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透看向外面,似乎想到了什么。
“好吧!我自己找,船长跟我的个头儿差不多,他应该穿不着鞋子了。”
说着,信步出门,走进雨里。
不一会儿,他惊慌失措的拎着两只鞋跑了回来。
“酒哥!不..不好了!!台..台..台风上岛了!!”
张小酒连忙跑到门口,向外望去。
稍后,其他人也走了过来。
只见天边的乌云如同被狂风赶着的野马,奔腾着、翻滚着。
巨大的风柱以一种令人窒息的速度铺天盖地的卷来。
海面被愤怒的狂风撕扯得支离破碎。
海水像是被恶魔的手指无情地揉捏,翻腾着、咆哮着,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狂风挟着暴雨像一头失控的巨兽,横冲直撞的对着岛上的植物肆虐,构成了一幅令人胆寒的画面。
“快!你们赶紧躲进地窖里去!!”
张小酒一声令下,众人都毫无意见的遵从,先后飞速的钻进了地窖里。
李木兮走在了最后,临下去之前,她眼神儿复杂的看向张小酒。
“一定要小心啊!”
张小酒坚定的点点头。
“你也要保重!风停之前不要出来!”
随即跑出了屋门。
风声如鬼咆哮,雨势如天河倾泻。
张小酒几乎是撞进了第三座宅院的大门。
就在后背抵上门板的瞬间,外面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一棵碗口粗的大树被连根拔起,横飞着砸在了院墙上,震得门板都瑟瑟发抖。
“呼...呼...幸好离的近...”
他大口喘着气,雨水顺着发梢滑落,在脚边汇成一小滩水洼。
“不行!这里还不安全!”
顶着强风,他继续艰难的走进了屋里,找了一个角落,蹲坐下来。
台风已经彻底登陆,窗外混沌一片。
粗壮的树干、破碎的瓦片、甚至整张渔船残骸。
全被狂风卷上半空,像巨兽的獠牙,撕咬着这座小岛。
这屋子虽然老旧,但石砌的墙体还算坚固。
暂时安全了,张小酒缓了口气,这才有机会打量一下四周的环境。
不对劲...
这里面怎么这么安静?
不是普通的安静,而是一种死寂。
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居然连外面巨大的风雨声都听不见了。
“是屋子屏蔽了声音吗?”
张小酒站起身来到门口,想着走出去看看。
可刚一抬脚,便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去路。
他连忙抬手四下摸了摸,眼前居然有一堵无形的墙壁。
“这...有问题!”他心中一颤,“这是谁施的结界?!”
不过,外面台风肆虐,这种情况就算没有结界,也根本不可能出去。
现在明知道有敌人,也得硬着头皮留在这里。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味,像是多年未开启的衣柜,混合着淡淡的霉味和某种难以名状的腥气。
他缓缓起身,贴着墙壁,谨慎地向前探索。
厅堂里空荡荡的,只有几张腐朽的木椅歪倒在地上,墙角堆着些发黄的器皿和碎瓷片。
地上积了厚厚的灰尘,却没有脚印,显然,工人们没有进来过。
张小酒眉头微皱,棍子横在胸前,继续向里面探索。
来到一间卧室,床榻上的被褥早已腐烂,只剩下一些发黑的棉芯。
梳妆台上,一把牛角梳断成两截,旁边的小瓷盒里,胭脂干涸成褐色的痂块。
“这里以前应该住过一个女人。”
他的目光扫过房间,突然,脊背一凉。
墙上挂着一面铜镜,镜面光洁如新,没有一丝锈迹,仿佛刚刚被人擦拭过似的。
镜框雕刻着繁复的缠枝花纹,中间嵌着几颗暗红色的石头,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是凝固的血珠。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海岛湿气重,铜器极易生锈,可这面镜子却崭亮如初,连一丝氧化痕迹都没有。
张小酒缓步靠近,棍子微微抬起,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慢慢的,镜子里,映出他的脸,苍白、疲惫,额角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正常...”
他稍稍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镜中的“他”,突然笑了一下。
张小酒浑身一僵,自己并没笑。
“是累的出现幻觉了吗?”
他揉了揉眼睛,镜子里的“他”,嘴角正缓缓咧开,露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我靠!”张小酒惊的往后一退。
啪嗒...
一滴粘稠的液体从镜框上滑落,砸在梳妆台上。
是血。
新鲜的、猩红的血。
他抬棍直指铜镜,厉声喝道:
“什么东西?!”
镜中的“他”却不再动了,只是静静地看着,眼神阴冷得不像活人。
张小酒死死盯着铜镜,冷汗顺着脊背滑下。
对视中,镜中的“他”头顶上缓缓伸下一个绳套。
“他”再次露出诡异的一笑,随后将脑袋伸了进去。
紧接着绳套开始拉紧,刷的向上一提,脑袋被勒掉了!
“我靠!”
张小酒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抬头看去。
一张惨白的女人脸倒悬在上方,几乎贴着他的鼻尖!
“你好呀~...”
一个女声直接在脑海中响起,尖锐如针。
张小酒暴退两步,抡起棍子横扫,却只打中空气。
人脸消散,屋内重归寂静,只有铜镜微微晃动,反射出诡异的光。
突然,他意识到一件事,自己的影子没有跟着一起动。
明明他已经后退,可地上的影子依旧躺在原地。
“不对!这里这么黑,怎么会有影子呢?”
张小酒盯着自己的影子,浑身寒毛倒竖。
这时,影子动了!
不,准确地说,影子动了,但没跟着他动。
它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微微低着头,漆黑如墨的身躯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
然后,它猛然抬起了脸,尽管没有五官,但张小酒能感觉到,它在盯着自己。
下一秒...
影子猛地扑了过来!
张小酒侧身闪避,棍子横扫,可影子如烟雾般散开,又在另一处凝聚。
它扭曲着、蠕动着,渐渐拉长身形,化作一个女人的轮廓,惨白的脸,血红的眼睛,满是獠牙的嘴。
正是刚才的女鬼!
“你好呀~...”
她发出沙哑的低语,声音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
女鬼突然行动,猛地扑至面前,五指如刀,直插张小酒咽喉!
他后仰避过,棍子狠狠砸向她的头颅。
砰!
铁棍砸中地板,木屑飞溅。
而女鬼早已散开,又从墙壁上浮现,化作无数细小的黑手,抓向他的四肢。
“滚开!”
张小酒怒吼着,棍子舞的虎虎生风,将黑手尽数击散。
可女鬼不死不灭,每次被打散,都会在另一处重新凝聚,攻势愈发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