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宫
凤凛霄缓了片刻,又问道:“紫川呢?”
“去了太子府,属下怕有人捷足先登毁坏证据,所以就在苗银珠说出画像时,立刻让紫川走了,也让宫中咱们自己人第一时间将此事告诉宫门口的流空和裴铭,他们会有一个人回去告诉沐相的,已经这样了,咱们必须把这件事彻底解决”霜寒说道,其实他不是个普通侍卫,他是凤凛霄的军事之一,以前回来京城他就是闲人一个,这次因为边月被赶走,他又想凑热闹,这才跟着凤凛霄的。
“凤允礼不堪大任,付氏的孩子也未必是好的,一副算计的样子”凤凛霄说道。
“这都是后话了,陛下年轻,皇子众多,一但没了长子,那后面的皇子身份都一样了,谁都可以竞争皇位。”
“不管如何,这个仇,本王记下了。”
“属下明白,您今天先别发火,待来日,属下会给您想办法报仇的”霜寒说道。
凤凛霄转头看了眼房间床上的沐瑾萱,心疼道:“今天肯定吓坏她了,说不定还会有心理阴影。”
“这…可能吧!”霜寒其实想说:我的王爷啊!您哪只眼睛看到郡主害怕了?徒手打倒一个男人啊!这个男人还是当朝太子,打的对方鼻青脸肿,这也叫害怕了?看来边月说的对,搞不好郡主以后还会打王爷的,不对不对,不是以后会打,现在都敢给王爷咬出血啊!
很快,去搜查的人回来禀报,确实在太子书房暗室找到诸多沐瑾萱的画像。
凤寒慕气得浑身发抖,“凤允礼,你如此行径,实在有辱皇室尊严!朕今日便废了你太子之位!”
凤允礼瘫在地上,如遭雷击。
宁熙哭喊着:“陛下,允礼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看在他往日勤恳的份上,您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凤寒慕怒目圆睁:“一时鬼迷心窍?他觊觎自己的皇婶,还妄图用诋毁自己皇叔来破坏朕赐婚的姻缘,如此品行,如何能担太子之责!”
凤允礼挣扎着起身,“父皇,儿臣知错了,求您再给儿臣一次机会。”
凤寒慕心意已决,不再理会他的哀求:“摆驾正殿。”
苗银珠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这场宫斗,她看似置身事外,却巧妙地将太子拉下马。
片刻后,正殿内,凤寒慕稳坐龙椅,凤允礼跪在中间,左边以沐青麟为首,接下来依次是侯爷付博、张善存、赵鉴之、广饶、李钊和另一个东宫少保。右边是凤凛霄、宁熙和苗银珠。沐青鳞和凤凛霄是坐着的,其余人都站着。
凤寒慕扫视众人,声如洪钟:“今日之事,证据确凿,凤允礼有失德行,不配为太子。朕意已决,即刻废除其太子之位,众卿有什么异议吗?”
殿内顿时一片寂静,众人皆不敢出声。凤允礼面如死灰,全身颤抖。
付博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太子如此亵渎皇婶,污蔑战王,确实难当大任,您正当盛年,皇子众多,是可以等到其他皇子成年后,再认真挑选出德才兼备之人,来继续我天齐大好江山的。”
赵鉴之和张善存也纷纷附和。
沐青麟这才缓缓开口:“陛下,您从小就认真学习治国理政,期间废寝忘食,熬过了多少个酷夏寒冬,从不敢懈怠,才有了如今天齐的盛况,下任帝王即便是不如您,但也不能如此儿戏吧?”
“陛下”广饶拱手:“这次老臣认同付侯爷和沐相的说法,储君一事,牵扯咱们天齐的未来啊!您如今还年轻,不用如此着急,好好考察选拔一下众位皇子,让天齐能够永远昌盛繁荣。”
“陛下”李钊双膝跪地:“微臣没有教导好太子,让他做出如此违背人伦的事,微臣罪该万死,愿以死谢罪。”
凤寒慕摆了摆手:“先生德高望重、才华横溢,可惜,你教不了一个从根底就坏掉的人,此事也不能全怪你。”
“陛下”宁熙哭着跪地:“您不能狠心啊!他就是犯了一点小错误,喜欢一个女子有错吗?沐郡主倾国倾城,多少男子对她有爱慕之意,难不成,都该死吗?”
“皇后娘娘的三观还真是让微臣叹为观止啊!”赵鉴之忍不住开口:“首先,人都会爱慕喜欢美好的事物,这无可厚非,但太子是亵渎,因为郡主是他皇婶;其次,储君乃是下任帝王,要做的事理朝政、稳社稷,不是天天情情爱爱,就太子这种行径,别说是储君了,就是普通官员家的子嗣都比他强。”
凤寒慕接着话说道:“既然如此,今日朕就废黜太子凤允礼,念及父子之情,贬为平王,赐封地平川,离开京城,世代无召不得踏出平川一步,违者格杀勿论。”
“父皇,不要啊!”凤允礼祈求着。
宁熙不顾体面的哭着求道:“陛下,不行…”
“住口”凤寒慕厉声:“谁要是再敢求情,就跟着平王一起走。”
宁熙瘫坐下,知道此刻大势已去,她心如死灰:“陛下,既如此,臣妾愿意陪平王去平川。”
“皇后看来是病了,你是中宫之主,怎可离开京城去往一个王爷的封地”凤凛霄终于开口。
“凛霄说的对”凤寒慕接话:“皇后是病了,那就在你的寝宫好好修养个几十年吧!别出来乱动了,后宫一切交由皇贵妃处理,朕遵从先太后懿旨,有生之年绝不废后。”
宁熙绝望了,日后无数个白天黑夜,她都得一个人在这深宫中度过,自己的儿女也永远见不到了。
凤寒慕继续说道:“苗侧妃,今日你大义灭亲,接发平王,又念及你是他国公主,所以朕可以应允你一件事,你可以放心提。”
苗银珠赶紧双膝跪地:“求陛下允许银珠跟平王和离,银珠愿意在京城寻一处小院落,了此残生,别无他求。”
“既如此,朕准了,你可自行回国去,朕会给你一份诏书,南国五年内,不用向天齐进贡任何东西,两国可继续互通贸易”凤寒慕说道。
“银珠替南国叩谢陛下大恩”苗银珠喜极而泣,毕竟哪有人不想回家的。
凤寒慕继续说道:“郡主今日受了委屈和惊吓,朕便将以前的松鹤楼赏给她做酒楼,再赏赐一些进贡的绸缎布匹,女孩子爱美,多做些好看的衣服,也算是安慰。”
“老臣替小女谢陛下龙恩”沐青麟拱手。
“好了,事情已经处理了,朕也乏了,平王,三日内离开京城,都退下吧!”凤寒慕起身离开了正殿,今日的他心情格外爽。
此刻的天已经黑了,沐青麟和凤凛霄刚出正殿门,霜寒就迎上前:“王爷,沐副统领回家时顺道带走了郡主,郡主发烧了,许太医给开了药。”
“什么,前面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发烧呢?”凤凛霄急了。
“没事没事,萱萱从小就有个发烧的病,明天基本就好了,王爷,一起出宫吧!”沐青麟说道。
“相爷请”凤凛霄抬手,这个世上,除了凤寒慕,他也就对沐青麟如此有礼。
沐青麟边走边说:“王爷,今日的事,不管过程如何,已经过去了,也结束了,我们就来个不问过程,只看结果,王爷可明白?”
“沐相放心,本王知道了,以前本王孤身一人,天不怕地不怕,如今…有萱萱了,本王会优先考虑她,考虑我们的将来”凤凛霄说道。
沐青麟满意的点点头:“王爷其实一直都不是莽夫,你只不过不愿意去想有些事而已,不过也罢,活着不累就行了,老臣还是那句话,这世上,你只能全身心相信自己,对于身边人,都得留心眼,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老臣年龄大了,活不了几年了,你记住,不管在任何时候,兵权,就是你的护身符,帝王谁坐都可以,兵权必须在自己手里,否则,会有很多人容不下你的,我们可以做温顺的猫,也可以做凶猛的虎,两者都放于内心,看看面对的是什么猎物,再决定用猫,还是用虎。
作为握有兵权的王爷来说,最怕的是背后偷袭,所以有很多忠臣死于自己所辅佐的帝王之手,因为他们功高震主,但你不同,一方面,你没有独揽大权,只负责打仗;另一方面,陛下仁德,他的美名在百姓心中很高,这就不会让他觉得你功高震主;最后就是熤承,有他在京城,你外出打仗,永远不用怕有人背后使绊子。
你们相辅相佐,才会长久,熤承虽然跟你交好,但他也是陛下的宠臣。这人嘛,有时候就得傻一点,呵呵…老了老了,人老了,话就多了,王爷,别介意啊!”
“多谢相爷教诲,本王一定铭记于心”凤凛霄对沐青麟的每一句话都会记得清清楚楚,因为从他记事起,这位老人就在教导他如何做人,如何做事,如何做臣子,甚至如何做——帝王。
两人很快来到了宫门口,沐青麟坐马车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