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宅院,身后的院门“吱呀”一声自行关闭。
正前方的屋子两边也挂着两个破旧的灯笼。
此时,灯笼随风雨轻晃,发出令人腮帮都酸的“咯吱”声。
借着昏暗的光线,张小酒终于看清了,那根本不是纸糊的灯笼,纸糊的根本待不了这么多年。
它们是用某种风干的皮囊制成,表面布满细密的皱纹和缝合痕迹。
更骇人的是,灯笼底部垂落的不是穗子,而是一绺头发!
“什么东西..这是...”
张小酒屏住呼吸,棍子缓缓挑向灯笼。
哗!哗!
灯笼突然剧烈晃动,转了过来,一张干瘪的婴儿面孔赫然出现在皮面上!
它的眼皮只剩薄薄一层膜,下面两颗混浊的眼球疯狂的转动,嘴角一直裂到耳根,露出满口细密的尖牙。
“咯咯咯.....”
婴尸的笑声如同指甲刮擦骨片。
灯笼剧烈摇晃,悬挂的麻绳突然松开,整盏灯笼朝着张小酒头顶砸落!
张小酒闪身避让,灯笼“砰”地摔在地上。
皮囊破裂的瞬间,一具不到两尺长的婴尸滚落出来。
它的四肢反关节爬行,速度快得惊人,转眼就窜到张小酒脚边,冰凉的小手一把抓住他的脚踝!
“给我滚开!”
张小酒一棍砸下,婴尸却灵活地躲开,接着顺着他的大腿飞快的往上爬。
很快,就感到那双冰冷的小手已经摸到腰间,尖锐的指甲正准备往皮肉里抠。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小酒用棍子一插一拨将婴尸挑落一旁。
还没等着松口气,小腿突然传来钻心的疼痛。
“哎呀!!”
张小酒低头看去,只见另外一只灯笼里的婴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了他的腿上啃咬起来。
啪!的又是一棍,又将这只打掉。
这时候,前方屋内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定睛一看,遍地的婴尸如潮水般涌来。
“我靠!这么多!!”
他扭头想往外跑,可是大门已经关闭了,而且婴尸速度极快,已经抄了后路。
包围圈越来越小。
此时,尸群中挤出来一只个头较大的,它没有扑过来,而是张开嘴,发出一声尖锐的啼鸣。
“哇啊!!!”
那声音根本不像是婴儿的哭声,更像是数百人垂死的惨叫糅杂在一起。
震得张小酒耳膜刺痛,鼻腔一热,竟流出血来!
“音波攻击!”
张小酒立刻从破烂的衣服上撕下两小块布条,准备塞在耳朵里。
可就在他正鼓捣的时候,另外一只个头大的婴尸,已经悄无声息的在他背后弹起,挥动冰凉的小手。
“噗嗤”一声,击中了他的腰窝!
“呃!!!”
张小酒反手一棍扫向身后,婴尸却提前抽手,灵活地跳开,指尖还沾着一缕鲜血。
“靠!!它们还有配合!一只干扰,一只偷袭!”
他捂住腰间的伤口,冷汗涔涔。
两只婴尸一前一后将他包夹,歪着头“咯咯”笑着,漆黑的眼睛里映出他狼狈的模样。
其他的婴尸居然很有秩序的站在原地没动,有组织、有纪律的等待着命令。
这时,两只婴尸同时启动,飞扑向张小酒,顾前不能顾后,眼看着就要扑到他身上了。
在即将接触的一瞬间,他迅捷的朝旁边一个闪身,两只婴尸收不住力道,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啊!”
“啊!”
几乎是同时响起两声惨叫,两只婴尸后撤了两步,揉着脑袋愤愤的瞪着张小酒。
面对面,双方进入了对峙。
片刻过后,两只婴尸同时发出嚎叫,似乎是下了命令,尸群开始乌压压的冲向圈内。
摆在张小酒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奋力拼杀。他将棍子舞的虎虎生风,和尸群战在了一处。
好在这些个小的婴尸实力很弱,没什么头脑,只知道前仆后继。
打起来难度并不大,只是数量太多,有些手忙脚乱。
随着时间推移,它们竟然又搞起了战术,两只个大的搞起了偷袭,在尸群的掩护下屡屡成功。
不多时,张小酒身上又增加了几处伤口。
“必须破局!这样下去迟早被磨死!擒贼先擒王!”
他灵机一动,故意卖个破绽,踉跄着单膝跪地,假装露出痛苦之色。
一只个大婴尸果然上当。
它四肢并用猛扑过来,张小酒却突然弹地而起。
呜!!
棍子带风,狠狠砸向它的天灵盖。
砰!
颅骨凹陷,婴尸的叫声戛然而止。
可就在他以为得手时,死去的婴尸突然膨胀,“噗”地爆开。
漫天黑血中,无数细如发丝的血虫喷射而出。
张小酒急忙翻滚躲避,仍有几只血虫沾到手臂上,瞬间钻入皮肤,血管立刻凸起发黑,剧痛顺着手臂蔓延。
他连忙调动灵力去阻击,好在血虫并不强,碰到灵力便消失了。
这时,另外那只个大的婴尸趁机发难。
它不再靠近,而是趴在地上,肚子诡异地鼓胀。
随后“哇”地吐出一大团脐带般的血肉绳索,这些绳索如活物般缠向张小酒双腿。
前有血虫蚀体,后有脐带绞杀。
生死关头,张小酒猛的将棍子插进地面,借力腾空跃起。
他在空中拧身,一把抓住屋檐下垂落的灯笼绳,顺势往旁边一荡。
下落之时,一棍子砸向吐出绳索的婴尸。
嘭!
婴尸的后背瞬间砸出一个大洞。
“啊!!!”
它发出凄厉的哀嚎,体内的血虫疯狂从伤口涌出。
张小酒赶紧收回棍子,催动灵力于棍上,接着用力捅进血洞。
“轰!”的一声,婴尸由内而外炸成碎片!
两只带头的皆以解决,尸群突然停止了进攻,开始噼里啪啦的自爆。
一时间,漫天黑血如雨落下,张小酒躲在屋檐下,看着这令人震惊的一幕。
“看来是带头的死了,它们就都完蛋了...”
可还没等他喘口气,地上的血泊突然泛起涟漪...
那些破碎的血婴残骸竟像活物般蠕动着,朝屋内汇聚。
“咯咯咯...”
一阵诡异的笑声从屋内传来。
腐朽的木门“吱呀!”一声自动打开。
黑暗中有东西在呼吸,沉重、潮湿,带着胎盘特有的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