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林若初想要做什么后,贪冷笑出声:
【我的积分可不是这么好刷的。】
拿些以色侍人的勾栏女子去获取这些看客的好感度,或许能获得零星的几个积分,但是想刷的更高是不可能的。
这些女子可没有什么“力量”值得被吸取。
色欲迷人眼,只是一时罢了,这并不完全属于它的规则所判定的积分。
若林若初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刷分数,那可就没什么看头了。
【安静看着吧。】
林若初用思绪意念给了它一个回答。
她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
贪的好感度究竟意味着什么。
所谓的爱到底是什么。
见色起意?欣赏?爱恋?执着?亦或是求而不得的勉强?
邵牧对阿鬼,显然是起于兴趣,升于爱恋,然后一度卡在七十,直到她离开侯府,爱恋在她的一次次敬而远之下,变成执着,又变成求而不得的勉强,才又层层升高。
裴青对杜欣欣,五十的好感度后,显然也一直将她放在心上,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的纠葛,按照杜欣欣的说法,两人见面的次数也很少。
那便是在那寥寥几次的见面中,她引起了裴青的注意,拿到了五十积分。
她的方法十分简单,按照杜欣欣的话来说就是“打直球”。
用陈瑜画漂亮的脸蛋,率性洒脱地“打直球”,明确地对裴青表达自己的心意,只用几次便拿到了五十积分。
也就是说,这个好感度数值是分阶段的。
五十分以前,见色起意便足以引发好感度的波动。
五十分以后,则需要加入更多的纠葛。
放入名字需要二十积分。
只要能刷到三十以上,到五十以下,她都是赚的。
既然吸取单独一女子的气运,需要献祭她的整个人生,让她深陷纠缠之中,不断累计数值。
那么把这个数字平摊到数个、乃至数十个女子身上,积少成多,以众人之力抱薪,是不是能引诱贪为这个世界开出一条路呢。
秦娘得了她的命令,行动非常迅速,立刻招呼全楼的伙计重新布置了一楼的席面、看台。
几位于京中颇负盛名的花魁娘子也都盛装打扮,在奏乐声中提前登台。
半个时辰不到,一切便都布置妥当,禀报过林若初后,整个寻香楼当即六扇门同时开启,迎宾的姑娘和小厮如鱼贯出,涌到街上,敲锣打鼓地宣传着今夜楼中即将上演的热闹。
寻香楼在勾栏中曾经是颇负盛名的雅楼,出了不少琴艺舞技名动天下的花魁,上到莫向北、邵牧这样高官世家中的公子哥,下到京都城中的各名流商贾,全都曾是寻香楼的座上宾。
只是几年前那场血案,让寻香楼旧址被封,迁到新址,换了掌柜,重新开张后,整个寻香楼就大不如前了。
今日得到林若初的“打赏”,秦娘巴不得借着这个机会重新在京都城中打响名声,因此亲自上街,吆喝得格外卖力。
“今夜贵人莅临我寻香楼,请诸位客官赏舞听曲,全场酒水吃食皆免银钱,路过的诸位可算是有福了,快请进楼里来看看吧。”
她们这一吆喝,配上手中的锣鼓和楼中传出的琴声、鼓声,立刻引起了半街人的注意。
一听可以免费喝酒听曲,原本要往别处去的路人,全都呼朋引伴,一窝蜂地涌入了寻香楼。
不到半个时辰,一楼便人声鼎沸。
早进来的占了桌子,于前排坐着,满上酒,端上菜,听着曲儿就享受了起来。
晚进来的虽没了位子,但瞧到前面人桌上那般丰盛,也都不肯走,挤在后面就想看看有没有加塞的机会。
林若初便招呼秦娘过来说:
“半个时辰,引下面的人换一遍,喝过酒吃过肉的就引去后面坐着,换排在后面的进来喝,大好的日子,应当引大家同乐。”
秦娘应下,立刻下去安排。
林若初便将眼神转向了正在台上献唱的花魁。
脸上的浓妆与她浑身遗世独立的气质,对比鲜明,加上她婉转动人的歌喉和那双波光流转的眼睛,十分引人遐想。
想她孤苦的身世。
想她流落风尘的无奈。
也想她出淤泥而不染的清纯。
“男人们惯爱救风尘?在勾栏中找单纯高洁的花魁,又在高门中找不畏世俗、特立独行的贵女,是他们此生孜孜不倦地追求。”
傅语闲道。
这曲子是林若初点的。
唱的是良家女为救家人无奈沦落风尘的曲。
这让傅语闲颇为意外。
她搞不懂林若初为什么要来这听这个。
马车上时林若初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模样,让她一度以为,寻香楼里有什么救世之法。
没想到,林若初一屁股坐下后竟然真的开始听曲了,听得还是这种为了勾男人而写的曲。
傅语闲当然不否认,这些沦为勾栏女的女子中有不少都是迫于生计才来卖笑为生的,但这些曲子从她们谱出来、唱出来的那一刻,就不是为了歌颂记录她们的人生而存在的。
只是为了将她们身上那众所周知的脆弱和可怜摆出来,供看客欣赏取乐,赚个生计罢了。
这些歌,身为前花魁的傅语闲早都练得滚瓜烂熟了。
所以她知道,就算台上那花魁此刻唱得仿佛情到深处般翩然泪下,也都是装的。
她们休息的时候,天天练这个。
就练谁哭得漂亮。
“你到底要做什么?”
傅语闲还是忍不住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