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年5月28日,南桂城水上竞技场
正午时分,南桂城的水上竞技场挤满了人。红镜武——那位自称“伟大的先知”的三米巨人——正坐在特制的高台上,准备宣布今日的斗水规则。
“诸位!今日的斗水,乃是——”他刚开口,突然,一道黑影闪过!
“啪!”
他的孪生弟弟红镜广一个翻身跃上高台,直接挤开红镜武,一屁股坐在他的座位上,还顺手抢走了他的黄金扩音筒。
“各位!今日的斗水规则由我来宣布!”红镜广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
红镜武的银发瞬间炸起,怒目圆睁:“你这逆贼!竟敢篡夺先知之位?!”
“先知?你连我抢你座位都预言不到,算什么先知?”红镜广哈哈大笑。
“我掐死你!”红镜武暴怒,三米高的身躯直接扑了上去,两人在高台上扭打成一团。台下的观众非但不劝架,反而起哄:
“打!打!打!”
“先知大人,您不是能预知未来吗?怎么没算到这一拳?”
“红镜广!扯他头发!他昨天刚洗的!”
最终,红镜武凭借体型优势,把弟弟按在地上摩擦,夺回了扩音筒。但规则已经被红镜广改得面目全非——
“今日斗水规则:”红镜武气喘吁吁地宣布,“1. 躲避温春食人鱼!2. 必须憋气,谁先松气谁输!3. 输的人要学狗叫!”
台下哄笑一片,而竞技场的水池里,几条温春食人鱼正悠闲地游着——它们其实根本不会咬人,但所有人都不知道。
比赛开始前,耀华兴——那位总爱穿金丝华服的女性——正优雅地整理袖口,仿佛自己不是来斗水,而是来参加诗会。
“区区食人鱼,不足为惧。”他自信满满。
萤光盾——一个肌肉虬结、皮肤黝黑的壮汉——冷笑一声:“待会儿别吓得尿裤子。”
“开始!”裁判一声令下,两人同时扎进水里。
耀华兴刚入水,就看见一条食人鱼朝他游来,吓得他猛地一缩,差点呛水。萤光盾则沉稳许多,憋着气,像块石头一样沉在水底。
耀华兴憋不住了,偷偷吐了个小气泡,结果被萤光盾发现,立刻指着他大笑(虽然在水里只能看到一串气泡)。
“卑鄙!”耀华兴恼羞成怒,伸手去抓萤光盾的脚踝,想把他拽出水面。
就在这时,一条温春食人鱼慢悠悠地游到耀华兴面前,张开嘴——
“啊啊啊!”耀华兴吓得直接松气,猛地蹿出水面,大口喘息。
全场寂静一秒,随即爆发出震天笑声。
“耀华兴!你输了!”红镜武在高台上宣布,“学狗叫!”
耀华兴脸色涨红,咬牙切齿:“汪!”
观众们笑得前仰后合,连水池里的食人鱼都似乎露出了嘲讽的眼神。
比赛结束后,红镜武还在高台上喋喋不休:“本先知早就预言到耀华兴会输!”
“那你预言到自己待会儿会被食人鱼咬吗?”红镜广坏笑着问。
“荒谬!食人鱼怎敢——”
话音未落,红镜广一把将他推下水!
“噗通!”
红镜武在水里疯狂扑腾,而食人鱼们只是好奇地绕着他游了一圈,完全没兴趣咬他。但这位“伟大的先知”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狼狈爬上岸,浑身湿透,银发贴在脸上,活像只落汤鸡。
“红镜广!我要杀了你!”他怒吼。
“先知大人,您不是能预言未来吗?怎么没算到这一推?”红镜广笑嘻嘻地躲到人群后面。
最终,这场斗水大赛以耀华兴失败、红镜武湿身暴走、食人鱼全程看戏的闹剧收场。而观众们意犹未尽,已经开始期待明天的比赛——
“明天玩什么?”
“听说要斗鸡!”
“谁的鸡?”
“运费业的烧鸡!”
全场再次爆笑。
戌时的钟声刚刚敲过七下,南桂城演武场的偏厅已经摆开长桌。斗水大赛的余韵未消,吏部侍郎长女耀华兴的金步摇还在滴水,但她已经换上了干爽的鹅黄色襦裙,发梢带着淡淡的桂花香。葡萄氏姐妹——寒春与林香——正帮侍女摆放鎏金餐具,两双同样纤细的手在烛光下交叠出优雅的剪影。
\"上菜!\"赵柳拍着手喊道,她今天特意换了身便于行动的短打,腰间别着的银针在烛光下闪闪发亮。随着她的喊声,三公子运费业像只闻见腥味的猫一样窜了进来,圆滚滚的身躯差点撞翻端着汤羹的侍女。
公子田训的折扇在烛光下划出优美的弧线,\"啪\"地一声点在运费业油光水滑的脑门上。\"三公子,\"他嘴角噙着不怀好意的笑,\"今日特意为你准备了英州特供烧鹅。\"
运费业的鼻子像猎犬般抽动,目光死死锁定侍女捧来的鎏金食盒。当盒盖揭开时,焦黄油亮的烧鹅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表皮酥脆得能听见\"咔嚓\"声。他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抓——
\"且慢!\"田训的扇骨突然拦住他的胖手,\"如此美味,当配英州特产的...沙子。\"说着从袖中抖出一个小布袋,细白的沙粒如雪花般飘落在烧鹅上。
\"你!\"运费业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肚子上的肥肉气得直颤。他试图拍掉沙子,却发现这些细沙像长了腿似的往鹅肉缝隙里钻。更绝的是,每当他要咬下去,田训就用扇尖轻敲桌面,震得更多沙子从鹅皮上簌簌落下。
耀华兴本来还因斗水失败闷闷不乐,此刻却笑得前仰后合,金步摇的珍珠串甩到了林香的琉璃盏里。\"哈哈哈...三公子...你的鹅...\"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的狼狈。
葡萄氏寒春的毒匕不知何时抵在了田训的扇骨上:\"再欺负三公子,我就给你的扇面加点'料'。\"她冷着脸说,但嘴角的弧度出卖了她。
运费业突然灵光一闪,抓起沾满沙子的鹅腿就往田训嘴里塞:\"你也尝尝!\"田训急忙后仰,却撞翻了身后赵柳特调的酸梅汤。紫红色的液体泼洒在他月白色的锦袍上,瞬间晕开大片污渍。
\"我的新衣裳!\"田训惨叫一声,折扇上的\"运筹帷幄\"四个字被汤汁浸得模糊不清。林香趁机往他酒杯里弹了撮盐,寒春则悄悄用匕尖挑断了他的腰带。
耀华兴已经笑到捂着肚子蹲在地上:\"你们...哈哈哈...太坏了...\"她抹着眼角的泪花,早把斗水失败的郁闷抛到九霄云外。
正当闹得不可开交时,侍女突然端上一只完好的烧鹅。\"其实...\"她怯生生地说,\"刚才那只是道具,这才是真正的...\"
运费业的眼睛瞬间亮得像饿狼,扑上去就要抢。田训虽然衣衫不整,却仍用残破的折扇拦住他:\"且慢!这鹅得配...\"说着又要掏沙子袋。
\"够了!\"赵柳的银针突然钉在两人之间的桌面上,\"再闹就把你们扎成筛子!\"她的目光在烛光下危险地闪烁。
当子时的更鼓响起时,众人各自带着笑意散去。月光下,那只被沙子糟蹋的烧鹅模型静静躺在食盒里,鹅嘴上不知被谁画了个嘲讽的笑脸。而真正的烧鹅,早已进了运费业圆滚滚的肚子——当然,田训最后还是成功地在最后一块肉上撒了撮沙子。
公元7年5月29日寅时三刻,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刺客演凌独自蹲在南桂城外的老槐树上,黑色劲装与晨雾融为一体。他数着腰间别着的七把短刀——每把刀柄都镶着夸张的红宝石——自言自语道:\"老子一个人就能拿下这座破城!\"
演凌潇洒地纵身一跃——
\"咔嚓!\"
树枝断裂的声音格外清脆。这位号称\"来无影去无踪\"的顶尖刺客,以一种蛤蟆扑食的姿势栽进了泥坑里。当他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时,发现自己的面罩上粘着片烂菜叶,裤裆里还卡着半个鸡蛋壳——显然昨夜有野狗在此聚餐。
\"晦气!\"他狠狠甩掉脸上的泥浆,却没注意到不远处树丛里,公子田训的折扇正掩着嘴无声狂笑。
\"哎呀呀~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演凌大人吗?\"田训突然从树后转出,折扇上的\"运筹帷幄\"四个字在晨光中闪闪发光,\"您这是在...品尝农家肥?\"
演凌的刀瞬间出鞘三寸:\"闭嘴!老子在...在勘察地形!\"
\"原来如此~\"田训的扇尖轻点下巴,\"那您可知道,南桂城最近装了新机关?\"他压低声音,\"红镜武在城墙里埋了三百斤火药,专炸您这样的高手~\"
演凌的瞳孔猛地收缩:\"放屁!老子昨天还...\"
\"还什么?\"田训的扇子突然停住。
\"还...还收到情报说守备松懈!\"演凌急忙改口,却没注意到自己已经着了道。
田训的折扇\"唰\"地展开新的一面,露出\"坦白从宽\"四个大字:\"说来也巧,今早守军刚换防,全是新手~\"他故意叹气,\"连弓箭都拿不稳呢~\"
\"哈哈哈!天助我也!\"演凌得意忘形,\"老子就知道赵柳那娘们的消息靠谱!\"
树丛后的赵柳闻言,手中的银针差点捏断。
当演凌瞥见田训扇骨间露出的窃听符咒时,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你套我话?!\"七把短刀同时出鞘,在朝阳下划出七道血虹,\"老子要把你剁成肉馅!\"
\"别激动~\"田训轻盈后跃,\"您裤裆里的鸡蛋壳要掉啦~\"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演凌咆哮着冲向城墙,连轻功都忘了用,活像头发狂的野猪。
当演凌徒手攀到城墙一半时,守军终于发现了这个活靶子。
\"放箭!\"随着号令,三百张强弓同时嗡鸣。
演凌的屁股上瞬间插了三支箭,像只滑稽的刺猬挂在城墙上。他拼命扭动身体躲避,却让箭尾的翎毛甩得更欢快了。
\"停!停!\"他气急败坏地喊,\"按江湖规矩单挑啊!\"
守军百夫长探出头:\"您先把手从我们哨兵的裤腿上松开?\"
当演凌终于狼狈地翻上城垛时,眼前的景象让他腿软——
几千官兵森然列阵,长矛如林直指他的咽喉。
红镜武的轮椅在军阵最前方,三米高的身躯投下阴影:\"早啊,鸡蛋侠。\"
运费业的烧鹅骨头精准砸在他脑门上。
耀华兴的金步摇在晨光中晃得他眼花。
\"我突然想起家里炖着汤...\"演凌干笑着后退,突然抓起最近的士兵纵身跃下城墙。那倒霉蛋的惊叫声划破长空:\"我还没吃早——\"
演凌的轻功此刻发挥到极致,只是姿势不太美观——他像只被烫到爪子的猫,一手捂着插箭的屁股,一手夹着哇哇大叫的俘虏,蹦跳着消失在晨雾中。
城墙上,田训的折扇掩不住笑声:\"你们猜他多久会发现...\"
\"发现什么?\"众人凑近。
\"那个'俘虏'是紫学治老太医假扮的。\"扇面上缓缓展开\"药到命除\"四个大字。
公元7年5月29日午时,异常冷空气席卷南桂城,温度计的水银柱凝固在25c刻度。干燥的北风卷着沙粒拍打在窗棂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耀华兴裹着狐裘大氅,金步摇的珍珠在冷风中轻微碰撞,她正指挥侍女们采集最后一批春茶:\"要赶在霜降前收完!\"
三公子运费业趁着众人忙碌,圆滚滚的身躯灵巧地翻过厨房窗台。他油光水滑的脸上带着窃笑,腰间别着个鼓鼓囊囊的油纸包——里面是今早偷偷藏起来的烧鹅腿。\"嘿嘿,去湖州城打打牙祭...\"他蹑手蹑脚地溜向马厩,却没注意到葡萄氏寒春的毒匕正钉在他身后的柱子上,匕尖缠着张字条:\"偷吃者烂舌头。\"
此时的湖州城河边,刺客演凌正蹲在茅草屋里啃硬馒头。冷风从墙缝钻进来,吹得他面前的火堆忽明忽暗。\"妈的,连个烧鹅都吃不上...\"他恶狠狠地嚼着馒头,腰间七把短刀上的红宝石都蒙了层灰。屋外传来集市喧闹声:\"新鲜的鲤鱼——湖州烧饼——\"
运费业骑着瘦马优哉游哉进城时,演凌刚去当铺典当最后一把匕首。\"来只烧鹅!\"运费业把铜钱拍在案板上,油纸包里的鹅腿已经少了一只。掌柜的赔笑道:\"三公子,今儿冷,鹅都冻僵了...\"正说着,远处传来演凌的怒骂声,运费业立刻缩着脖子溜进了酒馆。
戌时三刻,当运费业酒足饭饱晃到南桂城门前时,厚重的城门早已紧闭。他油腻的手指在包铜门板上抓出五道油痕:\"开门!本公子回来了!\"城墙上守卫探出头:\"三公子?红镜武大人有令,酉时后严禁开城门!\"
19c的夜风里,运费业裹着单薄锦袍蹲在墙角。他试图用烧鹅骨头撬锁,结果崩断了最后半截门牙;想学演凌爬城墙,却卡在排水管里进退两难。子时的更鼓响起时,他只能蜷缩在茶摊的草棚下,把油纸包当被子盖在圆滚滚的肚皮上。
寒风中耀华兴的采茶篮里,嫩芽都覆着层白霜
(未完待续,请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