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废弃的物资仓库里，灰尘在斜射的阳光中漂浮。
乔蔓青站在一堆蒙着帆布的器械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片带水泥的锯条。
不一会儿，方婉玉穿着剪裁精良的列宁装出现在门口。
“哟，大着肚子还敢单独约我？”方婉玉倚在门框上，指尖绕着发梢，“不怕我对你肚子里的孽种做点什么？”
上一次郑明远的事，差点害了她。
幸亏她及时给叔叔打了电话，让她免遭一难。
所以对乔蔓青的恨意，就更加浓烈了。
乔蔓青的掌心沁出冷汗，但面上不显。
“方婉玉，王团长的伤是你设计的吧？”她直奔主题，“就为了让沈麦冬去南疆？”
方婉玉弯起红唇，“证据呢？”
她踱步进来，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声响，“军区医院的诊断书白纸黑字写着——训练意外。”
“这种把戏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乔蔓青从口袋掏出锯条，“后勤部的特种锯具，上面还沾着训练墙的水泥。方明是你堂弟，他在王团长受伤前一天去过训练场。”
方婉玉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大笑起来。
笑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惊起梁上栖息的鸽子。
“乔蔓青啊乔蔓青，”她突然收住笑，眼神变得危险，“你以为凭这个就能证明什么？”
她猛地逼近，“就算是我做的，你又能怎样？向军纪委举报？”
她嗤笑一声，“看看他们是信你这个农村出身的军嫂，还是信我方家？”
乔蔓青不退反进，隆起的肚子几乎顶到方婉玉，“我不需要举报你。”
她声音压得极低，“我只需要确保沈麦冬平安回来。如果你敢在南疆对他下手——”
“怎么？”方婉玉挑眉，“用你那个神奇的空间能力杀了我？”
她突然伸手按在乔蔓青肚子上，“还是指望这个小杂种给你报仇？”
乔蔓青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两步。
方婉玉为了得到她的空间，已经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了吗？
“我现在对沈麦冬没兴趣了。”方婉玉眼底带着冷笑，“我要的——就是你的空间。”
“只要你把空间给我，沈麦冬去前线带兵的事，我或许能帮上忙。”
说着，她眼眸低垂，视线落在乔蔓青隆起的肚皮上，“你也不希望你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吧？”
这话带着赤裸裸的威胁和警告。
乔蔓青心跳如鼓，后背渗出冷汗。
她低估了方婉玉的能力，更低估了她叔叔在军区的影响力。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强装镇定，“什么空间？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
“装傻？”方婉玉不急不躁，“没关系。”
“等沈麦冬一死，你成了烈士家属，我再想法子从你手里拿过来，也不晚。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和你周旋。”
“把空间交出来。”方婉玉的声音突然变得甜腻，“我就让南疆的“意外”变成虚惊一场。”
“否则......沈麦冬会很凄惨，死在那座哨所里。”
乔蔓青听见这话，心脏猛地一抽。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沈麦冬出事。
“好。”乔蔓青突然抬头，声音出奇地平静，“我把空间给你。”
方婉玉眯起眼睛，红唇勾起狐疑的弧度，“这么爽快？”
“但你必须先保证沈麦冬安全。”乔蔓青的手护住肚子，感受着胎儿的躁动，“我要亲眼看到调令撤销。”
方婉玉突然大笑，笑声在空旷仓库里回荡，“你以为这是菜市场讨价还价？”
她猛地掐住乔蔓青下巴，“现在、立刻、马上把空间交出来！否则——”
“否则你永远得不到我的空间。”乔蔓青直视对方眼睛，“空间认主需要特殊仪式，我可以先带你进去看看。”
方婉玉的手指松动了，眼中闪过贪婪的光。
她不相信乔蔓青会这么轻易把空间交给她，但心底里的侥幸，又促使她要试一试。
“你最好别耍花样。”
她松开钳制，从手提包掏出一把手枪，“敢骗我，你和肚子里的孽种一起完蛋。”
乔蔓青深吸一口气，“你放心，沈麦冬的命比空间更重要。”
她闭上眼睛，意念沉入那片神秘天地。
再睁眼时，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莹蓝弧线。
“抓紧我。”她主动握住方婉玉的手腕。
天旋地转间，仓库景象如水波消散。
方婉玉的尖叫声还未出口，两人已站在一片青翠欲滴的稻田边。
远处山峦起伏，近处灵泉叮咚，空气中弥漫着草药清香。
“这...这不可能......”方婉玉踉跄着后退。
她颤抖的手指向半空中悬浮的储物格，“那些是什么？”
乔蔓青不动声色地观察她的反应。
方婉玉眼中的震惊与贪婪几乎化为实质，像饿狼看见鲜肉。
这正中她下怀。
越是震撼，越容易上钩。
“储物区。”乔蔓青走向灵泉，捧起一汪清水，“这里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十分之一，粮食三天一熟，药材功效翻倍。”
她故意让泉水从指缝漏下，“这眼灵泉能治百病。”
方婉玉突然扑到泉边，疯魔般掬水洗脸，“太好了，太好了......”
这一切都将要属于她了！
乔蔓青冷眼旁观。
方婉玉此刻的模样哪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体面，活像个见到金山的乞丐。
她缓步走向药田，故意踢翻一个竹篓，晒干的川贝母滚落一地。
“看清楚了？”她弯腰捡起一片贝母，“这就是你要的空间。”
方婉玉跌跌撞撞跟过来，“怎么转移？现在就把它给我！”
“急什么。”乔蔓青拍开她的手，“我必须得到我需要的东西，才能转移给你。”
“只要沈麦冬的调令撤销，我就把空间给你。”
方婉玉有些激动，“好，给我一天时间，我会让你看到调令！”
“乔蔓青，如果到时候你说话不算话，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乔蔓青注视着她癫狂的模样，心中冷笑。
方婉玉，既然你一再逼迫我，那就不要怪我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