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陵外的山谷还弥漫着未散的阴气,晨雾裹着细碎的冰晶,落在肖天机的衣襟上,瞬间化作寒气钻进领口。他握着桃木剑走在最前,左眼灰光始终扫过四周——残魂虽退,但阴山派余孽未必会善罢甘休,离开的路必须谨慎。
“肖兄,左前方三十步,有阴气波动。”张云鹤紧随其后,铜剑上的雷光微微闪烁,他刚用雷法驱散了一团缠上来的阴煞,“像是有人在暗处设伏,数量不少。”
雪璃窝在肖天机肩头,赤金色灵火缩成一团,小鼻子警惕地嗅着空气:“肖…有三个人…藏在树后…手里有阴毒…武器…”
肖天机脚步不停,嘴角却勾起一丝冷冽:“想捡便宜?正好问问他们,夜游尊的下一步计划。”他故意放慢脚步,装作灵力耗尽的样子,左手悄悄捏了个“引雷符”——这是他和张云鹤约定的信号,一旦发现埋伏,就用符引雷法突袭。
果然,三人见肖天机“示弱”,立刻从树后窜出,手中握着缠着黑布的“噬魂钉”,直刺肖天机的后心:“肖天机!把祖陵的秘密和黄泉骨交出来!不然今天就让你葬身山谷!”
“来得好!”肖天机猛地转身,引雷符掷向地面,张云鹤同时引动雷法,一道雷光从空中劈下,精准劈在三人脚边,震得他们连连后退。赵烈趁机冲上去,双拳凝满阳气,“阳刚拳·裂地!”拳风砸在地面,裂纹蔓延到三人脚下,将他们的退路封死。
林青崖则甩出三张“镇魂符”,符纸贴在三人身上,白光闪过,三人顿时动弹不得,只能徒劳嘶吼。肖天机走上前,左眼灰光扫过他们的丹田——都是被阴毒侵蚀的普通散修,并非阴山派核心,但多少知道些消息。
“夜游尊的下一步,要去哪?”肖天机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压迫感,指尖凝聚一缕灵力,悬在最左边那人的丹田上,“说清楚,饶你们一命;不说,就废了你们的修为,让阴毒反噬而死。”
那人被灵力的压迫感吓得发抖,立刻招供:“是…是南海归墟!夜游尊要集齐七片残魂,在归墟的‘阴阳眼’处融合,到时候就能破开封印…我们只是奉命来拦你们,其他的真不知道了!”
确认消息属实,肖天机没有多做停留,挥手撤了镇魂符:“滚。再敢跟阴山派勾结,下次就不是废修为这么简单了。”三人连滚带爬地逃走,山谷里终于恢复了清净。
两日后,众人回到江南玄门的据点——一座隐匿在竹林深处的道观。肖天机刚踏进道观,就看到萧子陵迎了上来,少年手里攥着一张地图,脸上满是焦急:“师父!我按你说的去查南海归墟,发现那里的阴气比三个月前浓了十倍,阴山派的人还在抓渔民炼‘阴煞丹’,用来滋养残魂!”
肖天机接过地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归墟的位置和阴山派的聚集点。他没有急着下结论,而是让张云鹤立刻联系龙虎山、青城山、茅山等玄门各派,林青崖则整理祖陵的发现——肖家与夜游尊的血脉关联、九阴命格的作用、残魂的弱点,一一记录在竹简上,以备商讨时用。
三日后,玄门各派的长老齐聚道观大殿。龙虎山的玄真道长、青城山的清玄长老、茅山的玄阳道长……十几位长辈坐在大殿两侧,目光都落在肖天机身上——祖陵的秘密太过震撼,肖家是夜游尊后裔这件事,让不少人面露难色。
“肖小道友,你可知你身上的九阴命格,是夜游尊破封的关键?”清玄长老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凝重,“若留着你,万一被夜游尊找到,后果不堪设想;可若废了你的命格,你也活不成…这实在是两难。”
这话一出,大殿里顿时安静下来。不少长老都点头附和,显然也有类似的顾虑。赵烈立刻站起来,双拳紧握:“清玄长老!肖兄这些年一直在斩妖除魔,若不是他,我们早就被残魂杀了!怎么能说废就废?”
“赵兄说得对!”张云鹤也站出来,铜剑放在桌上,“肖兄的九阴命格虽危险,但也能克制夜游尊——上次若不是他用命格引阳力,我们根本破不了残魂核心!与其想着废命格,不如想办法利用命格对付夜游尊!”
肖天机始终坐在原地,没有辩解,直到大殿里的争论声渐渐平息,他才缓缓开口,将整理好的竹简推到众人面前:“各位长辈,我知道大家的顾虑。但现在不是纠结命格的时候,夜游尊要在归墟融合残魂,我们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准备。”
他指着竹简上的内容,条理清晰地分析:“第一,归墟是阴阳交汇之眼,阴气极重,我们需要提前布下‘诛阴大阵’,削弱夜游尊的力量;第二,夜游尊的残魂怕正阳之力,龙虎山的雷法、茅山的三茅剑、青城山的符阵,要提前演练配合;第三,阴山派在归墟抓渔民炼阴煞丹,我们要先救人,断了他们的养料来源。”
雪璃这时从肖天机肩头跃下,化作人形——一个穿着白裙、身后拖着毛茸茸尾巴的小姑娘,手里捧着一枚赤金色的灵火珠:“各位长老,我这灵火能烧阴邪,到时候我可以帮大家护阵,不让阴煞靠近。”
苏玄玑也走到肖天机身边,手中握着一把玉簪,簪身上刻着清心咒的纹路:“我可以用清心咒帮大家驱散阴邪幻境,避免被夜游尊的迷魂术影响。”
看着肖天机冷静的分析、众人的齐心协力,清玄长老叹了口气,起身走到肖天机面前:“是老衲糊涂了,只看到了命格的危险,却忘了玄门的初心是护佑人间。肖小道友,青城山愿意全力配合,诛阴大阵的阵盘,我们这就回去准备。”
玄真道长也点头:“龙虎山会派三十位雷法弟子,提前去归墟附近布下雷阵,配合诛阴大阵使用。”
玄阳道长则拿起竹简,指着“三茅剑”的部分:“茅山会派五位擅长三茅剑的弟子,到时候跟肖小道友一起,专攻夜游尊的核心。”
大殿里的气氛终于缓和,各派长老纷纷表态,分工明确:龙虎山负责雷阵和弟子训练,青城山负责诛阴大阵和符纸供应,茅山负责剑术支援,江湖盟则负责营救归墟的渔民,断阴山派的后路。
散会后,肖天机站在道观的屋檐下,看着外面的竹林。萧子陵走到他身边,手里拿着一把刚磨好的桃木剑:“师父,归墟那边我熟,我去打头阵,帮大家探探虚实。”
肖天机摸了摸他的头,眼神温和却坚定:“好。但要记住,安全第一,遇到危险就用传讯符,别逞强。”他从怀中取出一枚护身符,挂在萧子陵脖子上,“这是用正阳符做的,能帮你挡阴邪。”
苏玄玑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别担心,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一定能打赢夜游尊。等这件事结束,我们就回小院,好好养荷花。”
肖天机点头,看向远处的夕阳——夕阳将竹林染成金红色,像是在预示着这场大战的希望。他知道,归墟的战斗会很艰难,夜游尊的力量远超之前的残魂,但这一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身后有整个玄门的支持,身边有伙伴、爱人、弟子和雪璃。
“走吧,”肖天机转身,桃木剑上的光芒微微闪烁,“去准备我们的‘最后一战’——这一次,要彻底断了夜游尊的念想,还人间一个太平。”
众人跟在他身后,朝着道观的练剑场走去。夕阳下,他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却透着一股坚定的力量——一场决定人间阴阳秩序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但这一次,他们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