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此刻正站在云端,看着脚下那片能把老天爷气哭的尘土)
好家伙,这阵仗!远处天地相接的地方,腾起一片黄云,那密度,我琢磨着就算现在下暴雨,没个把时辰也甭想把它拍老实了。
尘土里影影绰绰,全是穿着铁壳子、拎着明晃晃家伙什儿的妖兵,骑在那些一看就不好惹的妖兽背上,杀气腾腾地往前拱。那气势,搁谁看了都得心里打鼓。
更离谱的是,这帮妖兵脑袋顶上,还飘着个古香古色的阁楼!
跟个移动的空中茶馆似的,随着大军晃晃悠悠。
阁楼周围,一圈眼神贼亮、跟探照灯似的妖兵守着,那架势,生怕有人上去偷了他们家茶具。
就在我琢磨这“空中茶馆”主人啥来头时,天边“嗖”地飞来一道彩虹——没错,那就是我王林牌特快专列。
我这“彩虹号”还没停稳呢,阁楼里就溜达出来一位。嘿,熟人儿!
这不就是前几天跟我喝得昏天黑地、吹牛打屁那哥们儿吗?穿得还是那么低调,可那股子不怒自威的劲儿,隔着老远就糊我一脸。
他看着我,笑得那叫一个灿烂,跟见着亲兄弟似的:“王兄,别来无恙啊!”
我这“彩虹号”在阁楼外精准降落,显露出本尊。
我瞅着他,心里跟明镜似的,面上却波澜不惊,抱拳道:“王林见过妖帝大人!”——咱得把场面活儿做足不是?当年就觉得这哥们儿不对劲,体内空空如也,像个没妖力的凡人,可我那直觉雷达“滴滴滴”狂响,这绝对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
如今咱也是问鼎大佬了,神识一扫,好嘛!丹田里藏着颗拳头大小、朴实无华的妖晶。
看着不起眼?嘿,越是这种“返璞归真”的玩意儿,越得小心提防。
妖帝,哦,现在知道他叫古云沌了,也在打量我,笑道:“王兄莫要如此客气。你是祖灵钦点的使者,咱俩平级!直接叫我古云沌就行。不过我挺好奇,你咋知道我就是妖帝的?”
我微微一笑,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当年只是觉得您骨骼清奇,非池中之物。今日一见,果然印证了王某的猜测。” 这话刚说完,我腰间的储物袋就开始“嗡嗡”震动,里面传来一阵堪比魔音灌脑的哀求:
“主子!我许立国!您最最忠诚、最最伟大、宇宙无敌霹雳帅气的剑魂啊!您忍心看一对痴情怨侣,明明只隔着区区数丈,却要像牛郎织女一样擦肩而过、抱憾终身吗?主子啊!十年!整整十年了!我都没见着我那朝思暮想的小美人儿!我……” 这厮的哭腔简直能酸倒牙。
我眉头一皱,这丢人玩意儿!赶紧一巴掌拍在储物袋上:“消停点!” 仙剑里的许立国立刻像被烫了屁股,“噌”地一下灵体钻了出来。嘿,这次学精了,没把本体仙剑带出来裸奔。
他刚显形,就贼眉鼠眼地四处乱瞟,目光在古云沌身上扫来扫去,跟安检仪似的。结果看了半天,连根剑毛都没找着,那张猥琐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唉声叹气,居然还拽起了文:“唉……莫非我许立国与小美人,真乃有缘无分?十年一别,回首……竟是一生……” 那调调,酸得我差点把隔夜酒吐出来。
我尴尬地朝古云沌抱拳:“古兄见笑,这是王某的剑灵……嗯……跟你家那把帝剑的剑灵,有点……小小的误会。” 我努力把“调戏未遂”说得委婉点。
古云沌瞥了许立国一眼,那眼神跟看垃圾堆里的蟑螂差不多,语气倒是挺平静:“无妨。这位让我家‘双儿’咬牙切齿念叨了十年的‘登徒子’,我也是闻名已久了。” 说着,他右手随意地朝虚空一抓——“咔嚓”一声,空间跟块破布似的被撕开个口子,那把让我和许立国都吃过瘪的帝剑“嗖”地飞了出来。
“是你!!!” 帝剑刚现身,剑身就剧烈一抖,里面传出一声能刺穿耳膜的尖叫,一道凌厉的剑气二话不说就朝许立国削了过去!那杀气,绝对是奔着把他劈成两半去的。
许立国刚才那副死了爹妈的丧气样瞬间消失,小眼睛“噌”地亮了!大概是想起小美人主人的威慑力,硬生生把眼里的淫光憋了回去,挤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恶心模样:“娘子!十年不见,可想死你家许爷……呃,许哥哥了!” 嘴上说着骚话,身体倒是很诚实,狼狈地躲开了那道要命的剑气。他现在是灵体状态,躲得那叫一个勉强,看得我都替他捏把汗。
我眼神一冷。许立国这厮再不成器,那也是我的剑魂!我平时怎么揍他都行,外人想动他?问过我王老魔了吗?!
眼看那帝剑不依不饶,剑气纵横,而古云沌这老狐狸居然袖手旁观看戏,我心头火起。大袖一挥,一股带着问鼎威压的怪风平地卷起,帝剑上的剑芒顿时像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
“这气息……是你!你就是当年那个可恶的‘食物’!好啊!原来你们是一伙儿的!狼狈为奸!” 帝剑上少女的虚影气急败坏地跳出来,小手指着我跟许立国,肺都快气炸了。她全力催动帝剑,刹那间,四面八方全是“咻咻咻”的剑气,跟不要钱似的朝我攒射而来!
我眉头皱得更紧了。当年婴变后期时,确实对这帝剑有点忌惮。可现在?老子是问鼎!一把剑也敢跟我呲牙?
“哼!” 一声冷哼,带着问鼎修士的磅礴神识与灵力,如同实质的冲击波横扫而出。周围那些看似犀利的剑气,瞬间“噗噗噗”像肥皂泡一样破灭消散。
帝剑还想再动,古云沌终于出手了,右手虚空一抓,稳稳地将躁动的帝剑握住。
“王兄,我这侄女性子顽劣了些,让你见笑了。” 古云沌脸上还带着笑,但语气已经淡了下来,“不过,她虽是剑灵,却并非天生地养。她是我一位至交的亲生女儿,遭逢变故才化身灵体。于我古云沌而言,她便是我的女儿!容不得恶徒以淫词浪语调戏!” 说到最后,他那看似随意的目光扫过许立国。
就这一眼!
许立国那猥琐的灵体“嗷”一嗓子,像被无形的巨锤砸中,剧烈颤抖,眼看就要溃散!我清晰地感觉到,古云沌体内那颗不起眼的妖晶,在刚才那一瞬爆发出堪比问鼎后期大圆满的恐怖妖力!
我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一把将瘫软如泥、差点魂飞魄散的许立国抓回来,塞回储物袋里(这厮进去前还在袋口挣扎着喊了半句“小美人……”)。对着古云沌,我抱拳的动作也带上了冰碴子:“让古兄见笑了。王某此来,是为问一人——妖将墨非,在何处?”
古云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我懂,他大概也不想跟我闹僵,但护犊子是本能。
他暗叹一声,答道:“墨非已升任副帅,与天帅等人统领左路大军,此刻应已兵临火妖郡的松涛城下。”
他顿了顿,似乎想缓和气氛,补充道:“王兄身为祖灵使者,此事我已通传全军,方便你行事。此乃我的信物玉简,见它如见我,若有不开眼者,可凭此调动天帅,杀无赦!” 说着,他抛过来一枚萦绕着独特妖气的白色玉简,这玩意造假难度极高。
我面无表情地接过玉简,硬邦邦地吐出两个字:“多谢!” 抱拳,转身,脚下奔雷炸响,身影化作一道电光,“嗖”地消失在天际。不走干嘛?留着看许立国和小美人演苦情戏?还是看古云沌那护犊子的眼神?
(挪移途中,储物袋里传来许立国带着哭腔的微弱神念:“主子……那小美人她……”)
“闭嘴!此事休得再提!” 我冷冷打断,语气不容置疑。低头捏了捏手里那枚还带着古云沌妖力的玉简,随手扔进储物袋深处。老狐狸的心思,我岂能不懂?释放善意?哼,我王林记下了,但该办的事,一件都不会少!
(天妖郡左路大军,千万妖兵,杀气冲霄汉!)
大地在哀嚎!千万妖兵汇聚成的钢铁洪流,如同贴着地面滚动的雷霆,轰隆隆碾过大地。
那气势,别说松涛城,感觉能把天都捅个窟窿。
领头的正是天、宙、荒三位正帅大佬,各自骑着造型狰狞、一看就不好惹的洪荒异种,在中军位置策兽奔腾。
三人面色冷峻,一言不发,只有那几乎凝成实质的萧杀之气笼罩四野,随着大军直扑松涛城。
在大军右翼,我的目标——副帅墨非,正穿着锃亮的铠甲,骑在一头浑身覆盖鳞片、长得像麒麟的凶兽背上。
他表情平淡,眼神古井无波,仿佛眼前不是战场,而是自家后花园。
有意思的是,他骑的那凶兽尾巴尖上,还稳稳站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道袍、闭目养神的中年人,身后背着一把造型夸张的大剑。
他随着麟尾的摆动微微起伏,颇有点“御风而行”的仙气儿。呵,大罗剑宗的人,果然喜欢装腔作势。
“轰咔——!!!”
一道比千万妖兵杀气还要嚣张、还要霸道的紫色奔雷,毫无征兆地在天边炸响!
雷声滚滚,硬生生把地面的轰隆声都压下去一截!
雷光闪耀中,一个身穿漆黑魔铠、浑身魔气缭绕的身影,如同魔神降世般,凭空出现,悬停半空!
正是我!王林!
我这一出场,效果拔群!瞬间吸引了下方无数道惊疑不定的目光,连那三位正帅都侧目望来。
时间就是生命!废话就是给敌人机会!我眼中寒光爆射,锁定右翼那个麟尾上的墨非,以及他身后那个背剑装逼犯!
“杀!”
心中一声低喝,我动了!整个人化作一颗人形陨石,脚踏奔雷,身披电光,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无视下方密密麻麻的妖兵,悍然冲向目标!
神识早已死死锁定了墨非!擒贼先擒王?不,这次目标明确——先宰了那个大罗剑宗的护道者!绝不能给他机会动用凌天候的剑气!
“奉妖帝之命!擒杀副帅墨非!阻挠者——死!”
一声暴喝如同九天惊雷,炸响在千万大军上空!
同时,我右手一扬,古云沌给的那枚白色玉简化作一道流光,精准无比地射向正要有所动作的宙、荒二位正帅!玉简上那独特的妖帝气息做不了假!
喊话、亮玉简,一气呵成!目的就是镇住场面,让那些不明真相的围观妖兵和正帅们别瞎掺和!
就在玉简飞出的瞬间,我隐藏在魔铠下的左手早已掐诀完毕!
黄泉道!开!
无声无息,一道浑浊、死寂、仿佛承载着万古轮回的黄色河流虚影,以我为中心轰然铺开!
瞬间笼罩了墨非和他身后那中年人所在的区域!
天地间的杀伐之气仿佛被冻结,时间与空间都为之迟滞!
一股无形的轮回之力降临,苍生万物,在这一刻仿佛都成了这黄泉道上的背景板!
就在这黄泉道力镇压四方的刹那,我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下一个万分之一秒!我已然出现在那背剑中年人的身侧!
右手食指,凝聚了全身问鼎修为、魔铠之力、寂灭意境的巅峰一指,悄无声息地点向他的眉心!
指尖跳跃着漆黑的魔焰,那是死亡的气息!
“寂灭指!”
这指风看似不快,却在黄泉道的迟滞效果下,仿佛超越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
那中年人在黄泉道笼罩的瞬间就脸色狂变!
生死关头,他猛地睁眼,眼中金芒爆闪!一股毁天灭地的凌厉剑意就要从他体内爆发——正是凌天候的剑气!
晚了!
黄泉道的束缚之力远超他的想象!他体内那点金芒刚刚亮起,还来不及透体而出,我那缠绕着寂灭魔焰的食指,已经如同死神的请柬,稳稳地、轻轻地,点在了他的眉心正中。
噗。
一声轻响,如同熟透的西瓜被戳破。
中年人眼中的惊骇、恐惧、难以置信瞬间凝固。
那点亮的金芒如同风中残烛,噗地一声熄灭。
他体内那股刚刚升腾起的恐怖剑意,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戛然而止。
指落,生机断绝!
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我面无表情,左手虚空一划,一道凌厉的气刃掠过,那颗凝固着惊骇表情的头颅便已提在手中。
右手顺势一抄,将他身后那把沉重的大剑也捞了过来。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让下方千万妖兵都没完全反应过来。
做完这一切,我甚至没看脸色铁青、妖力鼓荡却因黄泉道迟滞而慢了一拍的墨非一眼。
身影一晃,卷起那颗头颅和战利品大剑,化作一道比来时更快的黑色闪电,“唰”地消失在远方天际。
从现身、震慑、亮玉简、开黄泉道、瞬移、出指、斩首、夺剑、到消失……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精准得如同演练了千百遍。
千万妖兵阵前,取敌首级如探囊取物!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身后,只留下死一般寂静的千万大军,以及墨非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怨毒目光,还有那兀自挺立、却已失去头颅的无头尸身,在麟尾上缓缓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