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父气的面目狰狞,眼神凶狠的全无昔日亲情,气急败坏地直接上手去捂住蔡娟的嘴!
不让她继续发疯!
蔡娟满心怒火,已经没了理智,狠狠一口咬上去!
蔡父痛得大叫!一耳光打过去!
蔡娟被打趴在地上,目光凶狠的像是一只讨债的恶鬼,
满口带血的牙齿,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以为打死我!就不用把房子还给我了?”
她恨死他们了!
她因为家里不还钱,不还房子的事都离婚了!
家里却没有一个人来安慰她,开解她!
他们为了不还她房子,还想把她再嫁出去!
连家里都不让她住!
他们让她一个人在绝境里一点点溃烂而死,她如何还能理智?
“我就算是死,我也要把房子要回来!”蔡娟泣血一般的吼叫!
蔡父恼羞成怒,一脚踹了过去!拳打脚踢起来!
蔡娟哀嚎着,在地上爬。
门卫越看越不对劲,赶紧过来把人拉开,“蔡师傅!你这是干嘛!”
“有话好好说,怎么能打人!”
“这还是厂门口,影响多不好!”
蔡父连续几脚踹的蔡娟胸口剧痛,脸色痛苦扭曲的张大了嘴,话都说不出来。
“她是我女儿!”蔡父说道。
门卫孙大爷:“是你女儿也不能在这儿打!有什么事不能回家去说吗?”
“闺女?你还好吧?”孙大爷拉开了蔡父,去扶蔡娟。
现在不是上下班的时间,厂子门口也没什么人。
零星的路人看到这边的动静,停了下来,但没有走过来。
处在吃瓜和不吃瓜的犹豫之中。
毕竟他们已经不打了。
蔡娟面色发白,她现在已经绝望了。
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心如死灰之下,绝望的痛苦淹没了她。
她什么话也没说,推开了孙老爷子,直接朝着厂门口的墙上撞过去!
孙大爷年纪大了,反应太慢,没拉住人,眼睁睁地看着蔡娟撞墙!撞的头破血流!
“出事了!出大事了!”
孙大爷哆嗦着嘴,赶紧跑进厂里喊人,“来人啊!快来人!有人撞墙了!”
不远处停住脚步的人也不犹豫了,迅速围了过来!
“我的天!我是看着这女同志撞墙的!”
“到底什么事啊!非要对这个女同志又打又骂!逼得人都自杀了!”
“这是新社会!竟然还有这种事发生!太无法无天了!”
“我亲眼看到的!就是这个男人打的她!是他逼的这位女同志不想活了!”
……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来的早的向来的晚的吃瓜群众普及情况。
蔡父脸色惨白下来!
这个孽女!
她是要害死他啊!
戴主任在办公室,知道蔡师傅女儿在厂门口撞墙自杀后,眼前就是一黑!
紧接着就是赶紧让人通知两个厂长去门口!
他自己先一步赶过去!
希望人没死!
明明人家已经先找了他,只要他处理好了,或许就不会
有这种事发生。
这一刻戴主任悔的肠子都青了。
对于蔡师傅更是怒气冲天!
戴主任赶过去,招呼着人把已经人事不知的蔡娟送到医院。
然后盯着蔡父,脸色冰冷,眼神阴沉,
“蔡师傅!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能让她在厂子这儿撞墙自杀!”
蔡父支支吾吾地说:“主任,她刚离婚,脑子受了刺激……”
戴主任一挥手,“你不用跟我解释!你直接跟厂领导解释去吧!”
蔡父脸色一变,“戴主任,这事我保证不会牵扯到厂里,您帮我求求情。”
戴主任冷笑,“人是在这撞的墙,你跟我说不会牵扯到厂里??”
他说的咬牙切齿。
他们厂最近正在跟其他厂竞争一条进口的生产线。
这件事一出,等同于直接跟市政委表示他们不争了,退出了!
非但进口的生产线竞争不过其他厂,还要被市政委点名批评!
厂长吃瓜落!
他这个主任怕是都要换个人了!
戴主任现在恨不得捶死蔡父这个老毕登!
蔡娟被一行人就近送去了医院。
等到蔡娟人醒过来的时候,病房里不光有大夫,还有其他人。
蔡父和戴主任蔡娟肯定认识,但其他人蔡娟就不认识了。
大夫见蔡娟醒了过来,“同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
蔡娟神色虚弱的点了点头,这儿是医院。
大夫神色松了松,意识没有丧失就是好事,
“有没有头疼或者眩晕恶心想吐的感觉?”
蔡娟现在并没有感受到伤口的剧烈疼痛,但她头疼,头晕沉沉,胃里也不舒服想吐。
她努力的又点了点头。
动作稍微重了一点,眼前就是一阵眩晕,恶心感瞬间加重,她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大夫:“病人的大脑在剧烈撞击时,颅骨内可能发生短暂的移位,也有可能引发了神经功能异常。”
戴主任没听明白,他现在只担心这个女同志是不是保住命了。
大夫:“没有生命危险,但后遗症还不确定,先留院观察两天。”
戴主任松了一口气。
在市委开会,听到消息急忙赶来的陈副厂长同样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人还活着。
陈副厂长看着蔡娟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说话,示意戴主任出去说话。
在蔡娟醒过来之前,陈副厂长已经差不多知道了事情来龙去脉。
“她说的情况属实吗?”陈副厂长沉着脸问道。
戴主任点了点头。
陈副厂长:“那就赶紧把房子还给人家!”
戴主任有些为难。
他们虽是厂领导,但也没有权利命令蔡父把房子还回去。
只能规劝和提建议。
最多在考级或者优秀职工评比的时候卡一卡对方。
陈副厂长面色难看,“如果他不还回去,你就建议蔡同志去报案。”
责任推到派出所,也比压在厂领导身上好。
“另外,我记得这次考级是不是有这个蔡师傅?”
戴主任:“对,他考七级。”
陈副厂长冷冷地一笑,“这种霸占女儿婆家房产,逼得女儿离婚,不顾女儿死活的人,有什么资格参加考级?”
“以后考级的推荐机会就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没办法把这种人开除了,但他有的是办法让他一辈子当个六级技工。
陈副厂长很忙,没有在医院待多久,交代完戴主任就离开了。
蔡娟出事,蔡父回去找了蔡母,让她去医院好好劝劝她女儿。
双方一碰头,才知道蔡娟不止去了厂里闹,还在家里闹了一场。
蔡父面色铁青,怒火上头一把将桌上的杯子和茶壶全都拂倒在地上!恨恨地喘着气!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他考七级的关键时候,蔡娟会给他闹出这么大的事来!
本来他准备了好几年,对考七级还是有大半把握的。
只要成功考过七级技工,工资就能多个三十来块钱。
但若是厂里收回他考七级的推荐机会,离下一次考级又是一个三年。
蔡父现在还不知道,他干的破事,却让厂领导给他擦屁股,他失去的可不止是这次考级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