的哀鸣,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着向后翻滚。楚烬一步踏碎脚下粘稠的“地面”,暗金身影如影随形!异化的右爪带着洞穿一切的凶戾,狠狠贯入水母伞盖最核心处——那里镶嵌着一张巨大、扭曲、充满无尽痛苦的人脸!噗!利爪毫无阻碍地穿透!暗金毁灭能量瞬间在那张痛苦人脸的核心爆发、蔓延!“呃……嗬嗬……”人脸发出最后的、意义不明的哀鸣,随即连同整个水母庞大的身躯,在暗金光芒中迅速枯萎、焦黑、崩解,最终化为一大滩散发着恶臭的黑水,被记忆沼泽吸收。

而此刻,一团无声席卷而来的“精神风暴”——纯粹由刺耳噪音和混乱光影构成的怪物——已然近在咫尺!混乱的噪音直接冲击意识,试图扰乱思维;扭曲的光影如同亿万只蠕动的毒虫,疯狂撕咬着楚烬的精神防线!这是最纯粹的精神攻击,无视物理防御!楚烬猛地抬头,右眼的暗金星核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凶戾光芒!那被反复淬炼、压缩、冰冷到极致的意志核心,如同出鞘的绝世凶兵,带着对精神污染的天然抗性,更带着一股“撕碎一切虚妄”的毁灭执念,狠狠撞向那团精神风暴!嗡——!无形的意志冲击在虚空中碰撞!没有震耳欲聋的巨响,却让周围翻滚的记忆色彩瞬间凝固、崩裂!那团混乱的精神风暴如同被投入岩浆的雪球,发出尖锐刺耳的、仿佛亿万玻璃同时碎裂的噪音,剧烈地扭曲、挣扎,最终被楚烬那冰冷凶戾的意志硬生生冲散、湮灭!

三头强大的记忆聚合体,在楚烬凶兽般的右爪和冰冷的意志冲击下,仅仅几个呼吸间便彻底灰飞烟灭!精纯的幽冥魂力源源不断地补充着楚烬的消耗,甚至让他右臂的暗金光芒更加炽盛,爪尖的锋芒更显锐利!饕餮残魂的意念带着狂喜与急迫再次传来:【嘎嘎!干得漂亮!就是这股劲头!别停下!前面!就在前面!我闻到了!轮回镜碎片的味道!还有……她的气息!撕开那层幻象!挖出深埋的‘真相’!就在那片‘平静’后面!】

楚烬冰冷的目光顺着饕餮意念的指引,穿透前方翻滚扭曲的记忆色彩,死死锁定在沼泽最深处一片相对“平静”的区域。那里,粘稠的灰黑色雾气形成了一道巨大的、不断蠕动的“幕布”,幕布表面,无数破碎的光影如同走马灯般飞速流转,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是由无数濒死灵魂的临终呢喃汇聚而成。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气息——属于白璃的气息,正从那幕布之后隐隐透出!那气息中带着万载时光也无法磨灭的悲怆与……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决绝!同时,一种古老、冰冷、仿佛能映照万物轮回、穿透时光迷障的器物波动,也夹杂其中,如同沉眠巨兽的心跳,与楚烬左肩灼热的黑纹产生着微弱的共鸣。

“白璃……轮回镜……” 冰冷的意念在核心中翻滚。左肩的黑纹再次灼热,那贯穿心脏的锁链画面反复闪现,刺痛着他的神经。毁灭的冲动和对真相的渴望,如同两条淬毒的锁链,死死缠绕、勒紧着他冰冷的意志核心。

他不再犹豫,踏着由亡魂残渣铺就的“地面”,一步步走向那道巨大的记忆幕布。每一步踏下,粘稠的沼泽地面都在暗金火焰的灼烧下滋滋作响,留下深深的烙印,脚印中残留的火焰顽强地燃烧着,驱散着试图重新聚拢的灰雾。周围的记忆聚合体似乎感受到了他散发出的恐怖凶戾,那是一种凌驾于它们混乱怨念之上的、纯粹的毁灭意志,发出畏惧的尖啸,纷纷退避,如同潮水般让开道路,不敢靠近分毫。一些弱小的怨念体甚至在他经过时直接崩解消散。

终于,他站在了那道巨大的、蠕动的记忆幕布之前。幕布上流转的破碎画面速度更快,如同失控的洪流:神光璀璨的天宫一角轰然崩塌;染血的战旗在尸山血海上猎猎作响;一座冰冷宫殿深处,一个模糊却威严的身影端坐于骸骨王座;还有……一闪而逝的纤细背影,银发染血,战甲破碎……每一次那背影闪过,楚烬左肩的黑纹便灼痛一分,右爪上的暗金光芒便不受控制地暴涨一分。

楚烬缓缓抬起异化的右爪。毁灭性的暗金能量在五根利爪的尖端高度凝聚,发出嗡嗡的低鸣,如同饥饿野兽的咆哮,撕裂着周围的空间,荡开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爪背上,饕餮的暗红纹路如同呼吸般明灭,散发出贪婪的渴望。

“给我……开!”

冰冷的低喝声中,缠绕着毁灭暗金的凶兽之爪,带着撕碎一切虚妄与阻碍、挖掘最终真相的狂暴意志,狠狠抓向那道巨大的、由无尽执念与痛苦记忆编织而成的屏障!

嗤啦——!!!

如同烧红的烙铁烫穿腐朽的皮革!那厚重坚韧的记忆幕布,在楚烬的凶爪面前,竟被硬生生撕裂开一道数米长的巨大裂口!粘稠的、仿佛脓血般的黑色液体从裂口边缘渗出,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和亡魂被灼烧时的凄厉哀嚎。裂口内部,并非预想中沼泽更深处污浊的景象,而是一片奇异的、仿佛被时光冻结的空间!一股更加清晰、更加浓烈的白璃气息,混合着古老镜器的冰冷波动,扑面而来!

楚烬没有丝毫犹豫,一步跨入裂口!

眼前的景象,让他那颗被锻造成冰冷钻石的意志核心,也猛地一颤!

这是一片被轮回镜碎片力量强行“凝固”住的记忆空间。光线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自空间中心悬浮着的一块不规则、边缘流淌着七彩光晕的琉璃碎片——轮回镜碎片!碎片散发出微弱却恒定的柔和白光,如同黑暗中唯一的灯塔,照亮了这片不大的空间。白光所及,连粘稠的幽冥死气都被排斥在外,形成一片相对“洁净”的领域。

而在碎片散发的光芒映照下,最显眼的,是一幅被永恒定格在时空琥珀中的画面——

一片仿佛由碎裂星辰和无尽骸骨铺就的、冰冷死寂的虚空。背景是扭曲崩坏的巨大天宫轮廓,燃烧着永不熄灭的、呈现出诡异暗紫色的战火。破碎的神像、断裂的巨柱、倾覆的浮岛……勾勒出一幅末日神战的废墟景象。

画面的绝对核心,一个纤细的身影跪伏在这片冰冷的虚空骸骨之上。

是白璃!

万年前的白璃!

她的容颜与楚烬记忆中并无太大变化,只是眉宇间那份清冷疏离被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与绝望取代,仿佛已经历了千万次轮回的磨损。她穿着一身染血的、破碎的银色战甲,曾经闪耀的神光黯淡如蒙尘。长发凌乱地披散着,沾染着暗红的血污和灰烬,几缕发丝黏在苍白如纸的脸颊上。她的脊背不再挺直,而是微微佝偻着,仿佛承受着万钧重压。

真正让楚烬瞳孔骤缩、右眼暗金星核光芒瞬间凝固如冰的,是她胸口!

一根与楚烬左肩烙印同款、铭刻着古老邪异符文的黑色长钉,贯穿了她的胸膛!长钉的材质非金非石,更像是由凝固的黑暗与诅咒凝结而成,表面流淌着不祥的暗红微光。钉身粗如儿臂,尖端深深没入她心脏的位置,透背而出!暗红色的、仿佛带着活体诅咒气息的诡异纹路,正以长钉为中心,在她苍白如纸的肌肤上疯狂蔓延,如同活物般蠕动、侵蚀!那些纹路爬过她精致的锁骨,蔓延向纤细的脖颈,所过之处,肌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黑色虫豸在钻动!鲜血从贯穿的伤口和纹路侵蚀处不断渗出,在她身下的冰冷骸骨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

她正艰难地抬起头,望向虚空高处。颈部的线条因用力而紧绷,青筋微微凸起。那里,矗立着几道模糊却散发着无尽威压的身影——裁决者!他们笼罩在冰冷、毫无温度的纯白光晕中,形态难以看清,如同俯视蝼蚁的神只,又像是执行既定程序的冰冷机器。白璃染血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在说着什么,眼神中充满了楚烬从未见过的……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不,那眼底深处燃烧的,更像是一种孤注一掷的、绝望到极致的交易!一种牺牲自己换取某种渺茫可能性的疯狂决断!她的眼神死死锁定着最高处那个最模糊也最庞大的裁决者光影,带着一种穿透万古的、令人心碎的执拗。

画面的时间仿佛被轮回镜碎片的力量永恒地凝固在了白璃抬头祈求、胸口黑钉诅咒疯狂蔓延、鲜血滴落的那一刹那。那深入骨髓的痛苦、那足以压垮星辰的绝望、那飞蛾扑火般的决绝,如同亿万根淬毒的冰棱,狠狠刺入楚烬的视野,刺入他自以为已淬炼至冰冷的意志核心!

“呃……” 楚烬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受伤孤狼濒死般的低吼。右臂缠绕的暗金毁灭能量不受控制地剧烈翻腾起来,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岩浆!左肩的黑纹灼热得仿佛要燃烧起来,与画面中那根贯穿白璃心脏、散发着同源诅咒气息的黑钉产生强烈的共鸣!意识深处,那冰冷的锁链贯穿心脏的幻象,与眼前这凝固的、跨越万载时光直击而来的残酷现实,瞬间重叠、放大!每一个细节都在他脑中轰然炸开——那诅咒纹路的蠕动,那滴落的鲜血,白璃眼中那抹绝望的祈求……

是谁?!

是谁钉穿了她的心脏?!

裁决者?!还是……其他?!

这钉子……和我左肩的烙印……同源?!为什么?!

冰冷的愤怒混合着滔天的杀意,如同沉寂亿万年的死火山在楚烬体内轰然爆发!他新生的意志核心剧烈震颤,如同被重锤击打的琉璃,瞬间布满了裂纹!那冰冷的舵盘几乎要在这突如其来的、跨越万年的残酷真相冲击下彻底崩碎、失控!暗金的毁灭能量如同失控的洪流,在他体表疯狂窜动,青铜鳞片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就在楚烬心神剧震,意志核心因白璃万年前的惨状而剧烈波动、出现致命缝隙的刹那——

【嘎!就是现在!看看你自己!看看这轮回尽头最真实的模样!别被这女人的苦肉计骗了!看看真相!】 饕餮残魂那充满恶意、狂喜与一丝不易察觉急切的意念,如同淬毒的尖针,精准地、狠狠地刺入楚烬意识最脆弱的缝隙!它等待的就是这一刻!意志动摇的瞬间!

嗡——!!!

悬浮在凝固画面中央的那块轮回镜碎片,仿佛被饕餮这充满恶意与引导性的意念引动,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的幽蓝光芒!光芒瞬间吞噬了碎片本身散发出的柔和白光,将整个凝固的记忆空间染上一层诡异阴森的蓝色!幽蓝的光芒如同活物般流淌、汇聚,带着一种洞穿灵魂、映照宿命的冰冷力量,在楚烬面前迅速凝聚、塑形!

镜面!一面由纯粹幽蓝光芒构成的、边缘流淌着七彩光晕的虚幻镜面,凭空出现在楚烬面前!镜面光滑无比,清晰地映照出楚烬此刻的身影——覆盖着破碎青铜鳞片、右臂异化为缠绕暗金毁灭能量的狰狞凶爪、左肩烙印着与画面中黑钉同源的诡异黑纹、右眼瞳孔是一颗燃烧着冰冷怒火的暗金星核……一个行走于深渊、被毁灭与诅咒缠绕的怪物形象!

然而,就在这清晰的倒影旁边,镜面深处幽蓝光芒最浓郁的地方,另一个“身影”如同从深不见底的寒潭中缓缓上浮,轮廓变得越来越清晰!

黑衣!如墨染般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漆黑长袍,将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褶皱,如同最深沉的黑夜本身裁成。身姿挺拔,轮廓与镜外的楚烬几乎一模一样,却散发着一种历经无尽沧桑、看破万古轮回的疲惫与……漠然!

当那身影完全“浮出”镜面幽蓝光芒,清晰地呈现在镜中时,楚烬右眼的暗金星核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冰冷寒意,瞬间冻结了他沸腾的怒火!

镜中的黑衣“楚烬”,缓缓抬起了头。

兜帽的阴影下,露出的并非楚烬的脸庞,而是一张覆盖着冰冷金属面具的脸!面具的线条冷硬、毫无生气,如同用最坚硬的星辰寒铁一体铸造,只在下颌处留下一个呼吸般的细微缝隙。面具覆盖了整张脸,只露出两只眼睛。

那双眼!

那根本不是人类的眼睛!

左眼,是一团疯狂旋转、仿佛能吞噬万物灵魂的混沌漩涡!幽深、混乱、无尽的黑暗在其中翻涌、沸腾,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贪婪与空虚,仿佛连接着宇宙终结后的虚无!仅仅是注视,就足以让任何生灵的灵魂被撕扯、吸入、永世沉沦!

右眼,却是一颗纯粹由冰冷到极致、毫无情感的秩序幽绿光芒构成的晶体!如同最精密的机械造物,棱角分明,折射着冰冷理性的光芒,漠然地、精确地映照着镜外因白璃惨状而心神失守、杀意沸腾的楚烬。那绿光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绝对的计算、绝对的掌控、绝对的无情!

黑衣楚烬的嘴角,在那冰冷的金属面具下,缓缓向上扯起一个弧度。那笑容,带着一种洞悉万物的嘲弄,一种看透轮回的冰冷,一种……令人骨髓都为之冻结的、属于终极毁灭者俯瞰蝼蚁挣扎的漠然!

他无声地抬起一只同样覆盖着黑色手套的手,那手套的材质仿佛流动的阴影。他指向镜外因白璃惨状而心神失守、杀意沸腾的楚烬,嘴唇在那金属面具下无声地开合,吐出清晰无比、如同命运铁律般的意念,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楚烬那布满裂纹的意志核心之上:

“欢迎来到……第……九千九百九十九次……轮回的终点。”

“我……就是你……最终……的样子。”

“杀戮……吞噬……然后……永恒的……孤寂……”

“你……逃不掉……”

“钥匙……归位……容器……终成……”

冰冷!漠然!带着亿万次重复后的无尽疲惫与一丝……洞悉宿命后残酷的快意!那声音直接在楚烬的灵魂深处响起,如同丧钟轰鸣!

轰——!!!

如同亿万道灭世混沌神雷同时在楚烬的灵魂最深处炸响!镜中黑衣身影的话语,那混沌与秩序交织的诡异双瞳,那洞穿万古轮回、宣告最终命运的冰冷宣告,如同最狂暴的灭世洪流,瞬间冲垮了他因白璃惨状而剧烈波动、已然布满裂痕的意志堤坝!

“呃啊啊啊——!!!”

楚烬猛地抱住了头颅,仿佛颅骨要炸裂开来!他发出撕心裂肺、仿佛灵魂被亿万把利刃同时凌迟的惨嚎!那不再是愤怒的咆哮,而是源自存在本身被彻底否定的终极痛苦!右眼的暗金星核疯狂闪烁、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左肩的黑纹灼烧般剧痛,如同烙铁深入骨髓;右臂的凶爪彻底失控,裹挟着狂暴的暗金能量与一丝被引动出来的混沌黑气,疯狂地向四周撕扯挥动!嗤嗤嗤!凝固的记忆空间被撕裂出道道漆黑的裂痕,裂痕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的幽蓝电光!脚下由亡魂残渣构成的“地面”被凶爪犁开深深的沟壑!

我是谁?!

容器?!实验体?!第九千九百九十九号?!

那镜中的怪物……那双吞噬一切也漠视一切的眼睛……就是我的终点?!

白璃……万年前被这同源的诅咒之钉贯穿心脏……跪求裁决者……也是为了这该死的轮回?!为了我这该死的“容器”身份?!她……在交易什么?!用她的命?换我的什么?!

绝望!愤怒!毁灭!以及对自身存在的终极怀疑与恐惧!如同亿万根淬毒的锁链,从灵魂深处疯狂钻出,狠狠缠绕、勒紧、穿刺着楚烬新生的冰冷意志核心,几乎要将他存在的根基彻底碾碎、化为虚无!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精心制造、被反复使用、即将被投入最终熔炉的……工具!一个编号为9999的残次品!

【嘎嘎嘎嘎——!!!】 饕餮残魂的狂笑如同来自九幽地狱最底层的丧钟,在楚烬意识崩溃的深渊中疯狂回荡,充满了得逞的、扭曲的狂喜与贪婪,【看到了吗?!小子!这就是你的宿命!这就是‘钥匙归位’后等待你的永恒囚笼!杀戮的工具!吞噬的机器!最终在无尽的孤寂中腐朽!像他一样!】它庞大的意志力量,甚至透过遥远的空间,如同污浊的洪流,疯狂地灌注、加持在楚烬那失控的凶爪之上,引导着那毁灭的锋芒,狠狠地、歇斯底里地刺向那面悬浮在眼前、映照着绝望未来的幽蓝轮回镜虚影!【放弃挣扎!接受我的力量!拥抱混沌!只有彻底的疯狂与吞噬,才能让你在成为那怪物之前……获得片刻的‘自由’!撕碎那该死的镜子!吞噬它!连同里面那个可悲的、注定的未来一起!这是你唯一能做的反抗!唯一能证明你‘存在’过的方式!嘎嘎嘎!!!】

饕餮的蛊惑如同魔鬼在深渊尽头最甜美的低语,在楚烬意志彻底崩溃的边缘疯狂煽动、诱惑。它将那滔天的绝望与愤怒,巧妙地引向一个目标——彻底的、不顾一切的毁灭!毁灭这昭示真相的镜子!毁灭这昭示未来的幻影!毁灭这令人作呕的宿命!

毁灭!吞噬!撕碎这一切!撕碎这该死的轮回!撕碎这昭示着绝望未来的镜子!让一切都归于虚无!

狂暴的、充满自毁倾向的意念在混乱崩溃的意志核心中疯狂咆哮!如同困兽最后的、歇斯底里的反扑!

楚烬那彻底失控的、缠绕着毁灭暗金与饕餮引来的混沌黑气的凶兽右爪,带着撕裂空间、湮灭一切的尖啸,如同坠落的毁灭星辰,狠狠抓向近在咫尺的、散发着幽蓝光芒的轮回镜虚影!爪尖所过之处,空间寸寸崩裂,留下燃烧着黑焰的轨迹!

镜中,那黑衣的身影,覆盖着金属面具的脸上,混沌与秩序交织的诡异双瞳,依旧冰冷地、漠然地映照着楚烬疯狂扑来的身影。那面具下嘴角的弧度,在楚烬的利爪即将触及镜面的瞬间,似乎……更深了。那抹嘲弄,仿佛穿透了万古的轮回,看透了此刻注定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