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张鸣就站在了通道入口前。李碧莲从静室走出来时，他正低头检查腕上的通讯环。绿光稳定闪着，和昨晚一样。
“准备好了？”他抬头问。
她点头，掌心贴了贴胸口，那道印记还在响，像有节奏的滴水声，不急不慢。两人没再多说，朝通道口走去。
林风已经带人等在那儿，赤焰龙扛着一杆长枪，赵炎正在调试肩上的符文炮。空气里有点闷，通道口泛着淡淡的灰雾，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光。
“走。”张鸣抬手，一道玉佩从系统空间飞出，落在队伍中央。灰雾微微一颤，所有人身上的气息瞬间沉了下去，连呼吸都变得轻不可闻。
他们进了通道。
里面比外面更冷，脚踩在石面上会留下浅浅的霜痕。灵脉乱流时不时从头顶掠过，像风吹过铁链，发出低频的震颤。李碧莲走在前面，手指轻轻划过岩壁，感受着冰系能量的流向。
“左边。”她忽然说。
林风立刻打手势，队伍转向一条狭窄岔路。刚走几步，地面传来一阵震动，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嘶吼。
“寒渊裂地蟒。”赵炎低声说，“睡着了还好，要是醒了，咱们这点动静够它追三里地。”
“它不会醒。”李鸣道，“刚才那股乱流刚好盖住了我们的脚步声。”
没人接话，队伍继续往前。李碧莲突然停下，伸手按住前方岩壁。冰层下有一道裂缝，正缓缓扩张。
“再往前十步就是空间薄弱点。”她说，“现在过去，会被弹出去。”
张鸣看了眼系统提示，抬手打出一道符印，封住裂缝边缘。裂缝停止扩张，几秒后开始回缩。
“走快点。”他说。
一行人加快脚步，在通道彻底闭合前穿了过去。
两刻钟后，他们接近出口。外面是片荒原，雪地覆盖着碎石，远处能看到几座冰峰的轮廓。
“到了。”林风松了口气，“按计划，明天辰时进遗迹。”
张鸣正要点头，忽然抬手示意安静。
前方雪地里，三个人影慢慢走近。穿着破旧道袍，身上沾着血迹，看起来像是受伤的散修。
“救……救我们。”其中一人跪倒在雪地上，“被妖兽追杀，同伴都死了……”
赤焰龙握紧了枪，赵炎悄悄打开了符文炮的保险。林风往后退了半步，手摸向储物戒。
张鸣没动，眼睛盯着三人脚下的雪。没有脚印延伸过来，像是凭空出现的。
李碧莲也察觉到了异常。她不动声色地靠近张鸣，右手垂在身侧，指尖凝出一丝寒气。
“你们从哪来？”林风开口。
“西岭……逃出来的。”那人抬起头，眼神一闪，“听说这里有条安全通道，能避开神界巡逻队……”
话没说完，他突然暴起，手中多了一把冰刃，直扑李碧莲咽喉。另外两人同时出手，一张冰网罩向队伍后方，封锁退路。
张鸣动了。
他没喊，也没提醒，只是抬起右手，轻轻一抓。空气中像是被拧了一下，三人的动作猛地一滞，灵力运转戛然而止。
李碧莲在同一瞬间出手。
她指尖的寒气炸开，化作数十根冰锥，反向刺入冰网。冰网瞬间冻结、崩裂，其中一根冰锥穿透主攻者的肩膀，将他钉在地上。另一根擦过第二人手腕，直接冻住经脉。
赤焰龙和赵炎冲上去，一人一个制住剩下的人。林风迅速搜身，在他们怀里摸出三枚黑色令符，上面刻着扭曲的纹路。
“神界烙印。”林风把令符递给张鸣，“是探子。”
张鸣接过看了一眼，随手捏碎。“伪装得很像，可惜忘了留脚印。”
李碧莲收回手，冰锥消散，地上只留下几滩水渍。她看了张鸣一眼，他也正看着她。
两人没说话，但都明白刚才那一瞬的配合有多精准。他切断灵力，她反制攻击，中间没有半点迟疑。
“继续走。”张鸣说。
他们穿过荒原，找到一处隐蔽的冰岩洞穴。入口被冰雪半掩，里面空间不大，勉强能容纳五个人。
林风进去转了一圈。“暂时安全，但神识撑不了太久，这地方太冷。”
李碧莲走到最里面，盘腿坐下。她把手贴在地面，体内的混沌冰灵体开始引导寒气，顺着冰脉流走。洞内温度慢慢回升，空气变得清爽。
“可以待一会儿。”她说。
张鸣拿出裂空符和解码器，交给林风。“明天如果情况不对，优先保人。任务可以放弃。”
林风接过东西，点点头。“我知道。”
赤焰龙和赵炎轮流守在外面。天渐渐黑了，雪停了，月光照在冰面上，反射出淡淡的蓝光。
半夜，张鸣起身走到洞口。远处天边闪过一道微弱的光，像是有人划亮了火柴又马上熄灭。
他立刻按下手腕上的预警按钮，绿色信号灯变成黄色。几秒后，信号恢复常态。
“是巡逻队。”他回来告诉林风，“从高空路过，没发现我们。”
林风靠在岩壁上，手里握着一把小刀，一下一下削着木片。“你说他们为什么派探子？明明知道我们会走这条线？”
“有人泄露了计划。”张鸣说，“或者，他们本来就在等我们。”
李碧莲睁开眼。“那个声音还在响。不是警告，也不是求救……更像是在引导。”
“引导？”林风停下动作。
“嗯。”她摸了摸胸口，“它想让我去某个位置，不是祭坛中心，偏左一点。”
张鸣皱眉。“不能冒险。计划不变，你进去后直奔本源点，拿到就走。”
“可如果那里才是真正的入口呢？”她看着他，“也许本源不在祭坛，而在下面。”
“下面？”林风愣住，“你是说还有地下结构？”
张鸣沉默了几秒。“系统没标记，但镇天神祖的记忆里提过，上古遗迹常有隐藏层。不过开启需要特定条件。”
“我就是条件。”李碧莲站起身，“混沌冰灵体，加上冰莲印记，我能感应到门在哪。”
“太危险。”林风摇头，“万一下面是陷阱，连救援都来不及。”
“所以才要提前一天到。”她说，“我可以先试探一下，不动声色地查探。”
张鸣盯着她看了很久。“不行。等明天正式行动，我们一起进去。”
“那你得改计划。”她语气平静，“按原来的路线走不通，那个声音一直在提醒我——左边有路。”
洞内安静下来。
赤焰龙从外面进来换班，抖了抖身上的雪。“外面没事，风变大了，能见度降低。”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说错了，赶紧改口：“风太大，看不清远处。”
林风没计较，看向张鸣。“要不……让她试试？就在入口附近探一探，不深入。”
张鸣没回答。他走到李碧莲面前，抓住她的手腕。脉搏稳定，灵力流动正常，但掌心的印记在微微发烫。
“你确定不是错觉？”他问。
“不是。”她说，“它在敲门，一下一下，像是等着我回应。”
张鸣松开手，转身走向洞口。外面风更大了，吹得冰渣在地上打转。
他站了很久，终于回头。
“只能在外围查探，不准越过第一道禁制线。我和你一起。”
李碧莲点头。
两人走出洞穴，迎着风走向遗迹方向。雪地很硬，踩上去发出咔嚓声。走了约百步，她突然停下。
“这里。”她蹲下，用手拨开积雪，露出一块刻着符文的石板。
张鸣立刻蹲下查看。符文是冰系古语，意思是“守门者之息”。
他伸手按上去，石板轻微震动，缝隙里渗出一股寒气，缠绕在他的手腕上。
李碧莲把手覆在他手上。
两股冰系能量交汇，石板缓缓下沉，露出一个向下的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