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装成惺惺作态的样子,打算给谁看。”
如果不是傅宴西朝三暮四、始乱终弃,宋苒也不会对宋凝痛下杀手,那后面的事情或许根本就不会发生了。
他们每个人都可以独善其身,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失去了所有。
宋苒坠楼前傅宴西曾经是那么讨厌她,现在她不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五年,反倒成了受害者。
这不公平。
不过,纵然宋凝把话说得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她做下的那些事情。
谁会因为被车撞了就去撞所有开在马路上的车呢。
“真的是宋苒绑架了你吗?”
傅宴西废话不多说,一针见血地直接戳穿了她所有的谎言。
从头到尾都是宋凝一个人的说辞,扮可怜的人是她,装大度的人也是她,受委屈的人还是她。
她难不成是菩萨转世吗?
谁知道绑架的事情是不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合理地解决掉宋苒,并把自己摘干净。
不管是借那个绑架犯的手,还是借沈听澜的手。
可惜,他们没有证据。
宋凝从疗养院出来的时候,看到了等候多时的沈听澜。
她不露声色地朝着沈听澜的站着的方向走了过去。
沈听澜没说话。
他本就是个沉默且不善言辞的人。
如今对着宋凝,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宋凝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跟他打招呼。
他们本身就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兄不兄妹不妹地叫着,她也早就厌倦了,懒得继续装下去了。
两个人面对面的在车前站了很久,最后是沈听澜主动打破了沉默。
他不咸不淡地问了句:“吃饭了吗?”
宋凝听到他突然这么问有些诧异,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淡然地摇了摇头。
“一起吧。”
沈听澜说完后转身上了车,宋凝跟在他身后一起坐了进去。
全程都没有多余的交流。
他们随便找了一家附近的餐厅,下车走了进去。
很多事情还是坐下来谈比较好,也不会显得那么尴尬。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菜都上齐了,沈听澜也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却也没有动筷子,只是一味地喝水。
而宋凝表现得比他还要沉默和冷静。
她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
他们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们每一个人。
就算是身败名裂,大家都去死,她也不在乎。
其实宋凝很清楚,无论是沈听澜还是傅宴西,他们要考虑的因素有很多。
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可能影响到他们的切身利益,她不相信他们会舍得放弃一切。
沈听澜又喝了口水,“现场的工作人员告诉我,婚礼那天你去了休息室。”
他在来之前查过酒店现场的所有监控。
宋凝进了内场之后,除了和沈老奶奶打了个照面外,便往休息室的方向过去了。
监控显示,她进去没多久,随行的化妆师和摄影团队就一起出来去了隔壁。
而监控的时长显示,宋凝从进去到出来一共二十三分钟。
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她们两个人都待在同一个休息室里面。
发生了什么,说了些什么,只有她们两个人最清楚。
宋凝握着筷子的手有条不紊地继续夹着碗里的菜,淡淡的点点头:“嗯,去了。”
沈听澜开口问道:“你和她都说了些什么?”
宋凝喝了口汤回了句:“孟京棠没有告诉你吗?”
这么多天过去了,他既然能去查监控,自然是孟京棠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话
既然都知道了,何必又跑过来问她。
“我现在问的是你,我更想听你说。”
沈听澜的视线落在了宋凝的身上,不偏不倚地盯着宋凝看。
不管怎么样,宋凝在沈听澜心里一定是个特殊的存在。
不同于孟京棠,也不同于其他人。
只要她做得不是太过火,他始终都是忍不下心的。
宋凝闻言面上的表情微有动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拿起边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她口吻轻佻地说了句:“让我想想啊,我那天都跟她说了些什么。”
然后她又佯装想了几秒钟,“我说你娶她是另有目的。”
“哦,对了,我还给她看了一段视频。”
提到视频之时,宋凝有些洋洋得意。
沈听澜继续追问道:“什么视频。”
宋凝却没有直面回答他的问题,转口似是而非地补了一句:“比起我说的那些话,她似乎对那段视频更感兴趣。”
她并不清楚沈听澜今天过来找她的真实目的。
万一他是故意跑来套她的话。
她也做不到完全相信沈听澜。
于是宋凝避开了这些说道:“我原本是不想给她看那段视频的,也不想告诉她那天发生的经过,只是……”
她顿了顿,没在继续说下去了,眼眸流转间似是有些落寞之态。
沈听澜开口追问道:“只是什么。”
“没什么。”
宋凝淡淡地回应,拿起杯子佯装喝水,避开了沈听澜的目光。
她原本不想把事情做得那么绝的,她是想给沈听澜、给她自己留一个余地的。
可她发现,孟京棠好像根本不在意沈听澜爱不爱她,又是为了什么要娶她。
她发现在孟京棠的心中,沈听澜似乎比不上宋苒重要。
所以都是孟京棠逼她的这么做的。
沈听澜看着眼前顾左右而言他的宋凝,只觉得分外失望。
这个答案不是他想听的,这个局面也不是他想要的。
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沈听澜一直觉得宋凝是被逼无奈,是被宋家的人胁迫才会不得已做一些事情。
他清楚她心里的那些不甘,也理解她受到的那些委屈和痛苦。
从小就被亲生母亲抛弃,长大后又被亲生父亲嫌弃……
他一直认为只要给她足够多的爱,给她足够多的安全感,足够多的包容还有耐心,就能抚平宋凝心里的那些不甘和痛苦。
他也一直这么固执地坚持着。
然而宋凝却从来都不知道收敛,反而欲壑难填、变本加厉。
沈听澜冷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