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厂长打量着屋里的情况,不管是桌子茶几,还是沙发柜子,都有公安在仔细检查。
任何一个犄角旮旯的位置都没错过。
这副架势恨不得是要把地皮都要扒开一层检查清楚。
“不用,配合你们公安同志检查是我们普通群众应尽的义务。”
瞧瞧这话说的,多么大义凛然!多么道德高尚!
陈组长深深地看了一眼徐文元。
从内心来说他是真不希望徐文元是凶手。
徐文元若是凶手,必然是一个高智商的犯罪嫌疑人。
这类人很棘手。
“多谢配合。”
哪怕这么多公安在徐文元家里检查,徐文元也没有紧张心慌,反而态度坦然,还给包括陈组长在内的所有人都泡了一杯茶。
杯子不够的时候,徐文元朝着门外的邻居说了一句需要借用杯子,就有好几家抢着要把杯子借过来给徐文元用。
茶几上摆着几排茶杯,都是泡好的茶水。
徐文元泡好茶,看向陈组长,十分有修养地问:“陈组长,我可以坐下吗?”
陈组长转身,定定地看着他,“可以。”
徐文元道了谢,随意地坐了下来,由内而外透着一股淡定自如的气场。
仿佛笃定他们找不到想要的东西,笃定他们会无功而返。
徐文元的反应都被陈组长看在眼底,心中一沉。
难道剩下的管制药都不在了?
都已经被徐文元处理掉了?
陈组长神色难看起来,目光如炬地审视着周围的一切,查找着可能藏东西的地方。
药品体积小,能藏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沙发边就是书架,书架上满满当当地都是书。
陈组长点了两个人走了过去,“都查一遍,每一本书都要翻开检查一遍。”
两名公安听令去书架边检查。
一个从上到下检查,一个蹲在地上从下到上的检查。
徐文元望着检查书架的两名公安,眼尾那上扬的一瞥,目光戏谑,勾着似笑非笑的唇。
芳芳在他这儿藏了两本书……是为了这一刻吗?
陈组长眼角余光观察着徐文元的反应,见他面有微笑,微微拧眉,很难摸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见都快搜完了,也没有发现要找的东西。
两名公安已经检查完了书架,朝着陈组长摇了摇头。
书架上的书十分干净,除了没有藏任何的东西外,书的内容也非常‘干净’,没有什么不该存在的禁书。
陈组长面色难看地摁着跳动的太阳穴。
徐文元眸色笑意深了几分。
忽然戴秀娥房里检查的公安之一跑了出来,“组长!这里有情况!”
陈组长猛地抬头,眼里亮的惊人!
立即大步过去,“什么情况?”
徐文元微蹙眉头,起身打算跟过去看看。
却被留在客厅的公安拦住。
徐文元没有说话,又坐了回去。
戴秀娥的屋里,床底下的东西被搬了出来,床也被移开了,最拐角的地方有一个老鼠洞。
陈组长手里的袋子就是从老鼠洞里掏出来的。
陈组长掂了掂手里的东西,不是药,或许不止是药。
打开后,没有意外,是一些值钱珠宝,圆润的珍珠项链,黄金戒指和发簪,还有红宝石耳环,玉镯。
没有他们要找的管制药。
但这些东西被徐文元藏的这么深……
不说来路有没有问题,就说当下的情况,徐文元藏着这些东西想干什么?想当资本家?
房外有公安进房间,屋子已经搜完了,并没有找到管制药。
除了陈组长手里的东西,没有找到其他线索和相关联系的证据。
徐文元在客厅,目光看着戴秀娥的房间。
当初在书架上找到两本多出来的书时,徐文元就在家里里里外外的找过一遍,没有找到什么不能存在的东西。
所以他们能在戴秀娥的房间里找到了什么?
陈组长也没有让徐文元等多久,从房里出来后,
“徐副厂长,不知道对于这些东西,你有什么解释?”
徐文元愣了一瞬,
漆黑的瞳仁里缀着一点猝不及防的惊讶。
从沙发上起来,一步步走到陈组长的面前,仔细打量着陈组长手里拿的东西。
陈组长手里拿的正是从戴秀娥床下老鼠洞里找到的珠宝首饰。
徐文元眼瞳眯成一种危险的弧度,
“这些东西我不认识,不是我的。”
“不知道陈组长是从哪里找出来的?”
陈组长看着他,之前他觉得徐文元脾气好,性格好,与人为善,重情重义,无可挑剔。
这几天再看,又觉得徐文元此人身上被蒙了一层雾,背后实则凉薄冷血,虚伪自负。
“从你妻子屋里搜出来的东西。”
徐文元长相温和清隽,凝望着一个人时,透着无害的真诚,
“陈组长,这些东西真的不是我家的。”
“我虽然是副厂长,但说来惭愧,我几乎没有什么存款,存不起这些东西。”
“我父母都是农村出生,家里也不会有这些东西传下来。”
陈组长抓人的时候听多了狡辩的理由,
“徐副厂长,跟我们去一趟公安局解释清楚吧!”
显然是没有相信徐文元的解释。
大庭广众搜出来的东西,不是徐文元几句话能解释清楚的。
徐文元就这样被陈组长一行人带去了公安局。
这一次徐文元没办法像之前那样轻易从公安局离开了。
那包珠宝徐文元不解释清楚来源,很可能会被当做不当得利。
徐文元也清楚这个情况,但他现在确实是一头雾水。
他怀疑那些珠宝和两本禁书一样都是沈流芳的算计。
沈流芳哪来的珠宝?
沈流芳会用这些真珠宝当工具只为陷害他?
“陈组长,你确定那些珠宝都是真的?”
陈组长回公安局时就找人鉴定了,珠宝是真的。
“是真的。”
徐文元神色还算平静,但眉头皱了起来,“这些东西不是我的,是有人陷害我。”
陈组长:“你认为谁会用这些珠宝陷害你。”
徐文元眸色闪了闪,“我不知道。”
陈组长冷声道:“徐副厂长,我们已经调查你很多天了。”
“该查到的东西我们都查清楚了,你好好配合我们,坦白从宽,你还能得到从宽处理。”
徐文元无奈 ,“陈组长,不是我不配合,实在是我配合不了,我真的不知道……”
陈组长打断他的话,“徐文元!”
“我们已经查到你手里有一批管制药,你和蔡虎的交易,也有人证目睹。”
“你算计蔡娟姐弟,让他们成为你的替罪羔羊的目的已经不可能完成了。”
徐文元清楚陈组长的用意,诈他认罪。
可他更清楚,时隔至今,他们或许会幸运地找到蛛丝马迹的线索。
但绝对找不到决定性的证据定他的罪。
徐文元神色平静又无辜,眼底浮起一层光点般亮闪闪的细碎笑意,
“陈组长,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