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门总局的红色专线电话亮起时陆承钧正盯着监控画面里空荡荡的审讯椅。
“老陆，岭东省现在乱成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听筒里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
“商场被砸，交通瘫痪外资企业都在撤资！”
陆承钧把茶杯重重搁在桌上。
“林野要真想跑你派一个师也拦不住。”
“你还在护着他？”议长的声音陡然拔高，“查封他的公司和农科院。”
“三年前京城危机是他提供帮助！”陆承钧突然站起来，“现在你们连他公司都要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这是保护性接管。”
“等事情查清自会解除查封”
“放屁！”陆承钧的怒吼吓得门口警卫一哆嗦，“那些集团是他拿命拼出来的交给你们？不如直接放把火烧了！”
“院长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议长突然放轻声音。
“七天。”
“如果骚乱还压不住就按照我说的办。”
陆承钧突然僵住。
七天？
“好就七天。”
陆承钧放下电话手指在办公桌上敲出沉闷的节奏。
苏建元推门进来看见他盯着墙上的日历出神。
“老陆议长怎么说？”
“老苏“陆承钧突然转头，“你信不信人死能复生？”
“七天后自有分晓。”陆承钧揉了揉太阳穴，“他们要接管林氏集团。”
“什么？”苏建元猛地站起来，“那些企业每年缴税上百亿这么搞以后谁还敢投资？”
陆承钧苦笑。
“七天。”
“要是岭东省的乱子平不了就要按章办事。”
“七天能干什么？”
“等吧。”陆承钧望向窗外，“除了等那小子创造奇迹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长白山天池边的雾气凝成水珠挂在林野的睫毛上。
他已经三十六个小时没合眼。
登山靴里浸满雪水。
“还差一种...”他翻开笔记本，第八种药草的图样旁边打着勾。
远处传来游客的嬉笑声他下意识拉低帽檐。
通缉令应该已经发遍全国了他想。
手机早就扔在了六扇门的审讯室里。
现在连时间都只能靠太阳位置判断。
第四天黄昏他在一处岩缝前跪下。
这片区域已经搜了七遍根本没有九天回仙草的影子。
他一拳砸在岩石上指节渗出血珠。
体内那股力量突然失控般爆发。
周围的树木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几十棵百年古树被连根拔起。
等尘土散去林野看着满地狼藉突然跪倒在地。
他仿佛听见那些倒下的树木在呻吟。
树根断裂处渗出的汁液像眼泪一样滴在苔藓上。
林野跪在倒伏的树木间手指深深插进泥土里。
他捧起一片被撕裂的桦树叶叶脉间竟还流动着微弱的绿光。
“我到底在干什么...”
他盯着掌心的八种药草。
突然发现笔记本上唯独九天回仙草那栏空空如也。
其他药草都有精细的绘图和注解。
唯独这个最关键的材料神农记忆里竟然连形状都没记载。
他瘫坐在树桩上雨水顺着发梢滴在笔记本上。
“天悯独生...天悯独生...”
林野无意识地重复着回魂丹总纲突然浑身一震。
“独生！”他猛地站起来，“一颗丹只能救一个人！”
手指颤抖着翻到记载头发的那页。
“发为血之余，魂栖七日...”
林野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惊起满山飞鸟。
他抓起背包冲向山下，身后扬起一片雪雾。
……
市中心医院的霓虹灯牌在雨夜里格外刺眼。
林野悬停在住院部上空听见下面传来整齐的口号声。
“严惩杀人犯！”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透过玻璃窗他看见十几个市民举着蜡烛围成一圈。
中间摆着保安的遗像。
林野攥紧拳头身影一闪出现在急诊通道。
太平间门口站着四个配枪警卫。
林野拐进隔壁值班室。
正在写病历的医生刚要抬头后颈就挨了一记手刀。
白大褂套在林野身上刚好合身胸牌晃晃荡荡地挂着。
“王医生？”
走廊上的护士抱着病历本走过来。
“3床的ct结果...”
林野低头快步走过。
白大褂口袋里装着刚从值班室顺走的太平间钥匙。
林野把听诊器挂上脖子推着担架车拐过急诊室转角。
太平间门口两个穿制服的六扇门探员正在玩手机。
听到车轮声立刻抬头。
“干什么的？”
“院长让我来处理那具放了三月的无名尸。”林野把胸牌往前推了推，“再不火化要长蛆了。”
年轻探员捂着鼻子后退。
“赶紧的，这味儿都渗到走廊了。”
冷冻柜拉开的瞬间白雾弥漫。
林野找到第三排中间那个抽屉。
保安苍白的脸在冷气中浮现。
他从口袋里掏出剪刀，咔嚓剪下死者鬓角一撮头发小心装进密封袋。
“老兄得罪了。”
他把尸体挪到担架车上白布盖得严严实实。
走廊灯光忽明忽暗。
两个探员捏着鼻子躲到窗边。
“快推走快推走！”
林野推着车向前走。
“站住！”拐角处突然闪出祁铭的身影。
他的目光像刀子般刮过白大褂。
“哪个科室的？”
“这推的谁？”
“后勤科王大夫。”年轻探员抢着回答，“处理积压尸体的。”
祁铭走近两步突然伸手按住担架车。
“等等。”他一把掀开白布保安青紫的额头露了出来。
“c！”探员们瞬间拔枪黑洞洞的枪口围成一圈。
“口罩摘了。”
祁铭的手按在配枪上。
林野没动。
“祁议长对医院挺熟啊？”
“外孙女在血液科化疗，这里我哪里都走过。”祁铭死死盯着他眼睛。
“摘口罩。”
林野扯下口罩的瞬间有个探员倒吸冷气。
“是林野！”
“跑路就好好跑。”祁铭叹气，“非回来偷尸体？”
“毁尸灭迹需要等三天？”林野嗤笑，“监控拍得清清楚楚。”
祁铭的手铐已经掏出来。
“公事公办。”
七八个探员慢慢收紧包围圈。
林野突然弯腰抱起尸体，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腾空而起。
鞋底在天花板的消防管上连踏三下，转眼就消失在通风管道口。
医院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
几个六扇门探员还保持着举枪的姿势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通风管道口微微晃动的盖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