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的瞬间，张鸣已经站在原地没动。来的是赤焰龙派回来的传讯弟子，一身黑袍沾着风尘，脸上有几道擦伤。他走进来，先看了眼李碧莲，见她闭着眼靠在墙边，才低声开口：“外面没异常，林风他们也安全归队了。”
张鸣点头，抬手一挥，大殿四周的禁制重新闭合，灵晶石的光微微闪了一下，整个空间彻底隔绝。
他走回光幕前，手指在空中划了几下，把之前圈出的西北禁入区放大。那片灰黑色区域像一块腐烂的皮肤，边缘模糊，法则波动断断续续。
“你刚才说的震动……”他看向李碧莲，“不是错觉。”
李碧莲睁开眼，掌心那朵冰莲的印记还在发亮，颜色比之前深了些。“它一直在动，像是有人在远处敲钟。一下一下，不快，但停不下来。”
张鸣蹲下身，从纳须弥戒里取出一个小瓶，里面是玉简碎裂后收起来的残渣。他倒出来一点粉末在指尖，轻轻搓了搓，没有温度，也没有气味。
“系统。”他在心里喊了一声。
【万界神藏系统已激活】
“调用秘闻库，匹配‘神界代理人’‘血誓控制’‘遗迹唤醒机制’三项关键词，启动模拟推演。”
脑海里立刻开始运转。无数信息碎片快速组合、拆解、重组。来自轮回仙帝的记忆片段和李一鸣留下的古阵图录自动融合，镇天神祖关于神界法则的零星记载也被调出。
半刻钟后，系统给出结果。
【推演完成：共生成108条未来轨迹，最优路径成功率73.6%】
【前置条件：
1. 完成对核心域外围情报的全面收集；
2. 李碧莲战力提升至真神巅峰，确保混沌冰符可控；
3. 联络至少两名盟友势力提供支援或牵制】
【建议行动窗口期：十日后】
张鸣盯着这条结论看了很久，手指在光幕上轻轻敲了两下。
“不能再等了。”他说，“但也不能直接冲进去。”
李碧莲坐直了些，“你是说，先准备？”
“对。”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雷暴和光明已经接受了所谓的‘赐福’，说明神界的动作比我们快。如果我们现在莽撞杀过去，可能刚进遗迹就被埋伏。”
她没说话，只是把手掌翻过来，看着那道印记缓缓沉入皮肤。
张鸣继续说：“十天时间，够我们做三件事。第一，让林风带人去核心域外围探路，摸清最近有没有新的能量波动或者人员进出痕迹；第二，你得把体内那股力量稳住，我担心遗迹里的东西会直接引动混沌冰符，到时候你会被反噬；第三，联系云游医圣和星玄，看他们能不能从外部给我们压住局面。”
李碧莲抬头看他，“如果他们不愿意掺和呢？”
“那就换方式。”张鸣语气很平，“云游医圣欠我妈一个人情，只要我提，他不会完全不管。星玄那边，我可以拿空间共享契约里的条款施压，他不能违约。”
她说：“那你打算怎么让我稳定下来？”
“用本源晶。”他从戒指里取出一枚泛着蓝光的晶体，“上次从玄冰神殿拿的，纯度很高，适合你吸收。另外，系统有个兑换项——‘记忆清晰化’，我可以把你之前看到的那段影像再还原一次，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她伸手接过晶体，握在手里，凉意顺着掌心蔓延。
“还有一件事。”她忽然说，“我不是第一次感觉到那个地方。在我小时候，有一次走火入魔，昏迷了三天。醒来之后，母亲告诉我，是我自己爬回药庐的。可我记得……我明明是在一片冰谷里醒来的，头顶有黑色的山峰，地上全是碎石，中间立着一座石门。”
张鸣眼神一紧，“石门长什么样？”
“记不清了，只记得上面有个图案，像是一把断剑插在祭坛上。”
他立刻在光幕上调出神陨峡谷的地形图，放大最深处的一块区域。那里确实有一处标记不明的建筑轮廓，形状与她说的极为相似。
“这不是巧合。”他说，“你早就被牵引过一次，只是没人发现。”
李碧莲低头看着手中的晶体，“所以这次，我去最合适。”
“不行。”张鸣直接拒绝，“你现在状态不稳定，进去就是送死。”
“但只有我能感应到它的节奏。”她声音没提高，但字字清楚，“你靠系统推演，靠地图，靠情报。而我，能听到它的心跳。这不是能力，是联系。你拦不住我。”
两人对视了几秒，谁都没退。
最后张鸣移开视线，“十天内，你必须把混沌冰符压到可控范围。我会让系统调出所有相关记忆，帮你梳理。如果十天后你还不能自保，这一步就不走。”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把晶体贴在胸口，闭上眼开始吸收。
张鸣转身回到光幕前，手指一划，打开通讯阵盘。他输入林风的名字，接通后直接下令：“明天一早，带小队出发，目标核心域外围，代号‘冰线行动’。记住，只侦查，不接触，有任何异常立刻撤退。”
对面传来林风的声音：“明白，需要带监测器吗？”
“带上最新的三台，埋在东、西、北三个方向的高点。我要实时数据。”
“好。”
通话结束，他又拨通另一个频道：“赤焰龙，准备联络云游医圣，就说我要见他一面，事关于我妈当年的丹方后续。另外，给星玄传信，问他最近有没有收到星轨偏移的警报。”
做完这些，他靠在墙边，终于松了口气。
李碧莲还在调息，呼吸渐渐平稳，体表浮起一层淡淡的蓝雾。那枚本源晶在她手中慢慢变暗，能量被一点点抽走。
张鸣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等这事结束，我们就回地球一趟。”
“回去干嘛？”
“看看我爸留下的东西。”他说，“他当年说过一句奇怪的话，说张家的剑不能只用来杀人。我一直不懂什么意思，现在觉得，可能和神界有关。”
她轻声问：“你觉得，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不知道。”他摇头，“但我记得他书房里有本旧书，封面被烧了一半，内容全是空白。那时候我以为是废品，现在想来，可能是被封印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外面天色渐亮，分部的守卫换了班。远处传来几声鸟叫，风吹过屋檐的铃铛响了一下。
李碧莲忽然睁开眼，“我看到了。”
“什么？”
“刚才那一瞬，我顺着那股震动往深处探，看到了一条路。两边都是冰雕的人像，脸都被风化了，但姿势统一，像是在跪拜。路尽头是一扇门，门缝里透出金光。”
张鸣立刻记下这个细节，在光幕上标注出可能路径。
“还有别的吗？”
她皱眉，“有声音，听不清内容，但节奏很怪，像是某种仪式的吟唱。而且……我的手又热了。”
她抬起左手，那朵冰莲的印记正在重新浮现，颜色由浅蓝转为深紫。
张鸣伸手按住她的手腕，灵力探进去，发现那股能量流动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近一倍。
“系统。”他再次呼唤。
【检测到混沌冰符活性增强，来源指向西北方位，距离估算三千六百里】
【警告：存在远程牵引迹象，建议立即中断感应】
“别再试了。”他对李碧莲说，“它在拉你。”
她咬着牙，“可我知道，答案就在那儿。”
“我们一起去。”他说，“但得按计划来。十天，一天都不能少。”
她终于点头，手掌缓缓合拢，把印记盖住。
张鸣站起身，走到殿中央，将一份新拟定的计划卷轴放入玉简盒中。盒身刻着鸿蒙宗的徽记，封口打了三重禁制。
他抬头看向光幕，最后一行字还在闪烁：
【目标锁定：核心域·神陨峡谷】
【行动代号：破渊】
【启动时间：十日后黎明】
李碧莲靠在墙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内侧的皮肤，那里有一道细小的裂纹状痕迹，正缓缓渗出一滴透明液体，落在地面时发出轻微的“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