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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病骨逢春 > 第十一章 风味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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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亮得很早,谢晚宁昨夜睡了个好觉,难得也早早醒来。晨光熹微中,她兴致颇高,索性拎了剑在院子里练起功来。

她身形灵动,剑随身走。时而如穿林乳燕,剑尖轻点,带起几片翻飞的落叶;时而似青松迎风,步法沉稳,剑势却凌厉破空。皓腕翻转间,剑光在熹微的晨光里划出一道道清冷的弧线,衣袂随动作翩跹,带起细微的风声。一套剑法行云流水,将一夜好眠积蓄的精力挥洒得淋漓尽致。

正练到兴头上,剑招一个利落的回旋收势,眼风不经意扫过院墙一角,却见十一不知何时已站在墙角的树下,正抱着胸,倚在墙边看她。他站得随意,只是明显脸上的神色颇有些不自然。

“什么时候回来的?”谢晚宁挽了个剑花,顺势将剑一收,笑嘻嘻开口,“怎么样,在苏若他们那里睡得好吗?”

十一皱着眉,抬眼看看她身后披着衣服迈步而出的那个清瘦身影,冷声开口,“还没杀?”

谢晚宁“呃”了一声,眼风瞥见许淮沅遥遥的带着微笑的目光,顿时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孩子……有的时候也太直接了吧?

“杀什么?”许淮沅今天听力似乎很好,慢慢踱步过来,“十一兄弟要杀谁?”

十一眯了眯眼,手指动了动。

这个距离……捏上他的脖颈一扭,应该不是问题……

“杀鸡!”谢晚宁赶紧隔开两人,谄媚的干笑着拉着十一就走,“十一说他看你太瘦了,要杀只鸡给你炖炖!”

十一皱着眉刚想反驳,却被谢晚宁在手背上狠狠掐了一把,只好边走边梗着脖子冷冷盯着许淮沅。

许淮沅还是那副单纯模样,而不远处目睹一切的冬生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则有些犹豫的开口。

“少爷,我总觉得……”

“你觉得没错。”许淮沅整了整衣服,看着冬生愕然的表情微微一笑,“他的确是想杀我。”

冬生瞳孔骤然一缩,“您也察觉到了是不是?可自从您授意我去提升他武功后,他似乎对您敌意没有那么强了,这次又是为何?难道是因为夫人的缘故?”

他左手握成拳,重重在右掌心一捶,颇为不忿的开口,“早知如此,咱们何必留这个祸患?”

许淮沅看着他那义愤填膺的模样顿时有些好笑。

“冬生,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十一这突然的转变不是因为那简单的男女之情?”

“啊?”

冬生愣了愣,“可明显那个十一对夫人的一切都不大寻常……”

“他的不同寻常不是因为简单的吃醋,”许淮沅笑了笑,“他们背后的组织只怕要对我下手了,十一怕是……想要替犹豫的娘子出手。”

另一边。

“我说你怎么回事?”谢晚宁一边捏着匕首,一边抓着刚从后院抓来的肥鸡利落的一刀放血,然后很是轻车熟路的烫毛拔毛,“我们不是说好了,此事容我想想吗?”

“你什么时候做这种事要想一想?”十一并不买她的账,“而且你只有半月之期,难道要等他们来追杀你吗?”

谢晚宁叹了口气,正准备再说什么时,却看见许淮沅正端着一杯刚泡好的清茶,姿态优雅地斜倚在厨房门口,“娘子,这可有为夫能帮上忙的?”

“没有,”谢晚宁很是决绝的拒绝了他,顺手从缸里捞出一条鱼丢进筐里,“现在你可以消失了。”

然而她话音刚落,那捞起来的鱼却不肯就犯,在盆里一阵噼里啪啦的翻滚,从盆里翻到台面,又从桌面翻到地上,谢晚宁赶紧伸手去抓,然而那鱼滑溜溜的,怎么也抓不住。

看着里面那个正与锅碗瓢盆进行“殊死搏斗”的身影,许淮沅唇角勾起一抹看好戏的弧度。

冬生在一旁也有些好笑。

谁能想到啊,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乌鹊”,此刻正系着一条明显小了一号、绣着歪歪扭扭小花的围裙——据说是这是阿兰若姑娘“友情赞助”的,头发也被她胡乱用一根筷子挽在头顶,偏偏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沾了面粉的颊边。

好不容易抓了那鱼给它开了膛破了肚,那本来该死透的鸡却突然挣扎了一番,扑腾着翅膀满地乱跑了转一圈。

谢晚宁眉头紧锁,表情凝重。

今天是怎么回事儿?各个都被阎王爷消了名字是吗?

“我说……娘子,”许淮沅慢悠悠地呷了口茶,声音带着笑意,“需不需要为夫略尽绵薄之力?比如,帮你把这只英勇就义的鸡……再超度一下?”

谢晚宁懒得理他,一把抓住那垂死挣扎的鸡往案板上一丢,头也不回,手里的菜刀“哐哐哐”地剁在砧板上,气势惊人,鸡块四处飞溅。

“闭嘴!区区一只鸡,还能难倒本姑娘?等着瞧!今天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秘制炭烤……呃,香烤鸡块’!”

她原本想说“炭烤”,却觉得炭烤一听这个名字就觉得菜黑漆漆的,于是临时硬生生改了口。

许淮沅看着她手起刀落、杀气腾腾的架势,默默地把想提醒她“鸡块好像切得有点大”的话咽了回去,转而关心道。

“娘子小心手,这双手本该执剑,不该执铲……”

“少废话!难道要我用剑给你切?”

谢晚宁把一堆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鸡块丢进一个盆里,开始豪迈地倒酱油、料酒、以及各种她认为“香”的调料,动作之迅猛,仿佛在调配某种杀伤性武器。

“你,去把那个炉子……对,就是那个会冒火的铁盒子,给我点着!火要大!”

许淮沅从善如流地放下茶杯,慢条斯理地走过去生火。他动作倒是娴熟,只是那火……自然是生不起来的。

他咳了咳,眼风一瞥,冬生便很是懂事的赶紧上前,又是加柴又是吹气,很快,炉膛里便燃起了旺火。

谢晚宁信心满满地将她那盆“秘制”鸡块一股脑倒进烧得滚烫的油锅里。

“滋啦——”

一声清脆却激烈的声响伴随着浓烟瞬间腾起,油星四溅,喷射四周,谢晚宁反应极快,一个鹞子翻身就往后跳,险险躲开“攻击”,手里的锅铲还下意识地摆出了防御姿势。

“咳咳咳……失策失策!”

她被烟呛得直咳嗽,挥舞着锅铲试图驱散浓烟,“火……火好像太大了点?”

许淮沅早就退到了安全距离,一边用袖子优雅地扇着飘过来的油烟,一边忍俊不禁。

“娘子这‘秘制’鸡块,气势果然不同凡响。这烟雾缭绕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为夫在厨房炼丹呢。”

他们两个人自然退的远,十一见许淮沅来了便也早早离开了厨房,只是可怜了生火的冬生跑不脱,只能蹲在灶台后面一边咳嗽,一边抹着呛出的眼泪调整火力。

浓烟稍散,锅里的景象显露出来——

一半鸡块顽强地呈现出焦炭般的漆黑,倔强地粘在锅底;另一半则顽强地保持着生肉的粉嫩,在残余的油汤里“泡澡”。

谢晚宁看着这“冰火两重天”的杰作,小脸垮了下来,沾着面粉和油渍,显得可怜兮兮又有点滑稽。她拿着锅铲,对着那锅“杰作”戳了戳,仿佛在确认它们是否还有抢救的可能。

不是……她平常的水平真不是这样的啊……

许淮沅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走上前,极其自然地接过她手里那根“饱经风霜”的锅铲,另一只手掏出一方干净的帕子,温柔地替她擦去脸上的面粉和溅到的油星。

“好啦好啦,”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和宠溺,“娘子今日神功盖世,这鸡块想必已被你的内力震得外焦里嫩,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境界。这等神物,还是让为夫来以身试毒吧。”

说着,他竟真的拿起筷子,面不改色地夹起一块看起来相对不那么焦黑的……尝了一口。

谢晚宁瞪大了眼睛。

“喂!你……你别真吃啊,这谁知道能不能吃……”

她想去抢筷子。

许淮沅优雅地咀嚼着,眉头都没皱一下,甚至还煞有介事地点评。

“嗯……火候独特,焦香中带着一丝……嗯,原始的野性风味,确实别具一格。娘子的‘秘制’配方,果然名不虚传。”

说完,又夹了一块。

谢晚宁眨眨眼。

名不虚传……

这厮为何还一副以身试毒的悲壮表情?

谢晚宁看着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再看看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配上那好笑的模样,终于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之前那点挫败感烟消云散。

她锤了他肩膀一下,“许淮沅,你故意的是吧,这玩意儿一看就难吃死了!”

许淮沅顺势握住她砸过来的小拳头,拉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她沾着油渍的手背,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

“只要是娘子做的,砒霜为夫也甘之如饴。更何况……”他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带着促狭的笑意,“这鸡块,其实……挺有嚼劲的,锻炼牙口。”

“你!”谢晚宁又气又笑,耳朵尖却悄悄红了。她抽回手,故作凶狠地瞪他。

“油嘴滑舌!罚你……”她眼睛一转,看见这一地的狼藉,立马眼睛亮了亮,“罚你把厨房收拾干净!”

“遵命,娘子大人!”

许淮沅笑着应下,挽起袖子,动作利落地开始收拾残局,那熟练程度,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活了。他一边收拾一边悠悠道,“不过娘子若真想犒劳为夫,不如……改日亲手泡壶茶?这个,为夫觉得娘子定能胜任。”

在一旁偷听的冬生“噗嗤”笑出声来。

少爷真是机智。

毕竟,泡茶总不会把茶壶烧穿吧?

谢晚宁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再看看自己那双“适合执剑”的手,哼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高高翘起。

行吧,泡茶就泡茶!总比炸厨房强。

她转身去拿扫帚,准备加入“战场”,心里盘算着下次一定要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嗯,或许可以先从煮个不会糊的白粥开始?

“这边不用你了。”许淮沅微笑着接过她手里的扫把,将她往外一推,“去外面呆着吧,屋里油烟很重,你是我娘子,做你擅长的即可,有些事情若是不会,不用这样勉强。”

谢晚宁看了看许淮沅认真的表情,心中微微一颤,赶紧避开他的目光,扫了一眼周围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过这些……”谢晚宁扫了一眼,有些挫败的开口,“太浪费了……”

“交给厨娘吧,”许淮沅笑着开口,“她们最是灵巧,这些东西有的是办法处理,肯定会弄出出乎我们意料的菜肴。”

谢晚宁有些无话可说,只得悻悻的溜出了厨房,往后院走去。

然而走了一半,她回头看向许淮沅边咳嗽边收拾地面的身影,神情颇有些思索。

然而她只是站在原地片刻,便回到了自己屋子。

阿兰若这几日的关注点都在推销她的烈酒之上,故而已经将她的行囊全搬到了泰丰楼,每天两眼一睁就是找酒友;

陈三毛陪着还在别扭的霍凌秋也住在泰丰楼,汪雪昭回汪家以后便了无消息,所以此刻谢晚宁在屋里呆了一会便也觉得无聊的很,喝了几杯茶便觉得困了,看着时辰也还早索性便往榻上一倒,想趁着这个空闲时间再补个回笼觉。

她这入眠很快,一下子便沉入了梦乡,然而终究睡得极不踏实,一会儿梦见禾谷冷冷看着她的脸,一会儿梦见十一说要下手,再过一会儿竟梦见许淮沅自己撑不住了,突然吐血倒地没了气息,那场景如此真实,竟吓得她瞬间醒了过来。

一睁眼,窗外日头已经高高升起,小薇在一旁打着盹,听见她醒来,揉了揉眼睛,“夫人,您醒了?”

谢晚宁眉毛微微一蹙。

她今天竟睡得这么沉吗,连小薇何时进来都不知道?

“少爷刚刚守着您呆了半天,打算同您一起吃早饭,只是刚刚有人送信来,说二爷的人来了,所以少爷便去前厅了,要奴婢伺候您先吃。”小薇一边布菜,一边开口,“夫人,打算吃白粥还是……”

“二爷?”谢晚宁突然开口,“哪个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