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真人说,法教与道教同宗不同流。
根由源自东汉,当时的巫师张陵入川蜀,开创了五斗米教。
按巫师供奉师公的传统,张陵十分精诡,给张家的师公披上了老子李耳的虎皮,又篡改道德经,编造神话历史,搞出了一套全新的纲领体系。
他联络了巴蜀一带的巫师,想要做大做强。
不幸的是,他进山的时候被蟒蛇吃了,五斗米教从此分裂数派。
其中一派是由女巫卢夫人接掌教派大旗。
卢夫人自称张陵儿媳,精擅媚术房中术,四十岁身材样貌仍旧如同十二三岁一般,加之鬼道法术十分灵验,借机傍上了当时的益州牧刘焉。
卢夫人的儿子张鲁成了刘焉的“干儿子”,从此平步青云。
而五斗米教另一派掌门张修,同样自称张陵亲孙,也在刘焉旗下做事。
张鲁张修奉命攻打汉中,张鲁趁机杀害张修,吞并张修势力,在汉中一带大兴鬼道,建立了政教合一的势力。
后张鲁降曹,借曹魏势力,广传教义,五斗米教逐渐扩散到整个中原,上至贵族下至百姓都开始信奉,成为朝廷官方认证的宗教,逐渐发展为天师道。
天师道经历寇谦之陆修静等人的“去巫化”改革,免除米税、禁止房中术,也就是禁止道士骗财骗色,积极向着儒学礼教靠拢,并吸收佛教戒律规范和科仪,自此道教才勉强和巫教的原始体系划清界限。
到了宋朝,张家传人因在真宗面前显法,重新得势,自此开始垄断天师道度牒权,并代代相传。
之后如嵩山和尚庙一样,占山为王欺男霸女,吃得满嘴流油,堪称道教衍圣公。
到了近代,除了科仪以外,那些迷惑人的法术早已丢了个七七八八。
乾隆时期的纪晓岚还专门撰文讽刺过张家沽名钓誉。
直到解放时期,张家害怕真正的天兵天将,便跟着残兵逃到对岸去了。
故而道士就是有官方认证的巫师,而法师则是民间的无证巫师,同宗不同流。
当然法师则荤素不忌,不仅可以当道士,也可以当和尚,甚至当神父也没问题,反正各宗教本来也都是巫傩文化发展过来的。
人的一生其实就是不断祛魅的过程,一旦入了门看到本质,其实没有什么事是玄乎的。
黎谱现在也明白为啥自己入门这么随意了。
老师公、祖师爷,不过是敬称,双方本质上是平等的合作关系,我供奉你吃食,你帮我办事,合则两利,入门不过是立个合同契约罢了。
一旦门派断了香火,这些“神将仙师”、“佛祖菩萨”,就要回去做孤魂野鬼了。
黎谱联想到了主神空间的规则。
一切非空间诞生生命体将被遣返;主线及支线电影世界回收品将被拍卖区收纳上架。
兵马不是生命体,也不是什么物品,极有可能可以绕开空间的传送管制,成为自己的秘密武器,带来意外的惊喜!
“等我有了法力,挂个虎符,养他妈的十万兵马,岂不是开无敌了?嘻嘻。”
“你在一个人奸笑什么?”
这时徐真人叼着烟筒走了进来,他狐疑地打量了黎谱两眼:“你不是在想什么作奸犯科的事吧?”
黎谱正色道:“怎么会呢师父?我是在笑那些穿道袍僧衣的道貌岸然,原来也不过和我们这些‘巫蛊’一丘之貉。”
徐真人纠正道:“我们是法师,不是巫师。等我存够钱,也想去龙虎山买张度牒。有了那身皮,以后就不用住在臭烘烘的义庄了。镇上有人请我去看坟,你且留在此地看书,不要乱走。”
“师父走好!”
“嗯~”
徐真人走后,黎谱翻看起了第二本书,这本除了文字还有插图,讲的是一些岭南楚地一带的山精鬼魅,以及防治之法。
芭蕉精也赫然在列。
黎谱注意到其中大部分僵尸精怪,都惧怕“雷法”。
而所谓雷法,其实就是火药,或其它能发出光亮和巨大声响的东西也可,配合特定符咒发出雷音,便可驱邪辟凶。
常有法师兼职猎人,使一杆火铳在山林中横行无忌,全仗此雷法,以及那颗微不足道的花生米。
“如果我手上拿着一把烂怂的德产hK416,作为雷法媒介,岂不是又要无敌了?”
黎谱正满脑子意淫的时候,不知道从何处传来了饭菜的香味。
他一早五六点吃了早饭,徐真人也不说带他吃第二顿,此时已经日至正午,被饭菜香味一勾,顿时腹中雷鸣。
黎谱循着香味,走到了窗边,就看到窗外的空水缸上面,放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有一碗米饭、一碗汤和三个小菜。
“嗯?师父叫人送的?不可能,他哪有那么细心?”
黎谱左右看了看,不见有人踪影,便探出身子把托盘端了进来,先喝了汤暖暖胃,接着端起米饭大快朵颐起来。
吃饱喝足后,他将托盘放回水缸上,叹道:“唉。我一个流民,穿得破破烂烂,连身像样的衣服也冇!”
说罢,他往徐真人的破床上一躺,呼呼睡起了午觉。
等他睡醒,天上已经微微泛黄,还不见徐真人回来。
他朝窗外一看,托盘和空碗碟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白色的苎麻褂子,还有干净的鞋袜。
黎谱连忙把衣物拿进来,把身上破烂的流民装换了,颇有些人模狗样。
“唉。光有衣服什么用?穿成这样出去,却没有半个铜子,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是偷的呢!”黎谱背对窗口说道。
外面的屋角处,一道红影一闪而过。
…………
本书涉及法术之流的描述纯属小说家之言,请勿当真。
现实中宗教法术有雷同的,都是一些土化学土物理的魔术戏法而已。
比如纸人跪拜、定鸡、隔空点火等都是魔术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