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哲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郝好似乎对顶嘴有着特殊的癖好!而且这种习惯毫无顾忌地出现在各种场合、任何时间点。要知道,这个问题可是由郝博渊亲自提出的呢,但当唐哲如实地回答完之后,却莫名其妙地遭到了郝好的一记白眼。不过好在郝博渊对此早已习以为常,毕竟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孙女的个性了,所以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一行人登上汽车,这次唐哲坐到了副驾驶座上,负责给李应堂指引路线。车内气氛略显沉闷,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偶尔打破这份宁静。然而没过多久,郝博渊便重新拾起先前的话题,兴致勃勃地说起来:阪泉之战过后啊,黄帝与炎帝所率领的联盟部落成功击败了蚩尤统治下的九黎部落。无奈之下,这些失败者只得背井离乡,朝着南方乃至西南部迁徙。而在此后的漫长岁月里,有一支名为武濮的部族最终选择在现今的乌蒙山区落脚生根,并在此建立起属于他们的家园。据说,他们把居住地叫做,要是附近还有水源的话,则会称其为。
“柯乐倮姆就是他们最早定居下来的地方,在那里,武濮人逐渐由游牧民族慢慢转化为农耕民族。”唐哲接过话说:“这次我们去的九不管那个地方,居住的全是金竹苗。”话刚说完,郝博渊哈哈笑起来,说道:“这就对了,什么都对应得上了。”
郝好不解地问:“爷爷,什么又对应得上了,那个面具和金竹苗有什么关系吗?”
郝博渊笑着说:“关系非常大了,刚才我说了,武濮人在乌蒙山下定居下来之后,出了一个伟大的人,这个人就是僰蒙。”
“僰蒙?”郝好皱起眉头思索着,疑惑道:“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呢?”她从小便跟随在爷爷以及父亲、叔父身边学习古玩知识,可以说是在古董堆里摸爬滚打成长起来的,但对于这个名为“僰蒙”的人物却闻所未闻。
郝博渊看着眼前这个好奇的孙女,微笑着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其实啊,关于金竹苗的起源,有很多种说法呢!不过最普遍的一种说法是这样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什么,然后接着说下去:“相传很久以前,乌蒙山那片土地还处于一片荒芜之中,没有人类居住。直到有一天,一只金色的凤凰从天而降,它带来了一颗神奇的竹子种子,并将其埋在了这里。不久之后,那颗种子竟然生根发芽,长成了一棵巨大的金竹树。”
郝好听得入神,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迫不及待地问道:“真的太有趣啦!”
郝博渊轻咳一声后,缓缓开口道:“据说当年武濮族人迁徙至乌蒙山一带时,部落中有位年迈的老妇人正在河畔浣洗衣物。就在这时,一根奇特的金竹顺着河流自上游漂流而下,并不断地挡住老妇人的去路。尽管老妇人已经数次将其拨开,但它却始终如影随形般再度飘回眼前。
望着那根足有水桶粗细的巨大金竹,老妇人心中暗自思忖着:如此粗壮的竹子,带回去编织成一些物件倒也不错。于是乎,她便将这根神秘的竹子带回家中。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当她刚踏进家门之际,竟忽然听见一阵微弱而清脆的啼哭声从竹子内部传出!
家中的老翁闻声急忙上前查看情况,他毫不犹豫地挥刀劈开竹子,刹那间,只见一个粉嫩可爱的小男孩从破开之处一跃而出!这个小娃娃便是后来赫赫有名的僰蒙!不过嘛……起初,那位老汉仅仅给孩子起了一个亲昵的小名儿,唤作‘竹三郎’罢了,他也就是金竹苗的先祖,当然,还有很多苗人和彝人都认为自己是竹三郎的后代。”
郝好听完这段故事,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满脸狐疑地对爷爷说:“爷爷呀,您讲得这些无非都是些久远且陈旧不堪的传说罢了,您咋能信以为真呢?”
郝博渊一脸凝重地开口道:“嗯,没错,我们干这行儿的,讲究的就是个来龙去脉、前因后果。每个物件儿背后啊,都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呢!就拿眼前这位竹三郎来说吧,他可是大有来头哦!据说呀,他被自己的子孙后辈们渲染得神乎其神,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绝对算得上是夜郎国中最为卓越不凡的君王之一!正是因为他的努力和智慧,才让原本四处漂泊的夜郎部族逐渐转变成为安居乐业的农耕民族,并最终在乌蒙山一带扎根立足,影响力也日益壮大起来呢!”
就在这时,汽车恰好驶过了思王公社。只见前方两座山峰对峙而立,一条碧绿如玉带般的河流蜿蜒穿过山谷,奔腾而出。唐哲兴奋地用手指着其中一座山峦,大声喊道:“你们看,那里便是干川,后面的山便是大名鼎鼎的思王山啦!”
郝博渊情不自禁地将头凑近车窗,目光紧盯着唐哲口中所说的那座神秘的思王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之情。他深深地叹息一声,轻声吟诵道:“王千年来推帝王,二十七世驰疆场。思王山上白骨枯,谁人识得竹三郎?”这诗句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而过,带着岁月的沧桑与无尽的哀伤。
唐哲听闻此言,顿时为之惊叹,忍不住拍掌叫好:“真是绝妙好词啊!如此才情,实非寻常之人所能拥有。”他满脸钦佩地望着郝博渊,眼中闪烁着赞赏之意。
郝博渊微微一笑,语气平缓地回应道:“不过是一时兴起,随口胡诌几句而已,当不得真。倒是此地颇为奇特,不知为何被称作‘干川’呢?”他的眼神充满好奇,似乎想要探寻这片土地背后隐藏的故事。
唐哲点了点头,开始讲述起这段历史渊源来:“早在公元前二十四年的时候,陈立与莫邪兴二人各自率领军队在邛江两岸对峙。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那年,一场罕见的旱灾降临人间,持续时间之久堪称百年一遇。这场旱灾不仅让大地干涸龟裂,就连原本波涛汹涌的邛江也未能幸免,最终彻底断绝了水流。”
说到此处,唐哲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由于失去了重要的水源支持,双方士兵们陷入了困境之中。无奈之下,陈立只得主动与莫邪兴商议停战之事。起初,莫邪兴并未察觉到其中有诈,但当他发现自己中计后为时已晚……”
唐哲顿了一顿,继续解释道:“至于为何会称之为‘干川’嘛,则是因为当年那场可怕的旱灾使得邛江水完全枯竭,为了铭记那段艰难困苦的时光以及那场惨烈的战争,后人便这样叫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