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磊的招式大开大合,充满了军旅风格的硬朗。
而秦瑶的动作则更为灵巧,居合术的快、准、狠在她的拳脚间展现得淋漓尽致,往往能在毫厘之间避开攻击,同时发起致命反击。
几个回合下来,两人竟然打得不相上下。
“没想到这娘们身手这么好。”
“张警官可是特种兵出身,竟然拿不下她?”
旁边的人在一旁窃窃私语,二妈看得心急如焚,不断催促。
“李警官,快帮帮小张啊!别让这骗子跑了!”
李警官也看得心惊肉跳,他没想到秦瑶的身手会这么厉害。
就在这时,张磊抓住一个破绽,一记重拳砸向秦瑶的胸口。
秦瑶被迫后退,张磊趁机欺身而上,左臂锁住她的肩膀,右手迅速掏出手铐,就要往她手腕上铐。
秦瑶挣扎着想要挣脱,膝盖狠狠向后顶去,却被张磊提前预判,侧身避开,同时手上加力,将她的胳膊拧到身后。
“咔嚓”一声,冰凉的手铐再次落下,秦瑶被牢牢铐住了双手。
“放开我!”秦瑶怒喝着,不断挣扎,却被张磊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李警官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强装镇定地说道。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妨碍公务、殴打执法人员,就必须接受调查!把她和那个男的关在一起!”
张磊应了一声,推着秦瑶朝治安室的小屋走来。
路过我身边时,秦瑶红着眼看着我,满是不甘和愧疚:“对不起老公,没能带你出去。”
我忍着身上的剧痛,对着她摇了摇头,低声道:“没事,他们会后悔的。”
张磊将秦瑶推进小屋,“哐当”一声锁上了门,随后和李警官一起离开了。
屋外,二妈看着紧闭的房门,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对着周围的村民炫耀。
“我就说他们是骗子吧!还敢冒充什么大老板的女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屋内,秦瑶靠在墙上,气得浑身发抖:“这些人简直太无法无天了!李警官明知道我的身份,还敢这么做,肯定是被你二妈买通了!”
我坐在地上,后背的伤口传来阵阵剧痛,但心里却异常平静。
我看着秦瑶,缓缓开口道:“别急,瑶瑶,他们越是嚣张,摔得就越惨,我有后手。”
秦瑶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陆伯伯他们会来救我们?”
我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道:“等着吧,用不了多久,就该轮到他们求我们了。”
秦瑶看着我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的焦虑稍稍缓解了一些。
她走到我身边坐下,轻轻碰了碰我的后背,心疼地问:“疼得厉害吗?刚才他们打你的时候,我真的快气死了。”
“没事,皮外伤而已。”我忍着疼笑了笑,“倒是你,刚才打斗的时候没受伤吧?”
秦瑶摇了摇头:“我没事,那几个废物伤不到我。就是那个姓张的,身手还过得去。”
看着秦瑶强作镇定的模样,我喉结滚动了一下,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时间流逝,黑夜降临。
肚子开始咕咕叫,我们期盼有人送饭来,渐渐的,哪怕一碗水也好。
直到午夜,我们终于失望了。
“老公,你觉得陆市什么时候会派人来救我们?”
秦瑶躺在我怀里,小声问我。
“估计会很快的,毕竟有些路程呢。”我安慰她道。
其实呢,我所谓的“后手”不过是安慰,手机被收走,与外界断了联系,陆天明就算发现我们失联,也未必能立刻锁定吴家堡这个偏僻的村落。
说这番话,我靠着“邪不压正”的信念撑着底气,可此刻夜深人静,这信念在刺骨的寒风里竟有些摇摇欲坠。
破屋到处都是漏洞,风像邪恶者的帮凶“哗啦啦”作响,顺着门缝、窗缝钻进来,往骨头缝里钻。
我和秦瑶背靠着冰冷的土墙,紧紧依偎在一起,微薄的暖意根本抵挡不住寒意的侵袭。
秦瑶往我怀里缩了缩,牙齿忍不住打颤,声音带着明显的哆嗦:“这……这屋里怎么比外面还冷……”
我把她搂得更紧些,用自己的外套裹住她的肩膀,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宽慰。
“忍忍,天亮就好了。说不定天明陆伯伯就找到这儿了,到时候咱们就能离开这鬼地方。”
话虽如此,我的心却一点点往下沉——从下午被关进来,已经过去整整十个小时,别说陆天明,就连看守的人都没露面,更别提送一口水、一口吃的。
秦瑶没再接话,只是把头埋在我的颈窝,呼吸渐渐变得微弱。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起初以为是冻的,可后来那颤抖越来越剧烈,甚至带着细微的痉挛。
我心里咯噔一下,伸手摸向她的额头,指尖刚触碰到皮肤,就被那滚烫的温度惊得浑身一僵。
“瑶瑶!瑶瑶你醒醒!”我急忙晃了晃她的肩膀,声音里藏不住的慌乱。
秦瑶艰难地睁开眼,眼神涣散,嘴唇干裂得起了皮,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我……我头好晕……好冷……”
感冒发烧了!这个念头像块巨石砸在我心上。
是呀,她大小姐身份,从小养尊处优,锦衣玉食,何曾受过这般饥寒交迫的活罪?
“瑶瑶你撑住,我这就叫人!”我抱着她站起来,疯了似的使劲砸着头顶的小窗。
我想挣脱越来越紧手铐,狠命踢打着身边的暖气包,然而,似乎都是徒劳。
“来人!快来人!瑶瑶发烧了!你们快找医生来!”
然而, 回应我的只有空旷的寂静,以及窗外风声的呜咽。
我又转到屋里,朝门口喊:“李警官!二妈!你们快来!秦瑶病了,快叫医生来。
“李警官,李警官,李警官,秦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吗?”
喊了足足十几分钟,嗓子都喊哑了,外面依旧像死水一样沉寂。
那些白天还耀武扬威的治安队员,那些口口声声“维护秩序”的村干部,此刻全都成了缩头乌龟,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我颓然地靠在墙上,看着怀里意识模糊的秦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悔恨、悔恨,悔恨!
愤怒,愤怒,愤怒!
无力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我后悔呀!如果不是我要回吴家堡,如果不是我一时大意被二妈算计,如果我早点想办法联系外界,秦瑶根本不会遭这份罪。
冷风还在刮,秦瑶的体温却越来越高,身体的颤抖也越来越厉害。
我脱下自己身上仅存的保暖内衣,裹在她身上,又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捂热她冰冷的身体。
可这根本无济于事,她的嘴唇已经开始发白,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现在要彻底坠入黑暗的深渊。
先前还坚信的“邪不压正”,此刻听起来像个天大的笑话。
所谓的正义,在这闭塞的村落里,在二妈的权势和李警官的贪念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我低头看着秦瑶苍白的脸,眼中的慌乱渐渐被猩红的戾气取代。
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低沉得像来自地狱:“瑶瑶,你别怕。要是你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会让他们好过。”
“这个村,这些人,一个都别想跑。”
我盯着门口,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狠厉,“我会屠了这里,让他们为你陪葬。我说到做到。”
说完,我又一次冲到门口,用尽全力撞向那扇破旧的木门。
哪怕额头撞得生疼,哪怕嗓子喊得出血,也不肯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