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初看向女鬼:“阿鬼,麻烦你帮我照顾好桃鸢。她向来爱逞强,有什么问题,你一定立刻告诉我。”
女鬼猛得点头:“交给我,你放心。”
被林若初委以重任这事,她非常欢心。
杜欣欣也跟着道:“我也帮忙一起看着桃鸢,放心吧。”
只有被围在中间的桃鸢,略有些内疚,感觉好像给大家添麻烦了。
看穿了她心思的林若初,再次握住了她的手:
“桃鸢,这件事很重要,事到如今,万事都不会是偶然,在我们调查到各种信息的现在,你突然受到影响,并且是从未出现过的影响,其中一定有某种缘由。”
“或许能成为我们找到真相的线索。”
“所以,你千万不要内疚,也不要担心,有类似的感觉,一定立刻告诉我好吗?”
这一句话,打消了桃鸢所有的胡思乱想。
她顿时倍感责任重大,认真点头回了句:“好,小姐。”
见桃鸢无事。
林若初也便把这条线索记在心中,而后放心地从空间出来,回到现实。
谁想她一回来,先闻到一股纸片烧焦的糊味,随即便陷入了黑暗。
整个屋子又黑又静,双眼没有立刻适应的林若初什么都看不见,当即提起十二分警觉,抽出了袖子中藏着的匕首。
“李玄?二哥?”她唤了一句。
“啪嚓”一声,窗边的灯被点燃。
突然的光亮晃得林若初眼前有短暂的光晕闪过,恢复后,她边看到,李玄和林思齐二人都站在窗边。
完好无损。
什么事都没有。
她不禁放下悬着的心。
可下一刻,她又注意到了两人脸上的严肃。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林若初刚放下去的心又悬了起来。
李玄对她比了个“嘘”的姿势,林思齐则道:“阿初,暂且让阿鬼照顾下你的身体,你来我这里。”
他话说得有些模糊。
林若初虽然听懂了,心中却仍旧感到疑惑。
这不是二哥平时的说话风格。
他一直都是言简意赅,用最少的字把事情说清楚的那种人。
这种故意模糊的说话方式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
隔墙有耳?
林若初看向李玄,见李玄沉默着冲她点了点头,两人像是商量好的样子,林若初便也不再犹豫,对女鬼交代了两句,便把自己放入了林思齐的身体里。
进入意识空间后,她先见到了一个有着卷曲长发、容貌美艳的高挑女人,随即便从林思齐的记忆中看到了刚才的一切。
她万万没想到,在她进入空间的这不到半刻的时间里,屋中竟然差点走水。
她同样看到了李玄救下的那个“鸟”字。
以及李玄与林思齐二人从留有“孟”字的信件中,额外找到的另外两个被修改的字——
“窥”。
“视”。
窥视。
两个字出现在不同的信中,夹在字里行间里,因为与前后语句没有任何联系,李玄和林思齐很快便找了出来。
可疑的是。
写着这两个字的那两封信都被压在下面。
是烛火烧不到的位置。
前面的信都在李玄的及时扑救下,没有烧着一寸。
偏偏这两封,靠近这两个字的部分,燃着焦黄的痕迹,像是要烧,却没来得及烧着。
烛火底座的烛台都是特殊设计过的,底座极重,且下重上轻,林若初用了这么多年,哪怕是冬日开着窗户,风最大的时候,也没见烛台被吹倒过。
而且这烛台放的离这些信有一段距离。
就算是歪倒,火苗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把信点着呢?
有问题。
其中一定有问题。
林若初忽然想到了桃鸢方才说得那句“有什么东西来了”。
难道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阻止她们?
想要用火烧掉孟姐留给她们的信息?
女人见林若初双眼发直盯着一处发呆,就知道她在接受记忆,没有出声打断她。
安静地等她神色恢复,才开口打了个招呼:
“妹妹,你好呀。”
林若初知道,她是洛岚当时派遣到二哥身体中的夺舍者。
嗔的事件结束后,二哥愿意继续留她在身体里,做个报信的差事,林若初便随他去。
这个女子在嗔书一事中给了他们莫大的帮助,算是他们取胜的关键之一,林若初愿意信任她。
只是她从没想过,这位待在二哥身体里的夺舍者居然有一副这么美艳的外表。
上一个让她如此惊叹于美貌的人,还是肃王府的李幼瑶。
但女人对自己的外表不甚在意。
她很随便地扬了扬头发,直切主题道:
“信上的那三个字,你在记忆中看到了吗?”
林若初点头:“‘窥视’和‘鸟’,这是什么意思?”
她觉得二哥会一反常态的叫她进入自己的身体,应该是有所推断了。
女人道:“他觉得我们被监视了,孟姐想通过信告诉我们的或许就是这个。”
林若初蹙眉:“被谁?”
女人道:“被某个不想让我们找到真相的‘’存在’。”
她说的既不是“鬼”,也不是“人”,而是“存在”。
这个词实属微妙。
林若初一下就理解了。
能够操控风,牵动火,在孟姐改变文字的第一时间,去烧毁信。
这当然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
她们至今为止所见到的天命书的夺舍之法,也不曾以这种形式出现过。
简直就像是,这个世界的意志正在阻止她们。
“二哥已经猜到什么了,对吗?”林若初追问。
女人点点头,犹豫片刻,还是直接开口:
“你再去看一下那个‘鸟’字。”
她说着,林思齐便配合地将烧焦的信摆到眼前。
林若初顺着他的视线去看。
片刻后,某种察觉到真相的战栗击中了她。
这个“鸟”字,写得比其他的字要更扁。
显然它不是一个单独的字。
而是某个字的一部分。
把“鸟”写在下面的,有什么字?
窥视。
鸢。
桃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