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7 章:磁流九州(回历 646 年冬?临安皇宫)
临安皇宫垂拱殿内,金砖缝隙渗出的寒意如蛛丝般缠绕着众人。萧虎身披玄铁锁子甲,外罩紫貂大氅端坐宝座,腰间虎纹符节吞吐的磁石珠与八根磁石立柱共鸣,发出细微嗡鸣,仿佛整座宫殿都在低声诉说着新王朝的威严。阶前,南宋旧臣们身着素色公服垂首而立,陈宜中官服补子边缘残留的宋锦云纹尚未完全褪去,贾似道手中紧握的蒙古式牛皮手札,早已取代了昔日的羽扇。
“即日起,” 萧虎的声音撞在磁石穹顶,又折回大殿每个角落,震得梁间铜铃微微发颤,“南宋旧地设江南行省。” 他抬手示意,鎏金托盘呈上户牒与虎纹金锭 —— 两淮桑皮纸制成的户牒,边缘用磁石粉混胶勾勒的虎纹栩栩如生;金锭虎头双眼嵌着磁州矿脉黑晶,在烛火下流转着神秘光泽,“凡持此户牒、金锭者,无论南北,皆为大元子民,税赋徭役一体同权。”
左丞相陈宜中踏出半步,官靴碾过地砖上未完全清除的 “寿山福海” 浮雕,发出细微的刮擦声:“大人,江南诸州风土各异,且商贾漕运各成体系,骤然改制,恐生...”
“且商贾漕运各成体系?” 萧虎轻笑打断,火铳柄重重敲击扶手,震落几缕貂毛,“陈大人可知为何选在隆冬颁令?” 他起身走下玉阶,靴底与磁石地砖摩擦出细碎的静电声响,仿佛带着无形的威压,“腊月漕运停滞,正好重整运河关卡。明日起,凡持金锭者,可免查验通过二十四处水驿 —— 这可比你大宋层层盘剥的‘盐引’便利百倍。” 话语间满是对旧制的不屑。
贾似道握紧手中写满新税制批注的牛皮手札,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自临安城破,他被迫出任行省参知政事,每日埋首于磁石工坊与铸币局的账目之中。此刻见萧虎走近,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大人,磁石立柱造价不菲,且开采运输耗时耗力,恐...”
“贾相是担心靡费?” 萧虎停在磁石立柱前,指尖缓缓划过柱身凸起的北斗星图,眼神深邃如渊,“这些磁石采自漠北、磁州、波斯三地,看似装饰,实则暗藏玄机。” 他猛地击掌,殿外立即传来虎卫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如战鼓擂响,“听闻昨夜有细作试图越城,结果如何?”
话音未落,两名虎卫便将浑身焦黑的汉子拖入殿内。那人腰间扭曲变形的暗器铁件深深嵌入皮肉,伤口处还冒着青烟:“回大人,此人靠近磁石城墙时,腰间兵刃突然倒卷,若非他弃械逃脱,此刻已被绞成铁屑。”
群臣顿时哗然,枢密使张世杰望着立柱表面流转的暗光,不禁想起采石矶之战中磁石锚链的恐怖威力,下意识后退半步,盔甲碰撞发出轻响。萧虎却神色自若地走回宝座,声如洪钟:“这便是磁流锁城之术。从今日起,江南十三州府城墙,皆要嵌入磁石龙骨 —— 外敌难侵,内乱可防。” 话语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三日后,临安城北门。数十辆刻有 “中书省工部” 火印的牛车缓缓驶入,车辕上还残留着漠北的风雪痕迹。萧虎身着便服混在人群中,目光如炬地观察着周围。两名商贾模样的汉子争吵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王掌柜,这皱巴巴的新户牒当真管用?” 矮胖商人攥着桑皮纸,额头上满是焦虑的汗珠,“我那三船茶叶,过不了关卡可就全砸手里了!”
被称作王掌柜的人自信地掏出虎纹金锭,在磁石城门环上轻轻一贴,齿轮转动声响起,紧闭的城门缓缓开启:“看到没?磁石认锭不认人。昨日我从泉州运来的香料,连验关文书都没看,直接放行!” 语气中满是得意。
萧虎嘴角微扬,转身对身旁的陈弘范低语:“让市舶司加快金锭铸造,明日起,持金锭者可在泉州港优先卸货。” 他望向远处浓烟滚滚的磁石工坊,眼神坚定,“告诉工匠,磁石地砖要嵌进漕船码头,让那些漕帮知道,如今的江南水道,我说了算。”
与此同时,原南宋都堂内气氛剑拔弩张。贾似道与新任江南行省平章政事孛儿只斤?巴图激烈争执,案头摊开的舆图上,红色标记着各地磁石矿脉,蓝色标注着漕运路线。
“磁石工坊占用民田太多,百姓怨言四起,再这么下去...” 贾似道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贾大人这是在教本帅治民?” 巴图的苏鲁锭佩刀重重拍在桌上,震得舆图上的磁石镇纸都跳了起来,“采石矶之战,磁石吸铁何等威力!如今城墙、码头皆用此物,是为保境安民。” 他抓起镇纸,眼中闪过寒光,“明日便派人丈量土地,敢阻拦者,按通敌论处。”
贾似道望着对方腰间晃动的虎头符节,想起萧虎的 “磁流锁城” 之说。那些深埋地下的磁石脉络,如同无形大网,将整个江南牢牢笼罩。他闭上眼,长叹一声,满心无奈:“罢了,明日我亲自去磁州窑,督造磁石砖。”
半月后,临安漕运码头。首批磁石地砖铺设完成,在阳光下泛着幽幽光泽。萧虎站在新建的望楼,目光紧紧盯着缓缓靠岸的漕船。当船锚铁链触及地砖的瞬间,竟自动吸附,稳稳停住。围观百姓发出阵阵惊呼,漕帮老艄公摸着胡须,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活了大半辈子,头回见铁锚自己找地方生根。”
“这只是开始。” 萧虎对身旁拿着罗盘测量方位的郭守敬说道。这位精通天文历算的汉人官员,镜片后的目光透着兴奋。
“下一步,要让磁石与漕运文书结合。每艘商船发磁石腰牌,过闸时与关卡磁石共鸣,方能通行。” 萧虎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谋划。
郭守敬推了推眼镜,激动地说:“大人,若将此术与天文星象结合,在运河险要处设磁石灯塔,夜间行船也可保无虞!”
萧虎大笑,声震江面:“好!就叫‘磁流引航’。传令下去,让泉州的波斯工匠速来相助。” 他望向北方燕山山脉的轮廓,豪情万丈,“燕山虎啸只是序曲,待磁流贯通九州,才是真正的大元盛世。”
是夜,临安皇宫书房内灯火通明。萧虎召见陈宜中,案头摆着新绘制的《大元混一图》,江南行省边界被醒目的磁石红线勾勒。
“陈大人,” 萧虎指着图上密密麻麻的磁石矿点,“这些地方要设‘磁运司’,专门督办磁石开采与运输。”
陈宜中看着地图,想起宋室南渡时的繁华,不禁忧心忡忡:“大人,如此大动干戈,百姓...”
“百姓要的是安稳日子。” 萧虎用火铳挑起一盏磁石灯,火苗在磁力作用下扭曲成奇异的形状,“明日开仓放粮,掺上占城稻种。等到来年秋收,他们自会明白,跟着大元,比守着旧宋更有活路。” 话语中既有对百姓的洞察,也有对统治的自信。
窗外寒风呼啸,临安城的磁石城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与虎卫营军旗上的黑虎纹融为一体。萧虎知道,这场以磁石为引的变革,正如同长江之水,浩浩荡荡,不可阻挡。当磁流真正贯通九州之日,便是大元帝国根基永固之时。而那个曾经偏安一隅的南宋,终将成为历史长河中的一粒尘埃,在磁石的光芒下,渐渐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