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微弱的暖流瞬间从我指尖涌出,覆盖住我触碰到的污浊尘埃。那些黯淡的颗粒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冲刷过,表面的粘腻和腐朽感迅速褪去,重新变得轻盈、闪烁着微光,融入了周围纯净的星尘之中。而那股试图侵蚀我的负面能量,则被这股暖流包裹、吞噬,消失不见。同时,系统提示:【吸收微量污浊能量,转化积分:1点。】
我:“……” 10点换1点?系统你特么奸商啊!
虽然亏了9点,但效果立竿见影!我清理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快了起来。手指所过之处,污浊尽去,留下一片纯净的星尘。我干得更卖力了,仿佛那不是污浊尘埃,而是闪闪发光的金子(虽然积分转换率感人)。
我一边吭哧吭哧地当清洁工,一边偷偷用眼角余光瞟向空中的银尘。她依旧悬浮在那里,身姿未动,银灰色的眼眸淡漠地看着我劳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因为我笨拙的初始动作而露出不耐,也没有因为我突然“开窍”加速净化而表现出丝毫赞许。
她就像一尊真正的神只雕像,无悲无喜,只是静静地看着一粒微尘在祂的领域里徒劳地挣扎、清扫。
时间一点点过去。这片污浊区域不算大,但在系统“亏本”净化的帮助下,很快就被清理干净。我累得满头大汗(心理作用居多),手臂的伤口因为动作拉扯又开始隐隐作痛。我站起身,拍了拍沾满星尘的手(虽然拍不干净),小心翼翼地对着银尘的方向,再次深深弯下腰,姿态恭敬无比:
“大人,污浊已清理完毕。”
银尘的目光,终于从地面那片恢复纯净的区域,重新落回我身上。那视线依旧冰冷,带着审视,仿佛在评估一件工具是否还有利用价值。
就在我被她看得浑身发毛,感觉又要窒息时,她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清冽,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不再是疑问句,而是一个冰冷的陈述句,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意味:
“你身上,有吾的气息。”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完了!芭比q了!被发现了!她发现那缕被我偷走的气息了!我就知道这坑爹的气息丹不靠谱!大佬这种存在,对自身力量感知得多敏锐?我这点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
冷汗“唰”地一下浸透了后背,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疯狂地擂着胸腔,几乎要破膛而出。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系统尖锐到破音的警报:【警告!警告!目标发现异常气息锁定!警告!胚胎存在暴露风险!警告!请宿主立刻——】
立刻什么?立刻原地消失吗?我倒是想!可系统有这功能吗?!
巨大的恐惧让我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忘了。我甚至能感觉到小腹深处那个微弱的、由她气息点亮的胚胎,似乎也因为这骤然降临的威压而蜷缩起来,传递出不安的悸动。
怎么办?坦白?说“大佬息怒,我只是想借您一缕气儿生个娃”?那绝对是嫌命长!否认?在能主宰尘埃微粒的存在面前否认她自身的气息?这比坦白还蠢!
就在我大脑cpU即将过载烧毁的千钧一发之际,我猛地想起了手臂上那道依旧在隐隐作痛的伤口!那道为了扑她逸散的气息而被晶石刮破的伤口!那上面……还沾着地上的星尘,或许……也沾着一点点她的力量?
赌了!死马当活马医!
我猛地抬起头,脸上混杂着恐惧、痛苦和一丝破釜沉舟的绝望(这次不是装的),用没受伤的手指颤抖地指向自己手臂那道狰狞的、还在缓慢渗血的伤口,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是…是方才!方才小仙冒死扑救大人净化时逸散的一缕星辉,不慎…不慎被此地晶石所伤!伤口…伤口沾染了大人无上伟力的余烬!” 我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充满后怕和一丝“能沾染大佬气息是莫大荣幸”的卑微狂热,“小仙污秽之体,竟有幸承载一丝大人净化之力的痕迹……实乃…实乃惶恐至极!求大人恕罪!”
我把“扑救”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晰,暗示我这伤是为她受的(虽然是扑她不要的垃圾),把沾染她气息说成是意外、是荣幸,更是惶恐。姿态低到了尘埃里,顺便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个为了瞻仰大佬光辉而不惜受伤的狂热小迷尘。
空气再次凝固。银尘那双冰冷的银灰色眼眸,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锐利地落在我手臂的伤口上。那目光仿佛有实质的重量,压得我伤口周围的皮肤都阵阵刺痛。我感觉自己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细胞都在她的注视下无所遁形,包括小腹深处那个微弱的存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
就在我快要支撑不住跪下去的时候,那令人窒息的审视目光终于移开了。她似乎接受了我的解释?或者说,对她而言,一缕微不足道的、逸散的气息沾染在一粒卑微的尘埃身上,根本不值得深究?又或者,是我这“为了瞻仰她力量而受伤”的狂热姿态,让她觉得……有点意思?
她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毫无波澜,却不再是质问,而是下达了新的指令,冰冷得不带一丝人情味:
“西北隅,星泪花圃。污浊侵蚀,三日之内,恢复纯净。”
星泪花圃?又清理?还限定三天?我下意识地看向自己还在渗血的手臂,又看看这浩瀚无垠、不知道边界的浮尘屿。大佬,您这清洁工是不是当得太顺手了点?我这还挂着彩呢!而且,那地方在哪儿啊?西北隅?东南西北在您这儿是怎么分的?
无数吐槽在我心里奔腾而过,但脸上却不敢露出半分。我迅速低下头,把所有的腹诽压下去,声音恭顺无比:“是!小仙遵命!定不负大人所托!”
“别碍事。”
丢下这冰冷又嫌弃的三个字,银尘的身影如同水波般微微荡漾,下一刻,便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冰冷而纯净的尘埃气息,证明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那股几乎压垮我的恐怖威压骤然消失。我腿一软,“噗通”一声直接瘫坐在冰冷坚硬的星尘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后背的冷汗被风一吹,凉飕飕的。
活……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