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盛京城崇政殿,皇太极又召集众臣议事,这位历史上叱咤风云的雄主,最近是十分颓废,被大同军钻到肚子里面搅动的天翻地覆毫无办法,他有气无力地问道:“二哥,说说我大金农庄被大同蛮子破坏的怎么样了?”待善连忙睁开他浑浊的双眼答道:“回禀大汉,盛京以北的农庄八成都被破坏了,今年基本绝收,盛京以南的农庄也有五成被破坏,大金今年将遭受严重的粮食危机,”坐在下面两侧的各位旗主贝勒都已经知道这个情况,不过再次听到这个消息依然对内心冲击了一下,豪格气得双目圆睁:“父汉,儿臣愿意带领镶黄旗去剿灭这些大同蛮子!”多尔衮听了这话马上就不乐意了,“豪格,你的意思是你远胜于我了?”皇太极不想看到他们吵架,连忙道:“豪格,你退下吧,你十四叔率领三万勇士,在千山果园山区埋伏六千大同军,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歼灭了五千多,还有三百多跑了,自身伤亡达到两万,盛京城里几乎家家缟素,你应该知道吧,之后又集结两万人马,在平原地区寻找他们决战,这些大同蛮子,兵力不占优的情况下比兔子跑的还快,他们火器厉害,找到有利地形就算我们人数占优也不敢和他们死磕,蒙古人不是被他们消灭,就是往北远遁了,济尔哈朗镶蓝旗、阿济格的镶红旗已经都被他们吃掉,我们现在兵力已经处于劣势,再加上对方火器犀利,我大金现在已经相当危险,”皇太极都这样说了,下面的各位旗主和贝勒原来心里只是怀疑,现在就是完全证实,崇政殿的气氛立即变得压抑起来,每个人都是低头沉思。
半天没有人说话,最后还是待善道:“大汉,据密探回报,大同蛮子现在正加班加点打造攻城器械,到处招兵买马,估计不日就要攻打盛京了,”这话一出,大殿里的人都是神色惊恐,相互交头接耳起来,皇太极用力拍了拍龙书案道:“慌什么,我大金太祖十三副铠甲起家,什么风浪没见过,大不了就是决一死战,”这时候原来坐在那里闭幕沉思的多尔衮站起来,冲皇太极一躬身,慎重地道:“大汉,我们是不是可以派使者到明朝跟崇祯议和,若是能说服他们和我们联合起来共同抵抗大同军最好,若是不能,也和他们休战,哪怕割让一些土地也可以,这样我们就可以把前线的人马全部撤回来和大同蛮子决一死战了,”这话刚说完,豪格就跳了起来:“十四叔,你也太给爱新觉罗丢脸了,还割地求和,亏你想得出来,除非我死了才能让你这么干,”豪格说完这慷慨激昂的话,想着一定有很多人支持他,他扫视一圈,和谁的目光一接触,对方就假装看别的东西。气得豪格愤然坐下。
待善这时候清清嗓子道:“十四弟这个建议也是权宜之计,不失为眼下最好的选择,”皇太极肥胖的身躯塞满了龙翼,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有气无力地道:“二哥以为派谁去明朝议和比较合适?”待善略一思索就道:“大汉,宁完我投效我大金较早,现任文馆大学士,官职和资历都可以胜任使臣一职,”皇太极也是微微点头道:“好,就让宁完我走一趟北京,”站在后排的宁完我得到如此重任,喜不自胜,连忙出班跪倒:“奴才定不负大汉所望,”皇太极无力地举起大胖手轻挥两下,刚准备说退朝,范文程出班跪倒道:“大汉不必为大同蛮子忧心,咱们手里已经有了对付他们的王牌,”皇太极一听这话,猛地直起腰来,眼睛里冒出神光,“先生快说,我们有什么王牌?”范文程轻蔑地瞟了刚才还洋洋自得的宁完我道:“回禀大汉,年初奴才安排密探在晋商的帮助下,接近了大同部落族长杨大同在胶东的老家,在我三百勇士的帮助下,已经把杨大同的所有家人全部抓来,不日便可以抵达盛京,”皇太极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猛地一拍龙书案,大叫一声:“好!这下抓住杨大同的七寸,看他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先生记大功一件。”
豪格不解的问道:“范文程,你把杨大同的家人都抓来就能让他退兵?”范文程道:“主子您有所不知,中原以孝治天下,杨大同若是不顾父母的死活,恣意妄为,那一个不孝之名就会压死他,让他不容于天地,”豪格对汉人的这些想法难以理解,也只好闭嘴,范文程侃侃而谈道:“大汉,我们手里有了杨大同的家人,最次可以让他退兵,要是弄好了还可以让他交出新式火器的制造之法,要是我们后金勇士掌握了新式火器的制造之法,那大同军在我后金勇士面前就是土鸡瓦狗,”范文程的一番话,让整个崇政殿的人都是精神振奋,仿佛打败大同军就是挥手之间的事了,范文程享受着所有人瞧过来的敬佩目光,宁完我这时候在范文程的光辉下什么也不是了。
崇祯八年六月初十这天,铁岭城西门外的校军场上,成了旗帜的海洋,从高高的阅兵台上望去,一个个整齐的队伍方阵井然有序地排列着,在前面排列的分别是龙骧营、惊雷营、飞沙营、白虎营、裂石营、白莲营,侧翼排列着炮兵营、侍卫营,在主力方阵后面排列着六个军垦营,
连绵十余里的营地沿辽河平原铺展,黑沉沉的营帐如蛰伏的巨兽,营栅间竖起的将旗与营旗密如林莽。中央高台上,“大同” 二字的杏黄大纛被风扯得笔直,旗下六面主力营旗各呈原色 —— 赤、玄、青、白、黄、紫,如六色虹霓环伺中枢。
主力营的方阵如刀切般齐整,甲胄在阳光下迸射冷光。明光铠与柳叶甲层层叠叠,护心镜反射的光斑汇成流动的星河,手持的长枪与腰悬的环首刀构成森然铁壁。每营六千甲士列成十纵十横的方阵,踏步时甲叶相撞的铿锵声连成一片,仿佛大地在同步震颤。
西侧的炮兵营是最慑人的存在。四十门红衣大炮如钢铁巨兽蹲踞,炮口斜指苍穹,青铜炮身泛着幽光。炮兵们赤裸着臂膀搬运炮弹,黝黑的肌肉上汗珠滚落,在阳光下折射出古铜色的光泽。炮架间堆着如山的火药桶,红布覆盖的引信透着一触即发的紧张。
高台左侧的侍卫营更显精锐,五百锐士身着山文甲,腰佩短铳与朴刀,胯下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银鬃在风中翻卷。他们如凝固的铁雕,目光死死锁向盛京方向,甲胄上镶嵌的铜钉在日光下星点闪烁。
六个军垦营的阵列虽少了甲胄的凛冽,却透着另一种厚重。身着布甲的士兵们肩扛锄头与长枪,农具与兵器在队列中交错,黝黑的面庞刻着风霜,却同样挺直了脊梁。他们身后,随军的辎重兵正将粮草车码成方阵,帆布下露出饱满的谷袋轮廓。
我从高台上走下来,爬到指挥车的车顶上,指挥车开始从每一个方阵前驶过,摇晃的车身让我必须死死抓住旗杆才能站稳,每走到一个方阵前面我就会喊:“兄弟们辛苦了!”整个方阵立刻就会回应“马踏萨尔浒,旗插盛京城!”“兄弟们辛苦了!”“枪挑八旗胆,剑劈女真魂!”“兄弟们辛苦了!”“大同旗指处,辽东皆汉土!”……
一声声整齐划一的呐喊,让每个参与者都血脉喷张,每个将士都觉得自己就是无敌的天兵天将,挡在前面的魑魅魍魉必将灰飞烟灭,指挥车行驶一圈后,我拔出腰间长剑,剑指苍穹,高呼一声:“出征!”另外两辆蒸汽三轮车冒着白烟率先开出了校军场,主力营紧跟其后,一支支队伍首尾相连,依次离开校军场,向盛京城挺进。
十万大军行进,绵延数里,军垦营护送着辎重营更是首尾望不到头,大军行进时,旌旗招展,“大同” 二字的杏黄大纛在队伍前方引领,旗下各营的旗帜随风飘扬,色彩斑斓,如同一道流动的彩虹。风声、脚步声、甲胄碰撞声、战马嘶鸣声以及士兵们偶尔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雄浑壮阔的行军乐章,在广袤的辽东大地上回荡。
沿途的村庄和田野,都被这庞大的军队所震撼。百姓们远远观望,眼中充满了敬畏与期待。大军所过之处,纪律严明,秋毫无犯,更显这支队伍的不凡。
这支向着盛京城挺进的大同军,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带着坚定的信念和磅礴的气势,朝着目标奋勇前进,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为他们的前行而震动。