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猛地一震,我手里的枪差点飞出去。那只猩红的眼睛像是活的一样,直勾勾地盯着我们,仿佛要把我们的灵魂都吸进去。
“凌哥!那玩意儿是不是在……看咱们?”朝云声音有点抖。
“废话,它当然在看。”我说,“问题是它想干嘛?”
墨风的手指在终端上飞快敲击:“空间结构正在崩溃,但我们还没脱离。”
“那就别等了!”我一脚踹开安全锁,“启动紧急跃迁!”
“不行!”墨风大吼,“能量场干扰太强,强行跃迁会直接撕碎飞船!”
“那你就祈祷吧。”我拎起工具箱,翻出一根裸露的电缆,“给我接上主控台!”
“你疯了吧!”朝云一把拉住我,“这可是高压电!”
“我知道是高压电。”我扯开胸甲,“但如果不强行重置系统,我们就得在这儿陪它玩到宇宙塌陷。”
“那你至少穿个绝缘服!”他急得跳脚。
“没时间了。”我冲他笑笑,“记得帮我报销这身工服。”
话音刚落,我一把将电缆插进控制面板,整个人瞬间被电流包裹。
疼得我想骂娘。
但我咬紧牙关,硬是没松手。
“重启倒计时:五、四……”AI的声音响起。
“三!”墨风迅速输入指令。
“两!”
“一!”
轰——!
一阵剧烈的震动,整个飞船像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里,天旋地转。
然后——
安静了。
我们漂浮在一个陌生的空间里,四周漆黑一片,只有飞船的微光照亮周围。
“我们……还活着?”朝云小声问。
“活着呢。”我瘫坐在地上,头发炸成了鸡窝,“不过可能短路了。”
“你真是个疯子。”墨风看着我,“居然敢手动重启飞船核心。”
“这不是活下来了吗。”我咧嘴一笑,“下次谁再说我不靠谱,让他来试试。”
朝云叹了口气:“你是真不怕死啊。”
“不是不怕。”我摸了摸胸口,“是知道你们不会让我一个人去。”
沉默了几秒,墨风突然开口:“刚才那个眼睛……不是普通的防御机制。”
“什么意思?”我皱眉。
“它在识别我们。”他说,“就像……在寻找什么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
刚才那只眼睛说的那句话又回响在脑海里:
“你不是他们选中的人。”
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先别说这些。”我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我们得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问题是往哪走?”朝云指着导航屏,“这里连坐标都没有。”
“那就找个最近的文明点。”我说,“看看能不能找到激进派的线索。”
“你想去找他们谈判?”墨风挑眉。
“对。”我点头,“与其坐等他们打过来,不如主动出击。”
“可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吗?”朝云一脸怀疑。
“不知道。”我耸肩,“但总比干等着强。”
“你这是瞎猫碰死耗子。”他嘀咕。
“但有时候,瞎猫也能撞上活的。”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飞船重新校准方向,朝着一片模糊的星域前进。
一路上气氛很沉。
没人说话。
每个人都在想着刚才那一幕。
那只眼睛,那些燃烧的符号,还有那个声音。
“凌星耀。”墨风忽然开口,“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卷入了一场更大的事?”
“早就卷进来了。”我望着窗外的星空,“只是现在才意识到而已。”
朝云靠在椅背上,喃喃道:“你说……如果我们真的找到了激进派,他们会听我们说话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说,“反正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认命。”
飞船继续前行,穿越黑暗。
几个小时后,我们在一颗荒芜的星球边缘降落。
地面布满了金属残骸,远处隐约能看到一座巨大的营地。
“到了。”我系好武装带,“准备出发。”
朝云搓了搓脸:“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也一样。”我说,“但该去的地方,还是要去。”
我们走出舱门,外面狂风呼啸,沙尘扑面而来。
不远处,一群全副武装的外星士兵已经包围了我们。
枪口齐刷刷地指向我们。
我举起双手,大声喊道:“我们没有恶意!我们要见你们的首领!”
一个高大的外星人缓缓走近,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
“人类。”他冷冷地说,“你们来这里送死的?”
“不是。”我平静地看着他,“我们是来谈和平的。”
他笑了,笑得很冷。
“和平?”他嗤笑一声,“你们以为战争是可以用嘴阻止的吗?”
“我不知道。”我说,“但我愿意试试。”
他眯起眼,像是在审视我。
然后,他抬手做了个手势。
下一秒,我们被围住,押着往营地深处走去。
一路上,我能感觉到周围的敌意浓得几乎化不开。
但他们没有立刻杀我们。
说明……还有机会。
我们被带到一间巨大的金属大厅,里面坐着一个身穿黑色战甲的外星人。
他就是激进派的首领。
他抬起头,眼神冰冷。
“你们胆子不小。”他说,“居然敢闯进来。”
“我们不是来挑衅的。”我说,“是来劝你们放弃战争。”
他冷笑:“劝?你们凭什么?”
“凭一场战争带来的毁灭。”我说,“你们以为能赢?可你们想过后果吗?家园会被毁,族人会死,整个文明都会陷入混乱。”
他沉默了一下。
然后,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你以为我会怕死?”他低声说,“还是怕失败?”
“我不是来吓唬你的。”我说,“我是来告诉你,这场战争没有赢家。”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
然后,他转身坐下。
“把他们关起来。”他说,“明天处决。”
我愣住了。
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地拒绝。
但就在我们被带走前,我听见他低声说了一句:
“你们来得太晚了。”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这场战争……也许早已无法避免。
但他为什么还要见我们?
难道,他其实也在犹豫?
我来不及多想,就被推着往外走。
走廊尽头,一道铁门缓缓打开。
而就在我即将跨过门槛的瞬间,我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低语:
“小心右边。”
我猛地回头。
没人说话。
但我的余光瞥见右侧墙壁上,有一道极细的裂缝。
像是……某种信号。
我低头装作没听见,跟着士兵往前走。
直到那道门在我身后重重关闭。
我站在昏暗的牢房里,心跳如擂鼓。
我知道,接下来的事,必须我自己来。
他举起枪,瞄准那道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