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的瞬间，一股寒气扑了出来。
张鸣一步踏进，脚底踩在光滑如镜的地面上。他没有停顿，鸿蒙火焰立刻从体内涌出，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护罩。那股寒意像是活的一样，不断往他身上压，可刚靠近就被火焰蒸发。
李碧莲紧跟着进来，她的呼吸很稳。她站在张鸣侧后方半步的位置，目光扫过整个大殿。
正前方是一座高台，上面站着一个人。
银发披肩，蓝袍加身，双手负在背后。九圈冰环围绕着他缓缓旋转，每一圈都散发着刺骨的冷光。他的眼睛是深蓝色的，像极地深处的冰窟，盯着张鸣的时候没有一丝波动。
“你来了。”玄冰仙帝开口，声音不高，却在整个空间里回荡。
张鸣没说话，往前走了两步。地面开始结霜，越靠近高台，温度越低。他能感觉到空间变得沉重，连抬手的动作都受到阻力。
这是领域。
天神级的冰系领域，把整座大殿变成了一个封闭的极寒世界。空气不再是气体，更像是凝固的胶质，每一次呼吸都要耗费灵力去撑开缝隙。
李碧莲忽然轻声说：“他在烧神格。”
张鸣眼神一动。系统立刻给出提示：【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目标正在通过燃烧神格提升战力，预计持续时间十二分钟，战力增幅约百分之六十。】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正常状态下，玄冰仙帝只是天神初期。但一旦强行拔升，短时间内能达到接近中期的水准。那种层次的力量，哪怕只维持几分钟，也足以扭转战局。
不能再等了。
张鸣抬起右手，掌心凝聚出一团银灰色的火焰。鸿蒙火焰跳跃着，周围的冰层迅速融化又汽化，腾起一片白雾。
他刚要出手，玄冰仙帝动了。
那人抬手一指，空中瞬间凝出上千根冰刺，每根都对准张鸣的心脏、喉咙、双目。下一秒，所有冰刺同时激射而出，速度快得几乎看不到轨迹。
张鸣横剑格挡，火焰剑横扫一圈，将正面的冰刺全部熔断。可后面的紧随而至，逼得他只能后退。
就在他后撤的刹那，李碧莲出手了。
她双手合十，掌心贴着一张淡蓝色的符纸。那符纸看起来很普通，边角还有些磨损，像是早就准备好的。
她低声念了一句口诀，符纸瞬间化作流光，顺着她的手臂涌入体内。她的双眼顿时变成纯蓝，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冰纹，整个人的气息一下子变了。
“混沌冰符，启。”
她双手猛然推出，一道螺旋状的蓝光直冲高台。那道光不快，甚至可以说缓慢，但它经过的地方，所有的冰刺全都停在半空，然后一点点冻结、碎裂。
玄冰仙帝脸色微变，抬手想挡，可那道蓝光穿过了他的防御，直接打在他胸口的位置。
一声闷响。
他身体猛地一震，九圈冰环中的最内圈当场崩碎。紧接着，第二圈也开始出现裂痕。
系统提示在张鸣脑海中响起：【混沌冰符牵制生效！目标冰系神格进入冻结状态，持续时间十分钟，当前剩余：八分钟。】
高台上的男人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那里原本有一块晶莹的蓝色晶体悬浮在体内，此刻已经被一层厚厚的黑蓝冰壳包裹住，动弹不得。
“你……用了混沌规则？”他声音第一次有了波动，“那是禁忌之术。”
李碧莲没回答，只是站在原地，双手再次结印。她知道这一击只是开始，真正的压制还在后面。
张鸣抓住机会，身形一闪，直接出现在高台边缘。
他跃起，手中火焰剑高举过头，全身灵力灌注其中。剑刃上的火光暴涨，热浪将周围残余的冰层全部烤干。
“天神级，鸿蒙火焰斩！”
剑落下的一瞬，空气被撕开，发出尖锐的爆鸣。那一斩带着破开一切的气势，直劈玄冰仙帝头顶。
对方终于动容，仓促抽出腰间的冰剑格挡。可因为神格被冻，灵力运转慢了半拍。剑才举到一半，张鸣的火焰剑已经砸了下来。
轰！
冰剑从中断裂，断裂处迅速熔化成水珠，还没落地就蒸发干净。冲击波将玄冰仙帝整个人掀飞出去，撞在高台背后的石柱上，嘴里喷出一口带着冰渣的血。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可右臂已经焦黑一片，明显被高温灼伤。他左手撑地，抬头看向张鸣，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怒意。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他咬着牙说，“我既然敢点燃神格，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他说完这句话，嘴里开始默念一段古老的咒语。音节很怪，每一个字吐出来，空气中就会多出一道裂缝，裂缝里飘出雪花。
张鸣立刻察觉不对。系统提示：【警告！检测到上古禁术启动中，名称未知，推测为群体封印类或自毁型法术，请立即中断施法。】
“他要在祭坛深处启动东西。”李碧莲快速说道，“不能让他念完。”
张鸣点头，正要再冲上去，却发现脚下地面开始震动。高台四周的石板一块块翻起，露出下面复杂的符文阵列。那些符文亮了起来，颜色由白转蓝，最后变成深紫。
这不是普通的阵法。
这是以生命为代价催动的终极冰术，能把整座大殿连同所有人一起冻结在时间里，变成永恒的冰雕。
张鸣不再犹豫，直接调动体内全部灵力，眉心战纹金光大盛。他双手握剑，再一次举起火焰剑，准备强行打断施法。
可就在他蓄力的瞬间，李碧莲突然冲到了他前面。
她转身面对他，伸手按在他胸口。那一瞬间，张鸣感觉到一股极寒的能量从她掌心传入自己体内，但并没有伤害他，反而和他的鸿蒙火焰融合在一起。
“我把混沌冰符的力量分你一部分。”她说，“用它破他的咒语。”
张鸣明白了。
他点头，收回剑，双手合拢夹住剑身。火焰与寒气在他的掌心交织，形成一种全新的能量形态。那团光不热也不冷，却让周围的空气剧烈扭曲。
他对着玄冰仙帝的方向，双掌推出。
一道半红半蓝的光束射出，速度不算快，但所经之处，所有的符文都开始反向熄灭。那些深紫色的线条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颜色，逐渐变灰、崩解。
玄冰仙帝的咒语被打断了一次，嘴唇颤抖了一下。他强行继续念诵，可第二次攻击接踵而至。
这一次是李碧莲出手。她单手点地，另一只手划出一个圆弧，地面立刻升起六根冰柱，呈六角形围住高台。每一根冰柱上都刻着混沌符文，正是之前她用过的那种。
六根冰柱同时发光，形成一个倒扣的钟形屏障，将玄冰仙帝完全罩住。
系统提示：【冰系禁术施法路径已被封锁，目标无法完成最终吟唱。】
高台上的男人终于站起身，虽然动作艰难。他看着两人，嘴角扯出一个冷笑。
“很好。你们确实比我想象的难缠。”他抬起还能动的左手，指向李碧莲，“但你以为，混沌冰符真的只有这点作用？”
李碧莲眉头一皱。
她突然感觉体内有一股异样的寒流在游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的经脉里苏醒。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发现指尖已经开始泛黑。
张鸣立刻察觉到她的异常。“怎么了？”
“符……有问题。”她声音有些抖，“它不是单纯的封印工具……它是钥匙。”
“什么钥匙？”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高台下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一道冰蓝色的光柱从地下冲天而起，正好穿过玄冰仙帝的身体。
他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断裂的冰剑重新凝聚，九圈冰环虽然只剩五圈，但每一圈都比之前更加凝实。
系统警报响起：【警告！检测到外部能量注入，目标战力正在回升！原因不明！】
张鸣盯着那道光柱，又看了看李碧莲发黑的手指。
他明白了。
混沌冰符不仅能冻结敌人，也能激活某种沉睡的东西。而现在，它正在被反过来利用。
玄冰仙帝仰头大笑：“这枚符，本就是我当年留下的后手。你以为它是武器？它其实是唤醒‘冰源之心’的引信！”
他说完，抬手指向李碧莲。
“而你，刚刚亲手点燃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